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如水》第37章


初夏没有家人,502相识以前,逢年过节她通常都一个人猫着过,后来这四个活宝女人认识之后,她可算有地方混了,要么就是跟着父母常年不在家的卓一晨,要么就是跟没买到票回家的段海若,再不然就跟着方缘,真正意义上的逮哪蹭哪,毫不客气。
“我看你这挺正常的嘛,那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又跑不见了?”初夏深知方缘个性,比起安慰,跟她贫才是正道:“典型一熊孩子,方黎方茗都比你强。”
“大概是哪根筋都没在正地方,”方缘一回头,被初夏吓了一跳:“怎么憔悴这样了?墨君这么大一公司,不给你饭吃吗?”
不提倒还罢了,一提初夏一肚子苦水:“给吃倒是给吃,绝对管饱,但是培训的地方太虐待人了啊,给我们往一辆大客车里一塞直接拉郊区去了,全封闭啊,手机没收,完全不能和外界联系,我昨天一出来,真是有种刑满出狱的错觉,恍如隔世,说多了都是泪……”
方缘本来还想问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给忘了,于是只笑了笑说:“快进去吧,我嫂子今天在准备大餐,正好给你好好补补。”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电视上放着春晚听着音儿,四个大人摆了一桌麻将搓起来,两个孩子坐在沙发上吃着各类水果零食,好不惬意。
方缘在棋牌类项目上一向没什么天赋,无论是各类扑克项目还是象棋五子棋之类的,从小她就没赢过方缺,更不用说麻将了。
原因是,方缘从不记牌,而记忆力很好的方缺总是能算到每个人手里有些什么牌,她自然赢不了。
如今,方缘的记忆力处于抽风状态,摸牌打牌全凭感觉,手里摔的啪啪响,气势惊人,其实一把都没胡过。
刚一会儿的功夫,方缘把初始资金输了个精光,无奈的朝方缺一摊手:“给钱。”
这习惯性的语气动作,让方缺心里一喜,顺手从口袋里抽出几张纸币,扔给方缘,伴随着一脸嫌弃:“我方缺叱咤牌场这么多年,难逢敌手,偏偏有你这么个败家妹子,简直是耻辱。”
“少来,你也就能赢我找找自信,出去还不是一样输。”方缘接过钱放在一旁,继续码着牌。
“哟,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叱咤牌场了?敢情这些年你说加班都是加到牌场去了吧!”张悦珊似笑非笑的看着方缺。
“嫂子我作证,他就爱找他那些哥们儿打麻将!”方缘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死丫头!”方缺气结,连忙向张悦珊解释道:“老婆你别听这败家孩儿的,我一天天忙的哪有时间打麻将,也就是今天,你们三缺一,我才凑个嘴子。”
方缺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一边被亲妹坑,一边还要感慨:她知道坑我了,说明精神状况真的好多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么?
快到零点倒计时的时候,两个孩子早就撑不住睡得东倒西歪,外面此起彼伏的炮竹声都没能把他们吵醒。
方缺抱着卷成一团的鞭炮下了楼,方缘和初夏每人拿了几个烟花跟在后面。张悦珊则把孩子们一个个抱到房间里面躺好,盖好被子,没有跟着他们下楼凑热闹。
方缺抓住鞭炮卷的一头,手上用巧劲儿往外一甩,鞭炮卷便滚动着向外伸展,直至完全展开。
方缺点了根烟猛吸几口,然后蹲下身,探着身子,伸长胳膊,点燃捻子就跑,结果因为跑得太急,拖鞋被甩飞了一只,又不能回头去捡,于是方缺在方缘和初夏的嘲笑声中,一蹦一跳的跑到了安全地带,满脸尴尬。
而那只可怜的拖鞋,在足足两百响的鞭炮的威力下,被炸的飞起,上上下下足足蹦了五六次,这才幸运的被炸到远一点的地方,可算是脱了险。
鞭炮继续炸裂,噼里啪啦,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方缘捂着耳朵,满眼都是笑意,方缺在旁边注意到,心里一阵欣喜。
鞭炮终于停止了喧闹,方缘拿着窜天猴闪亮登场,方缺一脸嫌弃:“从小就爱玩这个,炸到过手都没碍着你继续玩,到现在还是这样,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初夏,追求点美感,玩玩烟花什么的?”
初夏此时正兴趣盎然的把烟花一字摆开,这个强迫症患者严格按照自己摆的顺序一个一个的放。
方缘哼了方缺一声就不再理他,她按下打火机,手中的窜天猴伴尖锐的声音,破空直冲天际。方缘听着这熟悉声音,闻着空气中浓烈的火药味儿,手中的动作没停,接着一连放了好几个,随着一声接一声的炸裂声传来,方缘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天空中落下一颗未熄灭的火星儿,直接吻上了方缺的羽绒服袖子,登时就是一个窟窿眼儿,方缺扯着袖口气的跳脚:“你个专业坑哥三十年的败家孩子!”
烟火
放完炮竹上楼一看,已经是12点半了,张悦珊早已睡着,方缺也打着哈欠儿回了房,方缘和初夏挤在一张床上,双双毫无睡意。
方缘是最近这段时间睡眠状况比较差,时间也很混乱,而初夏,则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白了就是愁的睡不着觉。
“方缘,年后我就要正式去墨君总部轮岗了,最短三个月,表现好的话可能会正式留在那里,我现在真的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初夏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开了口。
“为什么不去?不是很好的机会吗?”方缘问道。
“那里的工作方式,节奏完全不一样,而且全都是优秀人才,我这次培训可算看明白了,我在那里面就是个渣渣,在分公司好歹算是个鸡头,要是去了总部,连个凤尾上的灰尘都不是。”初夏沮丧道:“而且真留在那的话,离你们三个这么远,我一个人好寂寞的。”
“你不如先去试试看嘛,真的不合适的话,三个月一到就回来,我们三个保证夹道欢迎,给你接风。”方缘这一番话说的无比流畅,不止初夏,就连她自己都吓一跳。
“我听海若电话里说,你之前说话还不太利索,但今天从我来,你一直都很通畅的表达自己的意思,看来病确实好了很多。”初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懊恼道:“我居然让一个抑郁症患者来安慰我,给我宽心,我是不是今天没带脑子出门?”
“可能是吧。”方缘轻笑出声。
“那个,我还听说一直是袁方在照顾你。”初夏小心翼翼的问:“你们,重新在一起了?”
良久的沉默。
就在初夏以为方缘睡着了的时候,方缘突然开口问:“初夏,你说,如果我死赖着袁方,是不是很不要脸,很……很贱?”
没等初夏回答,方缘又自顾自的说:“当初扔下他跑了,现在又特别依赖着他,我知道,我没有良心。”
“方缘,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只有你们当事人最清楚,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儿就好,”初夏一字一句说的格外真诚:“一切随心而为。”
心之所向,即为天堂。
大年初一一大早,老方家迎来了一个新生命,李青在挣扎了一晚上之后,生下了一个足足八斤的大胖小子。
方缺带着方缘去探望的时候很是感慨:“这小子忒会挑时间了,以后每年大年初一,全国人给他过生日。”
方唯此时不知是正式当爹乐的,还是一晚上没睡熬的,精神有些恍惚,但高挑的嘴角一直就没放下来过。他满心满脑全是媳妇儿和儿子,根本视方缺和方缘为无物。
方缺一看,方唯这是恨不能把星星月亮摘下来给媳妇儿和儿子的架势,于是便起了故意逗他的心思,故意问:“给孩子起了名字没有?”
李青满眼的笑意:“起了,叫‘方念初’。”
方缺故意皱了皱眉说:“不要告诉我,是纪念你们初见的意思。”
方唯和李青一下子被猜到了心思,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这还真被我猜着了,肤浅,肤浅!”方缺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男孩儿叫这么中性的名字,以后会被笑话的,你说是不是,方缘?”
方缘能不知道方缺心里的弯弯道道么,于是立刻加入了他的阵营,故作深沉道:“嗯嗯,说的没错。”
方唯抽动着嘴角的筋,咬着牙问:“那你们觉得叫什么好?”
方缺故意来回踱了几步,右手握拳一砸左手掌心:“我想到了!这小子是大年初一生的,不如就叫‘方春节’,多有纪念意义!”
还没等方唯说话,方缘啧啧几声,摇了摇头反对:“不行不行,怎么能叫这个名字?男孩儿名字里怎么能带‘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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