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如水》第19章


“你当年离开我,就是为了过这样见不得光的日子吗?”袁方咄咄逼人:“方缘,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方缘被袁方的气势汹汹振住,脸上血色尽失,一时之间竟然失语,嘴唇上下活动了一下,结果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袁方见她居然连反驳都没有,更加坐实了自己的想法,心脏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疼痛,不由得向后一个踉跄。
两年前,袁方无意间看到方缘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彻底死了心。随后,他答应了阿阮的请求,和她结了婚,帮助她完成一个善意的谎言。反正结不结婚,和谁结婚,他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一段时间后,他无意间发现,有一个获奖无数的电影,原版小说居然是方缘所写。那时电影早已下档,各个视频网站上已经可以在线观看。即使他再也不想知道方缘的任何消息,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打开了链接。
于是,一个更大的冲击,几乎击垮了袁方。
他发现,这个电影的男主角,已经获得影帝头衔的陆江流,居然就是他看到方缘的那天,和方缘在一起的男人,那幸福的三口之家的男主人。
显然,那时那个电影还没有上映,陆江流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认得他的脸。
可是袁方记得,记得清清楚楚,如同刻在脑中一样。他又怎么可能忘了那张脸,那个人?他是那样轻而易举的就夺走了袁方所有的幸福。
陆江流获得影帝之后在国内曝光率极高,但在国际上就差了很多,所以常年在美国的袁方并没有机会早早就认出他。
一个为陆江流量身打造的小说。
呵!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方缘,你赢了,赢得干净利落,尽管过了这么久,仍旧不费吹灰之力就给了他致命一击。
几个月前的重逢,他强压情绪,表现的若无其事,其实他想做的是抓住她的肩膀,问她为什么离开,问她一切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几个月来的刁难,是他刻意为之,只有互相折磨,才能让他有一丝快意。谁知他居然开始贪恋这由他强行制造出的交集。他曾心存希望,无数次劝说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袁方在各种自我矛盾中过着每一天,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却又是那么害怕知道答案。
可如今方缘的反应摆在眼前,他又要如何说服自己?
过去的一切美好的回忆却一点一点燃烧殆尽,只剩下满腔的愤怒和刻骨的恨意。
袁方站的笔直,用尽全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居高临下的看着方缘:“你可真伟大,就这么心甘情愿不要名分?以陆江流现在的名誉地位,十年内根本不可能结婚,甚至二十年都不可能。”
袁方快要心中的怒火吞没,语气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口不择言:“也许你应该学学王宝钏,哦不,你要比她更能等,守着寒窑两个十八年,等你到五六十岁了,他或许承认你的存在,可你别忘了,人家王宝钏是薛平贵明媒正娶的妻子,等的名正言顺。而你,这样一个见不光的地下‘情人’,又怎么敢保证他将来不会也娶个‘西凉公主’?”
“陆江流?”方缘整个人都懵了,她根本无意追究袁方口中的讥讽之意,更没有因为袁方的态度而难过,因为她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怎么扯上陆江流了?关他什么事?
“这么无私奉献的方小姐,我倒还真是得重新认识认识你,”袁方迈开步伐,从方缘身边走过,没有看她一样:“不过可惜,我已经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了。”
“袁方!”方缘一把拉住袁方的袖口,阻止了他的步伐。她知道,有些事必须现在解释清楚,否则,袁方伤痕累累的心不但不会好,还会持续的溃烂流脓。
这样的袁方,会让她自责,但更多的是心痛。这种痛犹如一把钝刀慢慢插入心口,已经生锈的刀口要用力来回割,才能稍微划开一点点肌肉,最终,这把刀被送进了心脏,永久的插在那里,却不肯给她个痛快。
她这个罪魁祸首尚且这么痛,那受害者袁方呢,会比她痛十倍,还是百倍?
“放手。”袁方没有回头。
“五分钟,就五分钟。”方缘为自己争取时间。
袁方转过身,将方缘的手从自己的袖口拨开,面色阴沉的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方缘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那个时候,我妈过世了,骨癌。”
袁方当年回国寻找方缘的时候,听说过她妈妈过世的消息,所以现在不算意外。
“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因为,我去了美国。”方缘提起了自己最不愿想起的往事,心中锥心般疼痛。
当年方缘向家中表达了要去美国的意愿后,方母极力反对,方缺保持中立,但表示路费旅行费自己解决,方缘早已经靠打工攒够了,这当然不成问题。
方缘当时其实护照签证都准备好了,就连机票都买好了,完全是先斩后奏,她没想到一向开明的妈妈会反对的那么激烈,因为方母对袁方的印象很好。方缘最后放弃了说服妈妈,直接留书出走,并且一到美国就关了手机,尽管她之前特地去办理了国际套餐。
等到她回国那天,回到家,没有人,她打电话给方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疯了一般跑到医院,却只是见到了妈妈的冰凉的身体。
原来方母几个月之前就检查出来是骨癌晚期,不忍心告诉两个孩子,让他们平白担忧,她干脆放弃了治疗,只是自己一个人每天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方缺两口子因为公司离家远,于是在公司附近租了个房子,早一年就搬出去住了,平均两周才回家一次。
而方缘,平时在学校上课,一有空闲就去打工,以前每个两三天就会回家一次的她,渐渐的很少回去了。
就这样,在日渐稀少的回家次数和方母的刻意隐瞒中,没有人知道,方母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所以方母那么反对方缘去美国,她是怕自己等不到女儿回来。
方缘在留下的纸条中,写明了回来的时间,方母等到了这一天,却没等到她踏进家门。
方母倒在了早晨买菜的路上,她原本想给归来的女儿做顿好吃的。
方缺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才知道妈妈患了这么重的病,拼命赶到医院,方母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见到儿子来了,她用力挤出一丝笑,然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儿。
方缺一米八二的男人,像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悲痛欲绝。
有护士在外面议论:两个孩子,直到老太太要咽气儿了才知道得了病,这不,还有一个只顾着出去玩,到现在还没来的呢。
方缘就在这议论声中走进了病房。
方缺见方缘进来,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她却没感觉到疼,她只是扑到妈妈身上,抱紧她,哭的歇斯底里,肝肠寸断。
方缺同样泣不成声,他打完方缘后,就开始自己扇着自己巴掌,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不孝,我们,太不孝了。”
“办完妈妈的后事,我在家里躺了整整一个星期,然后我就去学校申请了退学,选择了逃避。”方缘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红烧排骨味的初吻
因为无法面对家人,无法面对袁方,方缘在无尽的悔恨中艰难度日,她开始讨厌自己,甚至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于是她选择了自杀。
夏季的湖水清凉而又幽深,湖水中的方缘睁开眼睛,她觉得这里面美极了,正适合做自己的归宿。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方缘似乎看到有人在向自己游过来,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她觉得看到了妈妈。
如今的方缘常常庆幸自己当时没能成功,也感谢老天爷赐她一个晨跑的体校姑娘。随后她因为一个意外而不得不活下去,于是她又选择了逃,逃得远远的。
这些方缘没有对袁方说,有些事,需要解释清楚,有些事,需要永久埋葬。
“袁方,对不起,我无法再继续和你在一起,”方缘声音颤抖着:“当年的我太幼稚,把自己想象成了世界悲剧的中心,觉得自己才是最不幸的,只想着逃避,没有好好的跟你说清楚,就算要分开,也应该和你明明白白的结束,让你痛苦了这么久,真的对不起……”
袁方冰冷的目光早已随着方缘的讲述而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得到了多年执着的答案,他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反而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她那时该有多痛苦?他应该陪在她身边的。
袁方如此想着,将方缘拉进自己怀里,用力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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