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如水》第32章


那时,袁方带着方缘去医院看望思宁,袁母第一次见方缘。
方缘活泼开朗,笑容时常挂在嘴边,思宁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姐姐。
而从袁方看她的眼神中,袁母知道,自己儿子被这小姑娘栓的死死的。
只是谁也没料到后来的事。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真实的过去
段海若自从收到初夏的短信后,也隐隐觉得不对劲,方缘这货虽然“闭关”时会时常联系不上,但总会隔段时间在群里冒个泡,嘚瑟几句,贫两下,可这回三个多月了,一点声响都没有,确实是有些奇怪。
要是放在以往,其余三人肯定能觉察到不对劲,可偏偏这三个月来,段海若初到A市,忙着找工作,卓一晨忙婚事更是焦头烂额的,而初夏更惨,封闭培训,连手机都上交了,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方缘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
段海若打给方缘的电话,要么是被拒接,要么就是关机,这让她越来越不安,根本没办法安安稳稳的继续求职。
她查到B市主要几家医院的咨询电话,挨个询问精神科有没有叫方缘的病人,结果还真被她就这样查到了方缘的消息。因为不确定是不是同名同姓,所以她决定先去医院,若真的是方缘,再联系方家人,省的到时候不是,给他们徒增烦恼。
段海若连夜买机票飞往B市,等她到达医院,来到方缘面前时,天才刚蒙蒙亮。
方缘还在睡,但却一直皱着眉,似乎正在做一个不太好的梦。
段海若看到方缘憔悴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儿:遇到事儿了第一反应就是跑,她跟四年多前有什么区别,白长了年龄,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你是谁?”袁方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显然他刚才短暂的离开是回家取饭。
“段海若,方缘的朋友。”段海若仔细打量了袁方一番说:“你是?”
“袁方,方缘的……”袁方放下保温桶说;停顿了一下说:“同学。”
袁方?红杏?他怎么会在这?
段海若心里满是疑惑:“你一直在这照顾她?”
“嗯,有一段时间了。”袁方回答。
“有一段时间了?那你为什么不联系她的家人?”段海若一股怒气从心口升起:“你不联系也倒罢了,你还拒接电话,关机,帮着隐瞒?”
“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昨天我已经联系过她哥哥了,他今天应该就能赶来了。”袁方语气诚恳的道歉。
段海若闻言也不好再指责什么,听说方家人即将赶来时,也稍稍放下了心,她坐在了陪护床上,心里有很多疑问:“你呢,为什么会在这?”
“如果我说是天意,”袁方笑了笑:“你会不会相信?”
段海若平静的说:“天意?我不信这个。”
“我陪家人看病,碰巧遇到的。”袁方说了实话。
“海若?”方缘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认出了段海若,她从床上坐起来不确定的问:“是你吗?”
“是我,”段海若站起身,走到方缘身旁,伸出手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怎么答应过我的?说了身体觉得不太好的时候及时告诉我们,怎么都忘了?”
“什么?”方缘有些反应不上来:“海若,我记性最近不太好,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段海若笑了笑:“你最好是真的想不起来,你要是装的糊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等方缘回答,袁方轻声说:“快去洗漱,吃饭吧。”
方缘看着袁方,眼中一亮:“你来了!我这就去洗脸刷牙。”
“这怎么回事儿?”段海若觉察不对劲儿,待方缘走进厕所洗漱,便开口问道。
“她总是忘了我在她身边。”袁方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失落:“或者,在她眼中,我一直都只是个幻觉而已。”
幻觉?方缘的病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段海若眉头紧锁,看了看黯然的袁方,心中感慨:这两个人,也不知还要彼此牵绊多久。
方缘吃了饭没多久,便去了心理治疗室,而袁方和段海若则坐在食疗室外等候。
“你和方缘,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袁方首先打破了两人之间许久的沉默。
“大概四年半前吧。”段海若算了算大概时间回答。
“那时的她,”袁方欲言又止:“那时的她,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段海若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一个20出头的女孩子,大着肚子,人生地不熟,严重营养不良,在医院打保胎针,你说是什么样子?”
段海若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接□□了袁方的胸口,他痛的半响无言,许久之后才黯然的说:“是我不好。”
“你不好?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哪里不好了?”段海若淡淡的说:“是她一声不吭就跑了,是她明明怀孕了,还作死不好好吃饭,把自己搞得营养不良,也是她,即使产检医生告知孩子不太健康,也要坚持把孩子生下来。”
“这全是她的选择,与你无关。”段海若异常的冷静,语气也很平淡。
段海若一番冷静客观的表述,却让袁方更加内疚自责,他目光直直盯着前方的墙壁:“你,都知道了?”
“你是指什么?方缘的过去?还是你们的过去?”段海若说:“她从未说过,可相处了这么多年,我们这几个朋友还是能猜出一二的。”
未婚生子,在异地人生地不熟,并且抗拒联络家人。
还有什么可深究的?答案无非就是电视剧中最常见的那种。
即使她没说,她们也知道,那是一段伤痛的曾经。
“能不能详细的告诉我,她这些年,是怎么走过来的?”袁方红着眼睛请求。
段海若看着袁方,不由得叹了口气儿:“当时,据说她是昏倒在一个胡同里,是一晨把她送到了医院。也就是在医院,我第一次见到她,后来因为她先兆性流产,一直在医院保胎,所以我们慢慢成了朋友。”
“一开始的时候,她很消极,每天不声不响,吃饭都是一晨硬逼着吃下去。多亏了一晨,一直照顾着方缘,每天下班都往医院跑,医药费什么的都二话不说给垫上。”段海若由衷的感慨着:“对一个陌生人,做到这种程度,一晨一直让我很佩服。”
“一晨?卓一晨?”袁方在准备和方缘签合约时,曾经了解过方缘的近况,知道她有三个好朋友。眼前的段海若,同公司的初夏,还有一个未曾见过的,应该就是卓一晨。
“对,就是卓一晨。”段海若似乎不意外袁方知道卓一晨,继续说:“方缘的消极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她感觉到了胎动。”
说到这里,段海若下意识的看了袁方一眼,只见袁方听到“胎动”两个字时,有所触动,表情很复杂,初为人父的实感一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失去的悲凉。
“从那之后,方缘才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一个妈妈,她开始积极配合治疗,还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儿叫‘小草儿’。后来出了院,她就在一晨家住着,平时帮着一晨做做家务,要么就在附近小吃店刷刷碗贴补一下家用,人家店主人好,虽然她挺着大肚子,也还是雇佣了她。”
“后来,后来,”段海若说到这里,开始断断续续,语气也沉闷了下去:“方缘早产了,因为先天不足,小草儿只活了七天……”
袁方听到这里,仿佛将方缘所有的经历也一一体验过,方缘的苦,方缘的伤,还有那最为沉重的丧子之痛,都让他无法呼吸。
“从前就有轻微的抑郁症,生完孩子后产后抑郁,最后失去小草儿,方缘彻底被打垮了……”段海若深吸一口气儿,闭上了眼睛,仿佛是不想回忆起方缘那惨痛的过去:“我们几个眼看着方缘崩溃,却丝毫帮不上忙,最后一晨联系了方缘的哥哥,他赶到的时候,方缘几乎已经认不出人了,还用药瓶打破了他的头。”
“不过幸好,之后的一年多,有家人在身边照顾着,有朋友陪伴着,方缘总算是好转了起来……”
段海若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她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眉间先是飞过一丝欣喜,随即表情却暗淡了下去,等到接通电话时,声音已经平静到有些冰冷:“喂。”
“喂,海若,我到A市拍戏,这会休息,一起吃饭吧。”电话那头正是影帝外加“奔跑哥”陆江流。

我不在A市,你拍完戏赶快回去休息吧。“段海若第一时间便听出了陆江流声音中的疲惫。
“什么?你不在A市?”陆江流一下子提高了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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