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一世的爱》第38章


冯笛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将穿好的鞋子又踢下脚,趿起宽大又怪异的男士拖鞋,就往厅里走,“那好吧,我睡沙发。”
这模样十分似曾相识,根本就是他们刚刚认识时的感觉,一感觉到不对,就立马将他踹得远远的,他无可奈何,只好上前拖着她去了楼上卧室,然后抱了被子自己睡在沙发上。
冯笛躺在床上,灰色的床单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十分晦暗,她小心地捏着被角,紧紧地咬着牙关,眼泪还是止不住从眼角流下,顺着鼻梁,渐渐滑到了耳后。
她一直觉得,如果林阳不出现,那这辈子曾经被人排挤,被人讨厌的事情,她就会那么随着时间淡忘了。她从不曾刻意的让自己沉浸在那段悲往中,也不曾在现在的生活中刻意去寻找过去给她留下的伤害——虽然她小心翼翼,虽然她更加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虽然她有时会排斥异性,但她从未刻意的认为,这是那段过去留给她的伤痛。
但不去认为,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她对自己有太多怀疑,对周遭有太多不相信,她一直如履薄冰的活着,她想用尽一切全力保护好自己。
所以,她根本从未想过要将这件事告诉第二个人……她是打算让它烂在肚子里的。
但她为什么要告诉卓旗呢?也许是因为听到林阳解释后的混乱,也许是因为他曾经对林阳表现出的厌恶,又也许她只是单纯的想告诉他……她说不清,更想不明白。
说完以后,她发现自己竟意外轻松,她很“豁达”的想着,赶紧让他离开她吧,那样她就不用小心翼翼的提防他,不用随时随刻都担心自己会不会越陷越深,不用惴惴不安他真正了解她后的感受,更不用为了得到他的喜欢而掩盖自己原本的样子。
是的,她轻松了,但心里又是那么酸涩……她多期待着,他并不会因此而嫌弃她。
☆、34
第二天一早,冯笛早早就醒来了,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未睡,她从床上坐起来,斜对着的落地镜里就显现出她糟糕透顶的睡颜,蓬松在头顶的乱发,皱成一团的衬衫,还有巨大又憔悴的黑眼圈……
她拿过手机,时间尚早,她打算回一趟家,换件衣服,收拾收拾自己,还要上班。卓旗的家里像是把原先的两层式结构拆了,做了很随意的loft,空间很大,在二楼的阶梯上,转个身,就能将整个一楼扫视完整。
她站在黑色的扶梯旁边,就能看见窝在沙发里的卓旗,他环着手臂,被子一半盖在身上,一半已经掉在地上,侧着身子,看起来睡得很熟。
她将拖鞋提在手里,光脚踩在金属阶梯上,冰凉的触感惊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她咬了咬牙,缩着脖子继续往下走。
直到出了外面的栅栏门,冯笛才敢畅快的大舒一口气,刚好一辆出租车经过,她伸手一拦,再回头时,眼里只能看到那豆点大般的雷克萨斯。
到公司,开了一上午的会议,冯笛在进会议室之前将手机关了静音,出来后再看手机,除了一些工作上的信息,别无其他。
她垂着头笑了笑,回到办公室整理了下东西,又跟助理结伴去郊区的印刷厂,工作确实说得上繁忙,也就没时间关注手机信息之类的。
等到下午忙完,跟小茶在郊区的小吃店吃饭的时候,她才有时间拿出手机看看,这次不负她望,卓旗发来几个字:今天忙,改日再谈,你别瞎想。
她轻笑一声,嘴里正好嚼着辣椒,这一岔气,立马就被呛着了,她咳得满脸通红,可把一旁的小茶吓坏了,“主编,你没事吧?”
冯笛忙接过她递来的水,喝了两口才慢慢缓过气,她抚着胸口,心想人果然不能太歹毒,否则立马就会遭到报应。
八点多回到家里,刚洗完澡,她就接到孙季珊的电话,几声理性询问之后,她又提到那些老生常谈的话题,“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碰到合适的人?”
“上哪去碰啊妈。”冯笛揉着额头,“您别再瞎操心我了,注意您自己的身体,没事让我爸别老喝酒。”
孙季珊在电话那头重重叹了口气,“你怎么还是没有消息呢?我听你舅妈说,菲菲最近好像交了男朋友,周末还带回家来呢!”
“是吗?”这她倒是不清楚,不过也不惊讶,菲菲那丫头,到哪都不会安分。
“是呀,你瞅瞅人家,再看看你,你在安城都呆了多少年了,还不如人家三两个月……”
“是、是,她好,我一定向她学习。”
“光嘴上学习哪行啊,你得身体力行的学习!”孙季珊强调。
“知道啦!”冯笛敷衍的答道,“我一定尽力。”
挂了电话,冯笛摇着头笑了笑,菲菲竟然这么快又重新交了男朋友,真是应了她所谓的“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下一段感情”的论调。
但感情,真的那么容易开始和结束吗?
到了周末,一大早天气就阴沉下来,温度也骤降,冯笛一出门就被冷风吹得打颤,望着灰沉的天,今年的夏天就这样彻底过去了,真是一晃眼,时间就匆匆而过了。但细细想起来,还是发生了很多事。
她拿着酒红色的长柄伞,从地铁站出来,天空已经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她撑开伞,走了两步,鞋子上已被溅满了泥点,等到达阶梯教室,门口全是撑开的雨伞,她找了个地方,将伞挂起来,坐下后听着教室里嗡嗡的声音,满身的凛冽才感觉到温暖。
下课后,她又落在最后才走,刚出教学楼,伞还未撑开,就看到花园柳树下熟悉的身影,她忍不住心里意不明的荡漾,深吸了口气,撑开伞走入雨中,经过那里要拐弯的时候,她将伞使劲的往下压,企图遮住自己,并不愿面对他。
“冯笛……”
现实往往就是这样让人心酸,冯笛停下脚,转身看着他,他们之间隔着一条窄小的人行横道,她都没有来得及多走一步,就被他发现。
僵持了不到一分钟,卓旗就抬步走了过来,不过短短两天,他脸颊周围的胡子又长了起来,一点冒头的沧桑,夹杂着雨丝,落在他的身上。
她将伞往后放了下,脚步也微微往后挪了挪,“你好,真巧。”
“呵……”卓旗轻笑一声,眼里满是鄙夷,“真巧?你也好意思说真巧?”
“……”难不成要说:嘿,你是来找我的吗?那早干嘛去了。
“你电话怎么回事?”卓旗有些气急败坏,他没有撑伞,外套已经被雨打湿,但她的伞,还是没有往他的方向挪动。
“?”冯笛装作迷惘的样子,但心里知道,她这个小气又矫情的人,在经过了一天的等待之后,将他拉进了黑名单。
卓旗似是等不到她的答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拉过她,“算了,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现在有时间,我们谈谈。”
“凭什么你要谈就谈?”冯笛挣开他的手,脸上的表情十分倔强。
卓旗气恼,他顺势撇开她,“你到底发什么疯?”
冯笛被他吼得怔住,路上的行人不时朝他们的方向瞥来一眼,有的还甚至往这边方向来绕,她愣了愣,咬着嘴唇,“我是在发疯,你不喜欢就趁早走开!”
卓旗盯着她,细密的雨丝在眼前划过,遮住了他大半的视野,但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她浑身竖满刺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再一次上前拉着她,这一次握地十分紧,她怎么也挣不开,他说:“管你发不发疯,我们去车上再说。”
教学楼离停车场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路却左拐右拐,七扭八横。卓旗拉着他,雨丝飘得他眼睛都要睁不开,秋日的风不再只是凉爽,还带着股刺骨的冷意,他带着满身风雨,身后的冯笛也很狼狈,雨伞挂在半身后,被他拉着,走得踉踉跄跄,风衣的衣角也被雨打湿了。
等坐上车,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卓旗抹了一把脸,冷得打了个寒颤,便将车里的暖风打开,他看了她两眼,她呆呆的坐在副驾驶,眼睛却瞪得圆圆的,像是随时准备好要去战斗。
“我连续拍了两天夜片,两天睡了不到五小时,现在的精神状况也不是很好,我不想跟你吵架,你想谈,我们现在就谈,你不想谈的话……我就先送你回家。”卓旗先发制人。
冯笛沉默了半晌,“有什么可谈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卓旗再一次怒火中烧,就为她这态度,他说:“冯笛,我先不说你忽然莫名其妙的跟我闹,你现在告诉我,你说的该怎么样是要怎么样?”
不等她回答,他又接着说:“分手吗?你不觉得很无中生有吗?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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