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屠龙》第185章


徐少龙应道:“不错,已经知道了。”
袁琦急于摸清底细,故此有点沉不住气,问道:
“是哪一位高人,大尊者能不能见告?”
徐少龙道:“是少林寺藏经阁首座晓木大师。”
袁琦方面之人,无不耸然变色。钟抚仙道:
“晓木大师名震武林,无人不知,但他武功如此精湛深厚,却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徐少龙笑道:
“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正如袁先生一般,举世无人能测度他的武功造诣。”
他这话随口回答,却不料钟、袁二人都为之动容。徐少龙看在眼中,心里已有几分明白。
所有的目光忽然向草地尽头处望去,但见树影中现出一道人影,宽袍大袖,飘然行来,竟是一位高大的老僧。紧接着又是一名僧人行出,腰佩戒刀,还抗着一根长大的禅杖。
此时梵呗之声随风传来,飘过水面,清晰可闻。由此可见得这前后走来的两名僧人,与经呗之声无关。
场中三方面的人,识得这名高大老僧的一定很少,所以大家都静静地注视着他。至于后面抗着禅杖的中年憎人,一望而知是老僧的随从弟子,所以都比较不注意他。
这位老僧行向场中,直到距巍然屹立的钟抚仙尚有丈许,才停下脚步。
钟抚仙双眉一皱,问道:“大师敢是为了钟某人而来?”
这个老僧点点头,徐徐转首扫视全场之人。他还未开口,却已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派风度,使人不假思索就能知道他来头甚大,而且可以肯定他的武功亦将是深不可测。
现在奇怪的现象是,徐少龙方面的人,都没有一点反应,故此这个老僧的来意,不但一时不易断语,而他的身份更是无从推测了。
毒剑袁琦素负智名,不消说得。便其余如符天遥、谢沉等人,莫不是当代赫赫有名的高手,何等见多识广,却也没有一个瞧出这名气派极大的老僧,是何来历?
钟抚仙得不到袁琦的消息,便知他们都和自己一样,没能识得出老僧来历;他盘算了一下,才道:
“大既与钟某有缘,那就务请不吝指教,钟某这厢听着。”
他的话说得很含蓄很技巧,既无敌意,亦不失身份,也不曾透露他瞧不出对方来历这一点。
如果换了别人,当然可以直接询问老僧的法号来历,但钟抚仙身为五旗帮之主,还领导着一个秘密组织,自应详悉天下所有高人名家的面貌特征,否则岂配担任首领,进行这等举世侧目仇视的大事?
老僧微微一笑,道:
“钟帮主居然不认识老袖,却率众做出贩良为娼,通敌卖国之事,倒行逆施,人神共愤,不啻是自取灭亡。”
他这话一出,钟抚仙阵营之人,都微微心动。
钟抚仙严厉地注视老僧,冷冷道:“咱们以前曾经见过面么?”
老僧道:“没有,我们素未谋面。”
钟抚仙峻声道:“既是素未谋面,何故晓晓,你报上名来。”
他的威严气派,亦十分罕见,甚为震慑人心。
龙君谢沉等诸人,都大感有理,认为钟抚仙指斥得甚是。事实上他们心理的转移,与其说是为道理所说服,不如说是在钟抚仙的威严气派之下,恢复了对他的敬仰信服。
老僧微微一晒,道:
“钟帮主此言差矣,假如你安安份份,守着五旗帮前贤所创的基业,为帮众谋福利,同时也替贵帮势力范围内的良民着想,这等行径,可获江湖同道赞许,则你认得不认得老袖,没有什么相干。现在你所作所为,丧尽良心,成为天下公敌,则你可能遭遇的敌人是谁,岂能惜然不知?”
他从慈眉中透出杀气,善目中射出凌厉的光芒,又道:
“老衲忝领少林一派,历时颇久,钟帮主居然连老衲是个什么样子都不晓得,显然才识有限,未足成为一代好雄。一些从前误入歧途跟随你的人,不妨对老袖之言,仔细想一想。”
他强有力的结论,登时在钟抚仙的阵营中发生莫大的影响,一股暗潮,在这些老好巨猾的武林高手心中激荡。
不过在表面上,可没有一个人露出丝毫声色。
钟抚仙却不禁微露讶色,问道:
“大师竟是少林寺掌门人晓月方丈么?”
老僧徐徐道:“不错,老衲正是晓月。”
钟抚仙难以置信地摇摇头,道:
“尝闻少林寺晓月方丈肤色如玉,视若婴儿,几时变得如此衰老?”
晓月方丈晒道:
“外间传说如此,老衲不得而知。但老袖向来是以这副面目与世人相见,钟帮主不去调查清楚,却硬称老衲不是,难道老袖当着天下英雄面前,竟冒充起少林寺的方丈不成?”
他的驳斥,简直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叫对方全然做声不得。
毒剑袁琦一瞧,对方这一记攻心之计,已收大效,将发生何等影响,殊难测度了。当下高声道:
“钟帮主,如若这位高僧真是少林寺晓月方丈,那就更好了,你何不趁此机会,瞧瞧少林寺有什么绝艺?”
钟抚仙面色一沉,杀机外透,道:
“二弟此言甚是,晓月大师可愿赐教?”
假罗汉段玉峰胸膛一挺,话到口边,突然忍住。原来徐少龙的手掌几乎掩住他的嘴巴。
徐少龙摇摇头,低声道:
“段前辈不要打岔,晓月方丈以悲天悯人的心肠,大显神通,这里面的道理幽深曲折得很。”
段玉峰不管信服与否,时机已经错过。因为晓月大师朗声应道:
“钟帮主好说了,老袖不远千里而来,正是要领教帮主的惊世绝艺。”
他这么一答口,战局已经确定了。因为除非有人自问武功更高妙,身份也显得更高,方能插口拦阻,或是挺身代替。
徐少龙大步走出去,那边的毒剑袁琦也越众而出,一望而知他乃是防范着徐少龙之意。
其他的人全都不动,静静地注视情势的发展。
现在由于领袖少林寺的晓月方丈出现,还有晓木大师显示功力的梵呗声,使得徐少龙这一方的声势陡然大增,也使人联想到徐少龙这个“大尊者”,实是有神鬼莫测的手段。
徐少龙来到场中,晓月方丈侧过身子,合什答道:
“老衲晓月,见过大尊者!”
徐少龙躬身道:“晚辈徐少龙,参见方丈大师!”
他们这么一行礼对答,人人都恍然明白“大尊者”的身份,果然十分尊隆,连身为少林寺的晓月大师,亦须得行礼问候。而接着徐少龙则是以个人的身份,参见晓月方丈,故此他才自称晚辈,还提名道姓。这寥寥两句对答,竟使得会场之人,都有着庄严肃穆之感。他们这种守礼的精神,必须是在这等正派人物中,方更见不苟。
晓月大师道:“大尊者有何谕示?”
徐少龙欠身道:
“不敢当得方丈大师这话,只是刚才方丈大师曾当场晓示利害,使附从歧迷之人,豁然知晓,晚辈因想说不定会有人幡然改悔,脱离那万恶的组织,故此特地出来作一个声明。”
袁琦冷冷道:
“咱们最好动手决战,在真才实学上分出高下胜负,若是一味唇枪舌剑,岂不教天下英雄嗤笑?”
徐少龙颔首道:
“袁兄之言深获我心,不过本人的声明,对你有益无害,只不知你信是不信?”
没有一个人不觉得他这话十分奇怪,目下既是两阵对垒,快要决定生死荣辱的关头,他身为“大尊者”,怎肯说出有利对方之言?
袁琦也测不透他的心意,沉吟道:
“这话岂不是近乎欺人之谈么?”
徐少龙仰天一笑,声音豪雄奔放。所有的人在他这等豪放笑声中,都感到徐少龙含有讥笑袁琦不能了解他这等人物的胸怀情操之意。
徐少龙笑声收歇,才断然道:
“本人的声明是,凡是参加钟抚仙秘密组织的人纵然幡然改悔,决意脱离这个组织,重新做人。这等弃恶向善之志,诚然可嘉可佩,但本人奉五老会议谕令,必须严守赏善惩恶之旨。故此凡侮改来归者,从前恶孽并非一笔勾销,日后尚须接受公平审判,追惩其罪。”
他的目光像两道电光似的,刷地扫向第三阵营中的席亦高,严肃地道:
“席兄,你怎么说?”
徐少龙这一着,真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清凉上人等都愣住了。
林秋波跌足叹道:“唉!他何故节外生枝呢?”
段玉峰也摇头道:“是啊!难道麻烦还不够多么?”
席亦高在徐少龙炯亮强烈的目光注视之下,心中着实有一瞬间感到茫然。
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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