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纨绔呆萌后》第115章


冉魏太子与使臣也献了重礼,只是那冉魏太子行事荒唐,尚未开宴便已醉得不省人事,听闻来邺康的这半月,冉魏太子更是如同他父亲年轻时那般贪恋酒色,成日沉迷声色之中,但在北周帝后册封盛宴之前便醉得一塌糊涂,若不是这冉魏太子行事不知轻重,便是他根本嚣张跋扈惯了以至于目中无人,同行的使臣既不敢得罪太子,也不敢得罪北周皇帝陛下,好在同行的还有冉魏属国西梁的掌权人赵公陵,再怎么掌权,西梁也不过是冉魏的属国,赵公陵如同冉魏的臣子,代太子献礼也不算不符合规矩,从身份上看,也比寻常使臣要高贵些。
赵公陵代冉魏太子赔了罪,又略一低头抬手道:“西梁摄政赵公陵,代公主与国君前来献上贺礼。”
西梁公主也是今年及笄,因此未行加冠之礼,称不上国君,西梁上下仍以公主称之,赵公陵掌权,便又称之为摄政王,在场的都是诸国权贵,这赵公陵和北周的渊源可不浅,而今竟能与北周帝后二人同殿而谈,在场之人有面面相觑似有百般感叹在心的,也有面露诧异鄙夷之色,不知这叛了赵氏与北周的罪臣赵公陵是有何颜面竟这般厚颜无耻地以冉魏属国和西梁摄政的身份站在这向帝后献礼道贺。
卫衍的面色倒是平静,凤眸微眯,似还有几分玩味之色,朝歌心中难免还是有几分忐忑,但无数双眼睛看着,她只得稳住声线,只作不识得公陵哥哥那般道:“摄政王一路辛劳,来人,迎礼。”
赵公陵亦是不动声色,仿佛从前与朝歌并无交情那般,只淡漠疏远道:“皇后恐怕要亲自接过我们西梁的礼,此物乃烽火鹰,可飞跃千里,胜过千里马,烽火鹰认主,若嗅得皇后气息,便可认皇后为主。”
此时朝歌才察觉到,赵公陵身后的使臣捧着一个以黑布盖之的物体,目的似就是为了隔绝气味,而捧着它的使臣,手上袖上皆有同样的黑布裹着。
赵公陵的心意她是知道的,多年前,赵公陵送她寻风,意在盼着她此生能如寻风那般过得潇洒恣意,只是她身份如此,主动不可能潇洒恣意,游历山川,多年来,她甚至连离开邺康都极少,寻风被养尊处优于北周宫中,郁郁寡欢,直至如今早已消磨了昔日的放荡不羁,是她辜负了寻风,也辜负了赵公陵的好意。
如今赵公陵送她烽火鹰,却比任何奇珍异宝都要珍贵,烽火鹰极烈,但却烽火不惧,可驰骋飞跃千里,即便她不能到达的地方,烽火鹰却能当她的眼睛,当她的嘴,传达她的声音,带来遥远的消息。
朝歌下意识地看了眼卫衍,只见卫衍略微点头,朝歌方才亲自起身,走下台阶,来到赵公陵的面前,赵公陵这才方才垂眸看她,将掌心中可控制烽火鹰的银哨交给朝歌,朝歌将银哨挂在腕间,使臣将黑布微微掀起一角,朝歌将那戴着银哨的手探进了黑布之中,很快,她便感觉到有尖尖的嘴在轻轻地啄她的手,还是只幼鹰,并不疼,那幼鹰似很快熟悉了朝歌的气息,便将柔软的脑袋往朝歌的掌心蹭了蹭。
朝歌收回了手,看着掌心那被烽火鹰啄出了一道口子的银哨,因为那道口子,银哨也将吹出独有的声音,为烽火鹰所熟悉,朝歌抬头,心中百感交集,看向赵公陵:“谢谢你……”
此时的赵公陵眸中忽明忽暗,似杂糅着极其复杂的情绪,但那宠腻和怜惜却很快被他刻意敛了下去,良久,只低声说了句:“它长得很快,也活得很久,无论大风起兮,它能逆风而上,实现你的心意。”
朝歌似懂非懂,末了,只听得赵公陵轻叹了口气:“但愿卫衍能一直护得住你。”
T
☆、122 你相信命吗
盛宴之下,朝歌不免有些疲倦,酒肉正酣,便是卫衍今日的国宾和臣子的劝酒皆来者不拒,他只手仍把玩着酒杯,一只手懒洋洋地支着头,神情慵懒,似也染了几分醉意,但那嘴角的笑意微醺却似不曾进入眼底,那狭长凤眸似醉未醉,殿上歌舞升平,钟鼓齐鸣,热闹得很,朝歌在卫衍身边低语了几句,卫衍旁若无人地空出一只手,从明下月那儿取来朝歌的披风,亲自为朝歌披上,又嘱咐了几句才放朝歌离去。
朝歌是从偏殿走的,那大殿之上的歌舞升平与酒肉之欢并没有因此而停歇,挽珠也悄然跟上,身后还有些卫衍和太皇太后指的大宫女毕恭毕敬地随行着。
“娘娘,咱们可是回琼殿?”因为朝歌如今已经正式册封了,挽珠又是朝歌的亲信,年纪虽小,但那腰牌之上的纹饰却已然换了,位同女官,宫中年纪大的小的宫女太监,见到了挽珠,也会恭恭敬敬地唤她一声姑姑,有了这一层身份,挽珠行事也稳重了许多,以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琼殿富丽堂皇,一应礼制本就遵循皇后的体面,朝歌以往住在那,如今册封为后了,那琼殿自然正式成为皇后的宫殿,只是琼殿离得陛下的寝宫极远,今日怎么说也是帝后行礼的日子,挽珠瞧着朝歌的方向是要往琼殿去的,琼殿与陛下的宫殿南辕北辙,可挽珠又不好明着提醒朝歌走错了方向,这才旁敲侧击地问她。
朝歌果然愣了一愣,想起方才卫衍交待的话,面上一红,一时有些无措。
因为离得正在宴中的太和殿不远,恰好遇到正要回宴的北越三皇子妃云流儿,云流儿身后跟着两名侍女,其中一人怀中抱着大约一周岁的男孩,那是三皇子闻人叹与皇妃的嫡子,那孩子睡得正熟,倒是看不出性子,只是光看模样,却和他的父亲生得极像,虽是男儿,却可用“美”字来形容,若再仔细一看,唇形则与他的母亲极像。
朝歌与三皇子妃在六年前曾有过照面,时隔多年再见到她,朝歌心中仍是不免有些不自在,即便面前之人的容貌不尽然与已故的樊稚姐姐全然相同,气质更是截然不同,但如今再见到她,朝歌仍是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又见到了当年的樊稚……
樊稚性情八面玲珑,却难免骨子里自尊极强,就像一柄未开刃的剑,而眼前的云流儿,气质温婉如水,尤其是有了嫡子之后,其人更如其名,流水一般清雅温柔,朝歌未开口,云流儿便已领着侍女微微向朝歌行了个半礼:“皇后娘娘。”
朝歌回过神来,几年前见面,她还尚且是个稚子,如今的身量竟要与云流儿比肩,云流儿看着她微笑,亲昵不减当年,朝歌也忙用手虚扶了她一把,笑着看了眼她身侧睡得正熟的男孩:“方才在宴上瞧不见姐姐,我猜是哄孩子去了,孩子倒是喂饱了,怕是你自己饿着肚子,不如我让……”
“朝歌妹妹不必忙了。”云流儿见朝歌称呼她亲切,便也亲昵地如当年那般唤了朝歌一声妹妹,笑道:“这一趟远行,叹本不愿让我母子奔波,可凭我与朝歌妹妹往日一见如故的交情,妹妹大婚,我说什么也要亲自来一趟,只是孩儿还小,打出月子起便是我亲力亲为带着,离不开人,只好带着他一道来了,叹拿我们母子没办法,便也随了我。只可惜方才在宴上,孩子哭闹得厉害,我怕扰了大家的兴致,带下去好哄歹哄才给哄睡了,还怕赶不回来见你,如今在这遇上了可好。”
“孩子的模样真好。”朝歌抬手轻轻地在那孩子细嫩的小脸上摸了摸,那孩子虽在睡梦中,可也觉察得到朝歌动作的温柔,小脸微微动了动,竟也在梦中笑了出来,朝歌的心肠更是软化,欣喜道:“姐姐瞧见了没,他笑了!”
云流儿有片刻没有回答,朝歌的目光看去,只见云流儿的目光也正落在被自己逗弄的小家伙身上,那目光柔软疼惜,神情恬静温婉,可那垂眸之间,竟有几分悲戚与不舍,朝歌看得心中一愣,云流儿已觉察到自己失态,回过神来笑了,哪里还有分毫异样的情绪:“今日北周臣子之间,怎么不见那位名声大振的南北大将军?听闻那位大将军,少年时受过妹妹恩惠,是妹妹慧眼识人。”
“墨耽数月前北上,北方仍有动荡,不曾来得及赶回来。”朝歌如实答道。
“赶不回来也好。”云流儿颇为意味深长地呢喃了一句,似有些同理心:“亲眼看着你成婚,对他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姐姐?”朝歌微微蹙眉,要知道,云流儿一向温婉得体,而她方才的那番话虽是无心低喃,却早已置朝歌与墨耽二人的情谊与不顾。
今日再见到云流儿,朝歌只觉得她古怪得很。
云流儿倒是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言,她看起来依旧温柔如水,可说话的语态,却有几分朝歌从未见过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