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开》第83章


忽然,李胜强的手法停了下来,何秀感到有一种异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睁开了眼——啊?刘阿姨?她连忙站起身,“阿姨您来了?”
“我就不能来吗?”刘云萍的脸冷冷的,像一块打了霜的铁,“是不是我不该来呀?”
“您是长辈,是医学专家,当然该来呀!阿姨您坐!”何秀挪过一把凳子放在刘云萍背后。
李胜强也赶紧应和着,“对对对,阿姨您累着了吧?快坐!”他说着,侧着身子轻着脚步来到刘云萍的身边,把凳子朝刘云萍身后挪了挪。之后,趁她不注意抬腿开溜。
刘云萍没有瞅他,只低低地吐出两个字:“站住!”
李胜强一颤,脚步定在了地上。他回过头朝刘云萍讪讪地笑着,“怎么啦阿姨?”
“怎么啦?阿姨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何秀见状赶紧凑近刘云萍,“阿姨,消消气,消消气。我们是晚辈,要打要骂都由您,可是您别气坏了身子。来,您坐下说话。”何秀说着把刘云萍往凳子上按了按。
刘云萍一甩胳膊,转过身抬腿踢倒凳子。“坐什么坐?你们说,我有心情坐吗?见你们这样,我还沉得下气吗?”
她的这一举动着实把何秀和李胜强吓得不轻——在他们的眼里,刘云萍可是威严的医院院长、慈爱的长辈,怎么会做出这等有失身份的举动呢?
“阿姨这是怎么啦?”何秀想,“她会不会听说汪小龙的什么不好消息了?”
何秀的猜测是对的。对于一个妈妈,无论她的社会地位有多高、年龄有多大、阅历有多丰富,在失去儿子这个问题上,没有多少人能保持得住冷静,没有多少人在儿子刚刚失去,就目睹准儿媳跟其他男人亲密时能保持得住理智。“阿姨,我理解你!”她说。
“理解?你理解我还要做出这等授人以柄的糊涂事?”
李胜强溜也不是,留也不是,如烧红铁板上的鸭子。
“你不要在这里晃来晃去的好不好?”刘云萍指着李胜强责问道,“我们的日子本来就不安静,一家人因为地震本来就支离破碎的了,你不要再给我们添堵添乱好不好?”
“好好,我不添堵不添乱……”李胜强连连应着,头点得像鸡啄米。何秀突然想笑,但一看刘云萍那带霜的脸色,一下将笑卡在了喉咙里。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奶奶,给你扫帚!”
何秀扭身看去,只见巴西娜抱着一把扫帚一歪一歪地跑了过来,“奶奶,扫帚!何妈妈说奶奶最厉害的是扫帚攻势……”
“啊?这孩子,你怎么能把我在床上对你说的悄悄话广播出来了呢?你这样说,不是把我给卖了吗?”何秀见自己又惹了祸,心里揪成了一团。
刘云萍脸上的霜花挂得更厚,她将目光斜斜地投向何秀……
☆、硝烟再起
第六十一章硝烟再起
两天来,刘云萍一直在生着闷气。
第三天上午,汪小凤像往常一样陪着轮椅上的马跃晒着太阳,刘云萍从医院回来了。
“阿姨你看,我好多了。”马跃在轮椅上活动活动四肢,然后两手握住扶手用力一撑从轮椅上慢慢站了起来。“何秀说,再有两个月我就恢复健康了。”他笑着,很灿烂的样子。
一提何秀,刘云萍的心里就像突然间吹进一丝冷风,“这孩子,怕是跟我们的缘分快尽了。”她哀怨地想着,抬头看看高远的蓝天。蓝天上有只苍鹰正鸣叫着振翅高飞。在刘云萍的眼里,何秀就如那苍鹰就要从他们的生活里振翅飞去。
“妈,你看啥呢!瞧你那脸色,怎么啦?又不高兴了?”汪小凤跟着妈妈看看天上的鹰,关切地问。
“飞了,都飞了!”刘云萍喃喃地说。她猛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小龙跟何秀一样都是鹰,这两只鹰被地震一惊,都“呼呼啦啦”地飞走了……
“飞走啦?”汪小凤又疑惑地看了看蓝天。她的心里掠过一道阴影。她想起了地震后一直失联的哥哥小龙。她会意了妈妈的心思,“妈,什么飞不飞的?飞走了不一样可以飞回来嘛!有啥放不下的?再说不是还有我吗?我可不会飞。你看,我可没有翅膀哦!”她故意逗着妈妈开心。
“哦哦,还有我呢!我也飞不了的。你看我现在这样子,能飞吗?”马跃也打趣地说。
刘云萍看看女儿,看看马跃,心里踏实了许多。可是对于何秀,她着实不舍——在她的心里,早把何秀当成自家人了。她知道儿子失联后何秀早晚会像鸟儿飞离她们,可感情上却无法接受别的男孩对何秀的亲近。
“妈,你舍不得何秀是不是?”汪小凤从后面抱住刘云萍,“她不会离开我们的。她说过,就是哥哥永远不回来了,她也是你的宝贝女儿。”
“是吗?”刘云萍的脸上立即阴雨转晴。她吁出一口气,一丝笑容浮上脸颊,就像心爱的宝贝被人抢夺后重归安全。
因为正值上班时间,临时大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刘云萍搬把椅子坐在帐篷前。阳光静谧地洒在她的身上,她想着小龙,想着何秀,想着以后可能会彻底改变的生活,心里虚落得发慌。
这时,巴西娜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奶奶,又一个高个子叔叔来找何妈妈啦!”她喊着,那惶恐的样子就像抗日的孩子见到了鬼子进村。
“嗯?”刘云萍“腾”地站起身,宁静的气氛被突然打破,静谧的阳光“唿啦啦”碎了一地。
只见刘云萍一手叉腰,一手搭起凉棚向拐角处张望,那警惕和紧张的样子,就像突然接到鬼子进村的消息后,决定誓死扞卫村庄的农会主席。女儿汪小凤“扑哧”一笑。
说话间,拐角处闪出一个人影来——嗬!警察?
“何秀——何秀——”那人一进大院就叫了起来,“请问何秀在吗?”
没人理他——刘云萍当然不会理他,她低着头装作专注看书的样子;汪小凤和马跃呢,没经刘云萍许可,他们也不敢擅自搭腔。为了避免尴尬,马跃装作病中昏睡,汪小凤则钻进帐篷躲了起来。
来人见没人理会他,正要给自己找个台阶离开,恰巧发现正想躲避的巴西娜,于是连忙喊道:“喂,小朋友别跑!”
巴西娜只得站住。
“小朋友,看,这是什么?”他抓出一把糖果伸向巴西娜。
巴西娜远远地瞅着他。
“来,过来吃糖。”
“我才不吃呢,一吃,你就要问我何秀妈妈的事。”巴西娜噘着嘴,警惕地说。
来人笑了,“这孩子真是个鬼机灵!”
刘云萍一听巴西娜的话也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帐篷里的汪小凤听来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就悄悄拨开帘子一看:哎呀呀!这不是何秀的初恋赵国兴吗?这人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跑来凑热闹!这不是自找没趣吗?可是又能咋办呢?自己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他吧?想着,她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哎?赵警官,是你?”
“哎?汪小凤?咋这么巧?何秀呢?”
“她在医院呢!”汪小凤说着向妈妈介绍说:“妈,这是赵国兴,是我们做知青时认识的朋友,河西县警察。对了,那年还到省城看过我们,你忘了?”
刘云萍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哎?赵国兴?”马跃一听来人是他很多年前一同破过案的同事赵国兴,便装作从病态中慢慢醒来的样子打了声招呼。
“哟?马跃!”赵国兴没想到在这儿会碰上七八年前的同事,高兴地几步上前握住了马跃的手,“你怎么啦?”
“嗨,地震中塌伤的。你咋来了?”
“我是来执行抓捕任务的。我们那儿有两个犯罪嫌疑人逃窜到云疆,我是奉命前来抓捕的,同时,顺便来看看何秀。”
马跃一听找何秀,一把捂住赵国兴的嘴,紧张地指了指一旁坐着的刘云萍。赵国兴虽然感到有些莫明其妙,但已明白了几分——看来,她们对我赵国兴还是心存误解。于是,他转移了话题,“马跃,怎么伤成这样?”
“他呀,这是在地震中英雄救美,光荣受伤。”汪小凤打破尴尬调侃道。
“哦?救美?救的不会是你吧?”
“呵呵,不愧是警察,一猜就中!”
三个年轻人愉快地闲聊起来。多年不见,要说的话几背篓也装不完。
虽然赵国兴表面上同马跃和汪小凤聊的很欢,可他的心里却焦虑万分——刚才汪小凤说何秀在医院,可那话只说了一半——她不会像马跃一样在地震中受伤住进了医院吧?
他想问问马跃和汪小凤,但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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