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飘摇》第17章


孔伯伯一笑,对我说:“你去省城,固然考虑到你的安全,可你也是要为家里出力的!”出力?怎么出力?千里之外,就只能看着。“先贤的意思说,第一,让纽总管打理好省城的一些个资产,成为慢慢转移的铺垫。”纽爷爷拍着胸口发誓一定不辱使命,孔伯伯笑看我,“你外祖父在省城还有一栋别业,以后可全靠你打理了,明白了吧,乔安。”
我蹙眉点头,转念又想,“母亲呢?”
孔伯伯再解释,“你们北京的家里,事务复杂,你母亲当然要留下来支持。”我拉着母亲的手,我不想才团聚后就分开,“当然,为保护你母亲的安全,我会接你母亲到我的别业里居住,让伯母陪着你母亲,也好有个分忧的伴!”
“可是,我不想分开,盼了这么久,走了这么多地方,我才跟他们生活了几天而已……”说着说着已泪流满面,我知道做为家里的一份子,我应该听从长辈的安排。
母亲转过身来抱住我,轻拍我的背,带着温暖的笑,“安儿,等妈妈处理好了北京的事情,就和你父亲一同去省城找你,我们一家人回老家去,不再受着俗事的烦扰,平平静静地快乐生活。”母亲的目光明亮,仿佛是已看见了美好的将来。
我知道,省城我是去定了。不管有多少理由,只要我一想到分离,就会止不住地流泪。孔伯伯说他已去电孔虚凡,让他在那边做好准备,为我订好了后天的火车票,而纽爷爷明天就会先行一步到省城。
最终,那天晚上,父亲和孔伯伯没能看见我穿旗袍的模样。
夜里,我与母亲一起睡,我说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家里有变故总会把我送地远远的。辛亥那一年,各地武装起义推翻清庭,政局不稳,前路不明,他们就把我送到欧洲,说是那边有姑姑可以照顾我,等国内的事情处理完了,他们就到欧洲来接我,这一等便是近十年。母亲的笑里掺合着无奈,她问我可知道“乔安”何解,我摇头,她说这是外祖父给我取得名字,乔,大木也,安,女子于室内也,他们不过是想我过一种平静舒适的生活,也许并不富裕,却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娇嫩、柔弱的小花,一夜之间结束了她们短暂的生命,我拾起一朵护在掌心,她们的归宿在天地之间,繁花入土又化为春泥,滋养下一个花季。仰头,望着天空,我一直都知道乔安的意思,没有人注意过,乔,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便是迁徙。
从北京到省城很近,坐火车大半天就到了,然而,从省城回北京却很远,有些人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都回不去。
省城 大人物
省城 大人物
景物在窗外飞驰,由繁华的都市变为清幽的市郊农田,稀疏的农舍三三两两的坐落其中,建筑虽简陋,可也经过主人一番打理,土墙外被粉刷成了干净的白色,初夏的日光好,农舍前都晒着金黄的麦穗,房檐下挂着新鲜的火红辣椒,这些色彩的组合在青色的乡野里愈发靓丽。
宽敞明亮而且舒适的车厢内,一左一右坐着两位妙龄少女,一位淡淡蹙眉,另一位闲暇地望着窗外。
“小姐,吃点东西吧!”
我摇遥头,继续欣赏美丽的景色。
“您一点东西都不吃,一路颠簸怎么受的住呢!”
听出话中的焦急,我转回眼神。一个中午没有吃饭而已,算得了什么,想当初在欧洲颠沛流离的,几天没有正餐吃都挺过来了。
“我没有胃口。”看她又有话说得样子,我连忙加了句:“我晕车,真的不想吃,吃了汤汤水水的,反而会不舒服。”
撒了个小谎,其实舟车劳顿我已经习惯了,推开眼前的盘子,可惜了这么好的菜色。
“收拾了吧。”
听着她极轻的一声叹息,便杯杯盘盘的收拾起来。
“当当”
清脆的两下敲门声,显示出来者的礼貌。
“进来。”我以足够门外之人听清的声音说道,“没有锁门。”
门轻轻滑开,白衣侍者笔直站在门外,望向我,微微一弯腰:“小姐,需要下午点心吗?”当他见着我餐桌上未动的食物,立刻有些明了,又不好自己退走。
点心,好吧,也许我有胃口吃些点心,我一直都是个副食主义者。
“新鲜吗?”
“绝对新鲜,巴黎来的师傅,刚出炉的作品!”侍者回答的非常肯定,我点头笑了笑,他向后一招手,后面的人便推进一个不大不小的餐车,上面全是看上去就美味可口的各色点心。
我略微看了一遍,挑出了自己喜欢的一些口味和花样,挥手示意,他们恭敬的推出了车厢。
拿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味道不错,香浓纯正。瞧见舒心在餐桌对面笑着看我,“早知道您喜欢吃这个,我便早点要了来。”
舒心,我母亲派的专职丫头,跟着去省城随身照顾我,我们才认识,不熟念,她目前不太知道我的喜好,对我也很是谨慎,说话称呼我都是“您”。
“舒心,”我咽下口中的食物,说:“我们以后又机会慢慢了解,你不要太拘谨了,别老是您呀您的!”
“哦,好的”舒心微微笑了,看样子是放下了。其实我并不习惯她这样,现在都是民主社会了,他们不是卖身在我家,而是领取薪金的,我们是雇佣关系。
头等车厢果然有它过人之处,不论是服务,还是各类设施都无法挑剔,点心很正宗,是国外的味道,必定是从国外进口了配料,有些东西国内是没有的。一会儿,我就吃完了所有的点心,喝一杯红茶,很是满足。阳光晒进车窗,照得人懒洋洋的,不自觉地我打了个呵欠。
“累了吗,躺一会吧小姐。”
也好,反正还有一段时间的路程呢。舒心看我同意了,便从柜子里拿出干净叠好了的薄毯子,搭在躺卧在长座椅上的我身上。
皮制的椅子很软,在火车摇晃的前进中,我进入了梦乡。父亲母亲关怀的脸交织地出现在我的梦里,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啊………………………”
一声尖锐的叫喊,彻底的惊醒了我,恐怕也惊动了整节车厢的人。
“怎么了?”舒心坐到我身边,将我扶了起来,说着打算出去瞧一瞧,我连忙本能的拉住她,摇头,“别去,万一有危险。”自小在外,对于突发情况不谨慎小心些不行。
舒心脸色一紧,便没有动了。
静等了好一会儿,外面叽叽喳喳地吵闹开了,敲门声再次响起来,我示意舒心开门。
“小姐,可还安好?”两名侍者站在门外,同样没有在没有得到许可前进来。
舒心回头看看我,我说:“安好,外面发生什么了?”
侍者神色一正,“凶杀案!”
我和舒心都是一惊,完全没有料想到,刚才车厢一直都如此平静。侍者微一笑,用安抚的语气说道:“小姐莫惊,现在车厢已经安全了,省城车站马上就到,你们待在房间里不会有危险的。”
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然听不进心里,只是默默地想,谁杀了谁?他又是怎么干的?谁又能在头号车厢里有这么大的能耐?
喷出浓浓白烟,发出刺耳的响声,火车缓慢进站了,我和舒心隔着玻璃窗户向外看去,几名侍者下了车厢,守着门口,看情形是不让下车了,也是,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恐怕今天要耽搁些时间查查乘客。
站台上原本等着接人的人们被车站的管理人员用绳子拉成的线,强行的拦出一定距离,愤怒的人在听到发生命案后都安静下来,显出担心。
我一直在想,这个案子将要怎么查,一列火车上的乘客这么多,难道真要一个一个盘问?唉,多么希望现在能有个福尔摩斯出现。
没过多久,警察来了,人数不少,接替车站的人维持秩序。我让舒心收拾好带的行李,多半是要检查行李的。安静的坐在车上,等待侍者通知下车。窗外已经有人开始陆陆续续的下车了,不过并没有放走他们,而是被警察带向候车大厅了。一些下车的人向警戒线内的熟人打着招呼,看见亲人的人放心了许多,而没有瞧见的,就更加焦急。
前面普通车厢里的乘客还没有下完,又发生了新的状况,外面的人骚动起来。怎么了?我不解的探头看出去。整齐划一的跑步声传来,越来越清晰有力,是军人!!!军队都来了?说明事态严重了,死的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呀?
军人分成两列站在火车两旁,防止发生更多以外危险,表情严肃,动作干脆而简练,看得出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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