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世如歌》第71章


我一边咬着点心一边开始跟他讲明,“女人之间的战争啊,都是不带硝烟的,正所谓杀人于无形,心机没有最深的,只有更深的,说出来吓死你。”见他来了兴致,我也就乐呵呵的开始给他讲各种宫斗和宅斗的故事,各种手段之毒,不堪入目。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她们明知道我的身孕保不住,却还有派人来刺激一下了吧。”
“我确实没想到这些。”他很抱歉的说道:“是我疏忽了。”
我朝他摇了摇手指,“这也不能怪你,这些都是女人之间的事情,男人,你们更多时候会觉得这些事很无聊,也没兴趣参与。”
“那你呢?”
“如果可以,我当然想过一些正常的日子。不过她们一次次压到老娘的头上,我也算忍够了。”
他出言安慰:“你是王妃,以后,不需要忍。”
我听了,白了他一眼,反驳道:“不忍?那你的南定王府早就鸡飞狗跳了,你以为我以王妃的身份回来开心的很?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早就被各种家务事烦死了,怎么还有时间去做你的政事呢!”喝了一杯水润润嗓子:“不过,谁让我答应了做你的王妃呢,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你也不能太伤人了,动不动就不言不语的把我关起来,我……我也很累的。”
入宫的旨意一大早就传了过来,繁复的服饰和礼节,我从眼睛睁开的时候就开始准备,这一次,我以正妃的身份入宫,他破天荒的跟我说了一句他一直死死咬住的政事。
“芸儿,此番,你要是听了什么,即便你生气,也不要真的什么话也不说的就离开,你可以回来跟我吵。”
“我要听什么?还有比柳问情更让我抓狂的?”我张开的双臂快要麻木,忍不住催了一句给我打扮衣饰几个侍女:“你们快点,我手麻了。”
萧定桥挥了挥手让侍女们下去,我如释重负垂下手臂,他也替我轻轻地揉着,“芸儿,真的,答应我,别就这么走了,别!”
“好,我……”我稳稳地坐在梳妆台前,各式珠翠压得我头疼,“你帮我画眉吧,好久都没有画过了。”
一笔一画皆是用情至深,我吃心的问了他一句:“柳问情?”
“没有。”他吻上我殷红的唇瓣……然后,我对着镜子又补了一次唇脂。
一切都准备齐全了,我站在他面前有些俏皮的问他:“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看。”
“那,我成亲那日好看,还是现在好看?”我指着他,“你要是敢说都好看,我可不理你了。”
他抿着唇想了想:“那时候你年纪还小,现在,也是大姑娘了,你不晓得,你愿意重新接受我,我有多高兴。”
在他的怀里暖着,听着他温柔的语调,心里也暖暖的。
“芸儿,我比你大了十岁,那时候宫廷王室,黑暗一片,我做过许多残忍的事情,手里也沾过许多的血,你……知道了,不要觉得害怕,我有心想让你远离纷争,却总是伤着你。”
“嗯……”我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个红色的唇印,或许他一直关着我……洛菻城也说过,他是爱我的,只是方式有点过激,可到底是怎样的事情,要让他狠得下那么大的心,“其实我也不笨的,我父亲好歹也是宰相,有事,我也能替你分担点。”
“他……”萧定桥眼中有许多的慌乱,想再说什么,外头的侍女又一次来催了,再不走,就真的不行了。
“好啦,我走了,你也快点!我在王宫里等你。”
“好。”?
☆、旧欢如梦2
? 端着王妃的架子,双手合拢于袖中,金丝暗绣瞿凤以流苏长袖相坠,高高放在胸前以便装饰更加华丽。
龙泉马车一路泉鸣不止,宫城门口停下时,早早的便有内监出来相迎,许是我脸上的伤痕太过显眼,人们的眼睛总要有意无意的在我脸上多逡巡几下。
奇怪的事情从朝舞对我无比恭敬以及那看起来并不让人舒服的红唇开始,她笑的有点诡异。
棠梨拉着我的手使我可以从与洛莘并不愉快的假笑中脱身,宴席并没有开始,亲王们却来得整齐,只不过他们身边的女子与我四年前第一次进宫时略有不同,反正都是貌美年轻的,只不过样貌上并不一样。
“二哥。”棠梨起身抄萧炎迎了过去。
萧炎在棠梨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棠梨嘟着嘴朝我行了一礼离开了。
我望着他盘坐着我的旁边,捻起酒杯晃了晃,仰头喝下。他眼角的疤痕因为岁月的更迭不再突兀,反而有帮衬的意思。
还没想好如何开始交谈,毕竟萧定桥把他的爱人关起来了,我与他谈过,他并不肯告诉我,追问过多也没有意思,此刻跟萧炎的并排而坐就显得有些尴尬。
“七皇嫂。”
“二殿下。”
他往我面前递的杯子略一迟疑便收了回去,“抱歉,我忘了。”随机招来身边的亲信将我面前的菜式撤换。
两下又是沉默。
“七嫂,我……你当年出嫁,我绑过你,萧炎在这跟七嫂道歉。”说罢又是一杯酒,“后来我才知道,你是被洛蓠陷害,那般奋不顾身的逃婚,原来是要救你的父亲。”
听他突然提到洛无夜,我下意识的警惕起来,“你想说什么?”
“七嫂孝顺,炎,自愧不如。”他舔了舔下唇,却依旧不自在,“皇叔……皇叔处处顾忌,可事态发展超出预料,他并不想真的伤害你。”
我疑惑的望着他,正要继续出言询问,他却欠了身离开了。
春花如锦,大殿门开启的时候,漫天紫色细碎飞花,萧定桥来了。
萧炎走过去朝他点头以示礼貌,两个人没有丝毫的交流。
“他给了你什么?”我伸手替他轻轻拂去肩头的碎花。
“没什么,一方帕子。”
他眼中有难言的感动,我不解,“走之前看过麟儿了吗?”
“看过了,麟儿很好。”
我捏起一块点心想了想又放回去了,“定桥……”想到洛莘的那番酸溜溜的话,叹了气才继续道:“到底,麟儿是世子,他的生母如果一直没有位分,总是不好。”
他握着我的手,并不说什么。
话并没有多少,皇帝和淑妃来了。
绛紫色重莲宫装下,淑妃的脸色有些憔悴与悲戚,皇帝的脸色却异常红润,看着整个人在明黄色尊贵的龙衣下精神振奋,却又让人恍惚他本该迟暮的脸。
我有一次被单独唤出去跪着行礼,身子伏了很久才听到平身的声音。
关心我脸上的疤?我不知道,低着头依言只说是不小心划到的。
皇帝不知为何要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已经说了是不小心,具体怎么个跌倒的过程,什么东西划上去的,力度以及角度他事无巨细的问了一遍,我也不算在编:簪子划得,跌倒在梳妆台前,起身没注意踩到衣角又划了一下。
他不厌其烦的问,我耐心依旧的答,最后他见也逼不急我,就说了一句:“王妃你才小产不久,也别总跪着了,归席吧。”
因为他提到了孩子,我连续两次都小产,脸上的凄然落在他眼里竟有一丝得意。
宴席就是吃饭顺便给皇家兄弟们假惺惺沟通感情的时候,淑妃又一次提前离席,却特地让她身边的青云避过萧定桥,邀请我去她宫里坐坐。
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我不好推辞,也没机会跟萧定桥说了,只好随着她走了。
淑妃的昭阳宫是仅次于皇后未央宫的一处,阳光充裕,又遍植应季花株,置身其中美如花海。
膝只微屈便被扶了起来,“你身子不好,不必多礼。”
“多谢淑妃娘娘。”
她如同家人一般拉着我坐在紫色软榻上,大有一派慈母风范,“王妃近来可好?”
怎么每个人都关心我近来好不好,只不过跟其他人不同的是,淑妃这话是真心问的,不像是想嘲笑我的,“回娘娘的话,妾身很好。”
她的目光在我脸色的疤痕处定格:“定桥那孩子对你可好?”
“王爷对我很好。”
“女子向来珍爱自己的容颜,你却要毁,也难怪,我听说那孩子把柳问情带回来的时候,也着实吃了好大一惊。”淑妃取下红宝石护甲,手指轻柔的划过我的脸:“你也不用太难过,柳问情对他来说,就像他生命里的光,那时候王室动乱,他被迫卷入,舒贵妃离世的早,本宫把他养在膝下,自然不能看着他误入歧途。”
“误入歧途?”我反复咀嚼着淑妃这话的意思,总觉得有隐隐的危险,起身跪下:“妾身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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