《行戈》第366章


“我留有足够的军队来对付边疆之乱,而收劝也不是绝对收权,岑破荆和你都是我的主将,而平定各地乱军的担子,我将交付给霍斥。元奚国自前朝内乱以来已经有近五十年动荡不安了,百姓颠沛流离,当下最要紧的是复兴民生,否则乱臣贼子一旦挑事就会有大乱,光靠军/队/镇/压是镇不住的。我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为了收权,要知道,当下岑破荆和容越还都紧握三军大权,一旦激愤之下犯乱,我是绝对控制不了的——真要夺权,我再愚蠢,也知道要一步步削弱。”迟衡苦笑,握着酒杯连饮三杯。
石韦按住他的手:“别喝太多。”
迟衡握紧他的手指放在额头:“当皇帝烦啊!我想快快弄些人来为惊寒和纪副使分忧,谁知道选拔人是个更烦的事。他们不理解,你理解我就好!临走前,我跟破荆把道理都说明白了,相信,过三两个月就能回来,其实这一趟也是让他巡查全国各地怎么样了。唯独容越,好的时候什么都好,不好的时候油盐不进,我不知道他想通了没有。”
迟衡说着苦闷的心情,给石韦斟酒。
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觉,石韦也喝了许多杯,他酒量浅,说着说着,竟然覆在桌子上睡着了。迟衡过去将他拥了一会儿,柔软的衣裳,温热的身体,让迟衡渐渐的暖了过来。他把石韦抱起,放在龙床之上,亲了亲那柔软的嘴唇说:“好好睡,我出去一下,唉,一定是前辈子欠情太多,一个一个都难伺候,季弦,你别学他们,要不我就活活累死了。”
迟衡披了一件纯白色长袍出门去。
纪策的惠文殿离得不远,清辉之下宫殿伸出的枝桠依旧缀满叶子。见是迟衡,护卫都很惶惑,迟衡连连摆手让他们别惊动了,兀自进了宫殿,才走了十数步就停下了,纪策的宫殿是最清雅的,兰亭,曲水,青竹,秋菊,在月下别致动人。听见声响,一人急急忙忙地出来,是管事的张化,他看顾着灶房收拾过节的东西,又率人巡视了宫殿,所以这么晚了还没睡。
张化要去叫醒纪策,纪策连续数日勤理政务,今日没怎么吃就早早睡了。
迟衡摆手道:“让他睡吧。”
说着不要惊动他的话,自己却流连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若是以前,他就直接进去了,可今天,心绪烦乱,他不想见了面就争吵。
纪策的性格是柔中带刚,与其他人不同,他不会轻易屈服。岑破荆会退让,因为他信服自己,就算不理解也会跟着自己走;容越会退让,因为他很洒脱,而且讲义气;石韦会退让,因为他的性格就隐忍,在无关对错的时候,会委屈自己来成全别人。
但纪策绝不会轻易退让。
只要他认定是对的东西就会坚持下去。他能言善辩,迟衡从来说不过他,反而会一个不小心就被他说服了。在争执中,迟衡每每被气得不像话,以前是大将军、现在是以皇帝的名义去压他,但这法子也不能天天用,所以天天上朝都免不了要争论一番。
想想多日的不快,心里还沉甸甸的,不如,先缓一缓,冷静冷静。
骆惊寒的宫殿在东边。
比纪策和迟衡的都热闹。灯笼高悬,院墙里侍者的喧哗声依然不减,原来都在欢欢喜喜吃月饼吃中秋宴,伴的是歌声舞曲,好不热闹。迟衡令护卫不要惊动,但这么些人总有看见的,大管事喜气洋洋地过来,侍者立刻跑去向告诉骆惊寒。
拦也拦不住,很快一袭简裳的骆惊寒就出来了。
第315章 三一八
【第三百一十八章】
原本都高高兴兴的侍人们纷纷噤声,歌者也不歌了;舞者也不舞了;各自飞快地吃完就散了,迟衡很觉得没意思。谁知骆惊寒敛了敛衣裳说:“你一向不喜歌舞升平;也屡下禁令;严禁官员奢宴;我还是带着垒州的习性;该罚。”
“明知故犯,怎么罚?”
骆惊寒正色道:“轻者降职一等;重者革职查办。率家仆违抗圣命;惊寒难辞其咎,请陛下随意处置。”
这还认真了;真是受不了一个一个变成这样;迟衡头疼地揉了揉惊他的脸颊:“怎么处置?我要舍得下心,就把你罚得精/尽人亡了!你要实在喜欢热闹,摆摆宴席也可以,别太过奢侈,惹得别人参一本就不好了。”
骆惊寒在脸都要揉碎的力道中,挑起了笑。
迟衡伸手将他拥入怀中。
被拥住的骆惊寒立刻紧紧抱住迟衡的腰,以更大的力道抱着,脸像猫一样蹭着迟衡的下巴和颈弯,手指饥渴似的抚摸迟衡的脸颊,胸膛加快悸动,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迟衡微低下头,攫取着薄薄嘴唇中的甜蜜。
骆惊寒的回应出奇的狂热,他灵巧的舌头诱|惑着挑逗着。在迟衡的手探进衣裳时,骆惊寒已先将迟衡的衣裳解开,火热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等拥|吻着踉踉跄跄倒在床上时,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连骆惊寒头上的发簪都被扔得远远的。
在迟衡蛮力肆意妄为的冲击下,反反复复的索取之后,两人都累得了。雨散云收,迟衡抱着骆惊寒纤细的腰|肢亲了又亲,骆惊寒的头发都是湿漉漉的,身体无力地横着,唯有十个手指扣在一起,汗渍渍的。
秋风凉,迟衡拉过了薄被。
骆惊寒紧紧偎依在迟衡胸口,半嗔道:“还以为你喜新厌旧再也想不起我了呢!”
“怎么会,明明是你不愿去我殿里。”
骆惊寒不说话。
“还在怪我早晨说你了吗?我不是训斥,只是说话太大声了点,我知道,惊寒,若没有你,这朝廷就彻底乱了!我只会打仗,除了打仗别的一窍不通,脾气也急,你要慢慢地教我,我要是太固执,你也别生气。”迟衡说话软了下来。
“我能教你什么?”
“除了打仗之外的所有的东西,我都得仰仗你。”迟衡软软地说,一边说,一边揉着骆惊寒的腰和腹。
骆惊寒被揉得笑了:“你,还用别人教?”
迟衡抱着他滚了两滚:“什么都有第一次啊,我也才学会当皇帝,礼数不懂,管这么一摊子弯弯绕绕聪明又奸诈的人,更是不懂!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嬉笑着,蹭了蹭骆惊寒最怕痒的地方。
骆惊寒一边躲,一边笑得开怀。
三逗两逗,终于逗得开颜,骆惊寒半是撒娇地说:“哼!假惺惺的请教我!你天天和石韦腻在一起,还不是请教他去了!说说,请教什么,是不是请教他哪里软了、哪里滑了、哪里紧得舒服呢?!”
“哈哈,不如惊寒又软又嫩,吃起来酥滑|爽口。”
亲昵之下,无非打情骂俏,说出的话难免不堪入耳,此情此景迟衡也不需要说正事了,在骆惊寒的耳边挑着情,二人相拥着入睡,几乎睡着时,听见骆惊寒覆在他耳边说:“我就是心太软,明明知道,还是放不下。一会儿把我扔在炻州,一会儿把我扔在泞州,一会儿撇在曙州,不闻不问不管。哼,我可不是舍不得端宁侯的名号,我也不在乎你给的俸禄。我那么给你卖力,你竟然还在朝廷上骂我!我爹都没那么大声跟我说过话,也就只有你,我才忍了。这也就罢了,口口声声惊寒最好,惊寒那里最舒服,哼,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这种话!”
迟衡暗暗吐舌。
“好几次恨不能把玉板扔到你脸上,解气地大吼一声:我不干了!但想一想,再等一等算了。哼,刚才护卫跟我说,路上遇见了石韦去你那里,我就恨得不行,心说反正皇宫呆不了多久,享乐一时算一时,你们热闹,我这里更热闹——还好,你来了,你心里还是有我的。”骆惊寒舔舔迟衡的嘴唇,“这几天,我每天都很难受,很难受,想干脆跑去乾元殿找你算了,可再一想,凭什么白天给你做牛做马,晚上还倒找着被你欺负,就火大得不行。”
迟衡笑了:“欺负?你难道不舒服吗?”
“不是一回事啊,反正啊,你就会欺负我!纪策能说会道,你欺负不了他;石韦啊,又长得那么好,你舍不得欺负他!哼,所以就会训我!”
“明明是你们都欺负我!”
“……”
“让我一个人跌跌撞撞,做对了还好,做错了就是昏|君、暴君,知道我一介武夫,写不能写,说不会说,你们逮着我的错就得理不饶人。我天天说乾元殿里,又大又空,让你们过来陪陪我,你们都不肯,就石韦心软,愿意过来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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