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相思》第36章


她在心底疯狂的叫喊,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她脸上全是泪痕,泪眼朦胧中,只见周子墨缓缓起身,然后转身离开。
再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当年一去万里风沙,年华消,书音绝,漫思伊人归家。
彼时是谁信手拈花,采一朵相思鬓边挽发,如今流年偷转,人面依旧桃花,前尘□□,爱恨难追,终矣罢。
许心总觉得最近相思怪怪的,但究竟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比如几个同事一起午吃饭,本来前一秒她还和大家有说有笑,后一秒钟就会忽然走神,望着餐盘里的食物发呆,可是仅仅是片刻,就重新回过神来,接着和大家没心没肺的开玩笑。她走神的样子也不突兀,只是突然安静一会,眼神里好像什么没有了一样,她们两个人关系极好走得近,她才不经意间发现了几次,若是换做别人根本瞧不出来。
再比如就是她干起工作来那股疯魔劲,虽说原来她工作时也心无旁骛全情投入,但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时候居然一整天都坐在位置上,埋头找资料写稿子,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就好像,整个人都拢在了一个看不见的透明罩子里,安静的让人害怕。
许心诧异,想着她这种状态是从何时开始的,想来想去,好像就是从上次她没有和大家一起去农家乐,过了一个周末后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她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甚至有点恐怖。
许心试着提醒过她几次,不能干活不要命,可当时她却神色正常,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说:“哪里是不要命,我这还不是一切为了年终奖。”
她以为是展销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相思压力大,过段时间等大会结束就好了,也就没有再苦口婆心。
可是有一次她和男朋友看完夜场电影,出了影院才发现钥匙忘在了单位,就回来取,没想到大半夜的写字楼居然停电,整个楼层一片漆黑,单位里空无一人,她拿了钥匙正要出门,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一扫,才发现旁边的座位上居然有绰绰黑影,她吓得半死,走过去一看,竟然是相思,她趴在办公桌上,睡得很熟,可是脸上却一片水渍,在手机微弱的灯光下,她那张满布泪痕的脸苍白的骇人。
她急忙叫醒她,问她大半夜的在单位哭什么,她却好像梦游般的看她一眼,说了句她似懂非懂不甚明白的话。
她说:“停电了,我害怕。”
停电了,那么黑,当然会害怕,最后还是她生拉硬拽的将她拖出单位,塞进出租车回家。
许心说不上她到底是哪里变得不一样,就是觉得,她整个人好像一下子没有了生气。
前台的tina在办公区隔断探出头来,笑眯眯的喊了一句:“相思,你的花来啦。”
相思答应了一声,迎着旁边人神色各异的眼光,去前台签单收花。
她依旧抱着一大捧香槟玫瑰回到座位上,将昨天花瓶里的花换出来。
苏褚还是每天让花店送花过来,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或者真的要等到她亲口说出接受他,她曾经答应过他,会试试看,让他来做她的医生,帮她找回丢了的那颗心和曾经的自己,只是如今她明白,她是真的无药可医了。
她从c市回来一个多星期了,周一的时候去数码广场买了新手机,又补办了电话卡,其实她很喜欢原来的那只手机,用了很多年都有了感情,只是那个型号现在已经停产了,市面上几乎买不到了。而原来的那只已经摔成了碎片,更是再也拼凑不起来,找不回来了。
就像某些东西,碎的再也拼不起来,她大概是彻底的失去了。
她去营业厅补办完手机卡,第一个打进来的电话就是苏褚,刚一接听他就在电话里冲她嚷嚷:“常相思!你还知道开机啊!我当你去了非洲,手机一辈子打不通了!”
这样火急火燎,哪里还有平日里一点公子如兰的风度。
她说:“哪能啊,我手机摔坏了,这两天没时间,这才刚补的卡。”
那边沉默了片刻,声音也恢复如常,他问她:“你这两天干嘛去了?”
“没干嘛啊。”相思微微仰起头来望向天空,阳光太好了,明媚的让人不能直视,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树梢上那跳跃斑驳的光点,说:“我们叶大编给了我个大活,我跑了两天会展中心,还当了半天的送水工,累惨了。”
苏褚闻言微顿,轻声笑起来,说:“原来是为人民服务去了,我从北京回来就给你打电话,说好一起吃饭的,忘了?”
她这才想起来,真的是这样答应过他,忙说:“怪我怪我,我真是一忙就忘了,这样吧,改天我请你吃饭吧,算是赔罪好不好?”
“不用,”他难得拒绝她的邀请,说:“这两天我手头事情太多,等过一段时间吧,我找着了一家做淮扬私房菜的馆子,地道极了,等过几天带你去试试,这回你可不能放我鸽子了啊。”
她忙说没问题。
挂了电话就去路边站点等公交,正是上午十点钟,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不过已经错过了上班的早高峰,公交站等车的人并不多,她站在站亭下,看着脚边自己的影子,过了一会,才将手机又拿出来,指尖轻触屏幕,缓缓存了一个号码。
没有名字,只有十一个数字。
那么熟悉,那么陌生,那么近,那么远。?
☆、第三十二章
? 那天周子墨离开时的背影一直闪现在她眼前,和同事吃饭的时候,写稿子的时候,开例会的时候,夜晚入梦的时候,都会不经意的出现。
他略带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门外,再也不见。
是她的胆怯自私,亲手断送了自己最后一丝的希望和祈盼,是她活该。
大概今生今世,真的再也不见了。
大概她永远都只能靠这样的方式来想念他,尽管这样可悲,尽管是她活该,可是没办法,她舍不得。
这些天她一直思考,如果那天,如果当时,周子墨没有反问她,而是直接回答是爱她的,她会不会攒起最后的勇气,对他讲出心里的实话?
是不是因为猜不透他的心思,所有才有所顾忌不够诚恳不够勇敢?
后来她仔细想了想,其实不是。
不管他怎样问,怎样说,她的回答或许都是一样的。
她是不敢,并不是不敢承认还爱他,也不是不敢再回到他身边。
而是不敢再一次和他分开。
她害怕。
如今的他比五年前更加耀眼不凡,更加光芒万丈,更加是她所不能比拟不能与之并肩的。她怕再因为同样的原因,最后还是被迫离开他。
如果他真的对自己还有一丝过去的情意,那么她若离开无疑是伤害了他两次。
她在心里苦笑,谁都不能怪,只怪自己配不上。
从前是,现在更是。
那就这样吧,他会找到那个真正能和他风雨相随不离不弃的女子,美丽温柔,善解人意。她会有骄傲的出身,会有完满无暇的人生,会有她没有的一切。
会有他的爱。
还好。她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周子墨没有告诉她那个答案。
还好她还有一个可以说服自己怯懦的理由,是他不爱她,早已不爱她。
下午按惯例还是去跑会展,还有一个星期展销会就开始,所以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爱情没有了,人民币可说什么都不能再失去了,况且钞票做到那么多爱情办不到的事,她一个人生活,衣食住行全部靠自食其力,现实生活中,缠绵悱恻的爱情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水喝,要吃饱穿暖,还得靠实实在在的粉红色钞票。
爱情有什么好的?只能让人入魔成疯,生死两难。
她最近工作起来颇有几分拼命三郎的意味,经常一个人连续加班到凌晨,连一起跑会展的同事都忍不住暗叹,这小姑娘看着柔弱,没想到一动起真格的来居然是这样一个硬骨头。就连前些时日在背后嚼她舌根的几个女同事都不禁咂舌,不知道她到底是人前故意为之,还是真的并没有依附裙带关系上位。
别人怎么想都无所谓,就这样吧,日子一天天飞逝,平静的如同一池春水,再没有一丝波澜褶皱。
如同她的心。
答应了苏褚去吃饭,她已经爽过一次约,不会再食言第二次。
苏褚带她去的那家淮扬私房菜刚好里会展中心不远,下班后他直接从公司开车过来,在一干同事众目睽睽之下把她带走,虽然她心里早已经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但是苏褚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她带上车,她心里还是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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