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纨绔呆萌后》第99章


“小姐,您没事吧……”挽珠自然也不理马车外头的事,只一心在朝歌的安危之上,她急忙回过身来确认朝歌没有受伤,此时的挽珠哪有方才的冷静和严肃,只有满脸的焦急和稚气罢了:“气死了气死了,究竟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这样对咱们。”
朝歌的目光深深地落在挽珠的小脸上,良久没有说话,就连外头内宫侍卫打扮的车夫前来请示,朝歌依旧没有应声,她的眼眸黑白分明,清澈得令人无处遁形,此时噙了这一抹深思,挽珠被朝歌这么一看,竟有了惧意,慌乱得快要哭了:“小姐,您,您怎么了……”
到底是朝歌愚钝,挽珠跟在自己身边也有两三年了,她竟半点察觉也没有,竟不知她有这等身手,是旁人太精明,还是她太蠢钝?
挽珠唯恐朝歌撵她,急得眼眶红红,却又不知该从何解释。
“挽珠,你与墨耽如何相识?”朝歌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半分怒意发在挽珠身上,这平静越发让挽珠觉得心中打鼓。
“小姐……那年公子镇守南境,奴婢的父母为救负伤的公子死于南姜国流民之手,公子见奴婢孤苦无依,收留了奴婢,奴婢在公子身边一年,可眼见着慢慢大了,公子不便留奴婢在身边,便将奴婢托给了您……”挽珠圆圆的脸上仍旧一片天真的孩子气,可眼底,分明闪烁不敢对上朝歌温和微笑的目光:“这些,您是知道的……”
是了,这些朝歌是知道的,挽珠是墨耽送给她的人,小朝歌四岁,挽珠是八岁那年进宫跟在她身边的,与她年纪相仿,恰好与她做伴,可朝歌从不知,挽珠有这样好的身手。
似知道朝歌在想些什么,挽珠急急道:“奴婢跟在公子身边那年,公子怕奴婢年纪小,让人欺负,也教了奴婢几招……”
挽珠待在墨耽身边那年,才七岁,即便天资聪颖,仅仅一年,不至于有方才那般造诣,若没有吃遍常人不能尝的苦,便是自小修行,挽珠今年才十一,也绝没有刚才的身手。墨族之诺,重于千金,倘若墨耽忧心她在邺康中的安危,送她一个身手不凡的丫头也并不奇怪,可若是如此,以墨耽的性子,决不会隐瞒自己,也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或者该说……是挽珠隐瞒了墨耽?
“挽珠,姑姑临去前的一晚上,为我梳头,她曾对我说……”朝歌顿了顿,又缓缓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挽珠听了,面色顿时一变,红着眼眶扑通一声在朝歌面前跪了下来:“小姐,奴婢……”
“你我相处这么些年,”朝歌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挽珠:“为人的品性我是看得出来的,我知道你真心待我,否则方才情急之中,你也不会本能地以身护在我面前,明知会暴露了你自己,却还是出手截住了那剑锋。你守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宫里是个遍布手段的地方,我却觉得清静得很,如今我才知,是姑姑与你都使尽了法子护着我。”
“小姐……”挽珠张口,竟也哑口无言。
“那幕后之人用梁国的蛊害太皇太后,又知道当年带走西梁公主的姑姑与卢阳公赵太傅有秘交,用这些手段,无非是想让那敏知姑姑完完全全坐实了西梁旧人的身份,再借死人之口,将我父兄拖下了水,诬蔑我们与梁人勾结,甚至诬蔑我为姑姑藏匿带进北周的西梁公主。可那人却根本不知道兰玉姑姑的身份,可见他们也并不确信当年卢阳公曾将西梁旧人藏匿在宫中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是真是假。”朝歌这些日子来,一直在想这些事情,如今理得清了,似才看出了些端倪:“他们没想到兰玉姑姑断腕自绝,保我清白。如今想必是又生一计,趁我秘密出宫送姑姑,将我灭口,待我死后,我既可以是‘畏罪逃亡’,也可以是‘畏罪自尽’,我父兄恐怕仍要被诬蔑为与西梁有染。”
朝歌的语气虽平静,可缓缓垂下的长长的睫毛下,分明渐渐染上了一层愠怒,似是她此生,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愠怒。
“知道我秘密出宫送姑姑的人并不多,但我也绝不相信你要害我,否则方才你也不必护着我,大约你也不知道,那用蛊又要陷害我们的人,会真的这样直接了当地要性命吧。”朝歌重新抬起了眼帘,目光定定的落在挽珠的脸上:“我相信,今日要杀我害我之人,有恶心,可也有人利用了他们的恶心,梁国的蛊,他们从哪儿获得?与梁国有关的似是而非的秘事,他们又是从何获得?挽珠,你可能告诉我,从何查起?”
朝歌的性子是好,也确实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可她毕竟是在宫里长大的,是在卫衍身边长大的,她可以无忧,也可以无虑,可若伤了她身边所珍视的人,朝歌却有着极其坚强的意志,极其敏锐的洞察,这么多天了,她从被卫衍幽闭在琼殿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想,究竟该从何查起。
这难道不就是,卫衍想要看到的吗?他不插手,任她受委屈,也任兰玉姑姑以壮士断腕的方式赴死,不就是要她认清楚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并不是任何时候,都会有人护着她,便是有人护着她,也会如兰玉姑姑那样,付出巨大的代价?她毕竟是卫衍身边长大的,又岂会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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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挽珠的主人
挽珠的脸色一白,抬头看着朝歌,张了张小嘴欲说些什么,可是眼底又有挣扎,朝歌也不急,只安安静静地凝视着她,这异于常人的耐心仿佛与某些时候的卫衍如出一辙,平静,可又不容抗拒。
就连车外的车夫都察觉到里头的气氛有异,走得稍远了几步并不催促,可也不敢掉以轻心。
“小姐……”挽珠有些怕了朝歌这样平静的目光,仿佛朝歌若是与她生气,倒还好些,可她如此安静,如此温柔地等待着挽珠开口,挽珠反而心中没底,唯恐朝歌澄澈漆黑得比那耀石还夺目的眼仁中,溢出对她的失望来,挽珠顿时心下一沉,对朝歌磕头道:“小姐,咱们去燕归楼!”
朝歌心中绷着的那一口气,缓缓地松了下来,她心中何尝不紧张,她与挽珠也算是一同长大,度过了至关重要的那几年,如今姑姑去了,倘若挽珠再令她失望,朝歌实在是不能承受,她扶起了挽珠,又温温柔柔地哄道:“我知你对我真心实意,墨耽是不会看错人的,倘若你对我而言有危险,他不会将你留在我身边,还有……”
还有卫衍,若在过往的几年,挽珠有一丝一毫对她不利的心思,卫衍定是能看出来的。
“小姐……”挽珠虽明显看到朝歌的神色温和了许多,也在朝歌身边坐下了,并听到朝歌吩咐车夫径直入城,但挽珠心中仍是惴惴不安,一方面是因为朝歌这般轻易谅解了挽珠,让挽珠仍旧自愧不能轻松,另一方面,却也因为燕归楼的那位……
一路上朝歌并没有吭声,只闭着眼睛养神,又似在深思,连方才撞折指甲的手指微微发红也不曾察觉,挽珠心疼地捧着朝歌葱玉白晰的手,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帕子泡了水轻轻沾着,可消肿镇痛,朝歌也不阻止,只若有所思地倚靠在车上。
燕归楼神秘得很,朝歌从小就知道,不久前她曾在燕归楼见到公陵哥哥和怀之哥哥,她便一直在思量着这燕归楼不简单,必然和公陵哥哥有什么关系,公陵哥哥是个谨慎的人,她虽想不明白以公陵哥哥如今的地位和立场,为何要冒险回北周,但唯一能确定的是,燕归楼必然足够安全,甚至可以躲过卫衍的眼睛。
燕归楼那地方,是否与西梁也有关系呢?那么挽珠和燕归楼又有什么关系?
思量间,时间便过得快了,朝歌的马车停在那别有风雅和脾性的燕归楼前,挽珠搀扶着朝歌下来,她还未开口说明来意,便有童子上前迎人:“恭候小姐多时,我家主人已备好了小姐喜爱的茶品。”
恭候多时?
朝歌有些纳闷,却也没有出声询问,脸生的青衣童子恭恭敬敬地做了请的姿势,笑道:“我家主人说了,小姐是贵客,今日闭门谢客,只供候小姐一人,旁人恐怕不能招待了,不过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倒是不妨一道入内,以免咱们的人不知小姐喜好,伺候得不周到。”
朝歌这趟身边本来就只带了挽珠一人,那侍卫乔装的车夫也并没有随着朝歌入内的意思,这倒是让朝歌不得不觉得这燕归楼的青衣童子看着寻常,却话中有意,“闭门谢客”似有意说给别的人听的,卫衍送她的暗卫到底是有本事的,就连挽珠都不曾有所察觉,这青衣童子看着面色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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