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降落》第81章

他这边将所有的心思全都用在了公司上，一方面要保证自己没有任何漏洞，另外一方面还是周旋于人际关系之间，季晨曦经常会忙到饭菜放到凉都还没吃，然后晚上又空着肚子喝咖啡提神。
一个星期下来，就算铁打的人也要受不了，季晨曦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深深的疲惫掩藏在眼眸之下。
然而就算他忙到这个地步，冯桑榆还是不理解他，不仅不理解，还处处找他的麻烦，时不时打个电话来盘问一番，对于他的工作不满，也对于他是不是去见了杨柳心存疑虑。
季晨曦觉得心力交瘁，他和杨柳之间真的没什么，可无论他将这句话说上多少遍，冯桑榆就是不相信也不理解，到最后季晨曦已经没有了言说的欲望。
☆、选择
等季晨曦将有关于那个副总反咬一口的风波处理好，而那个副总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法律制裁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这期间他与冯桑榆都没有见面，是一直到他将事情处理好的前两日才得知冯桑榆去了尼泊尔，发了短信过来说想让他去机场接她，季晨曦答应了下来。
那天冯桑榆的飞机晚点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在接近凌晨时平安降落，季晨曦将人送回家，但冯桑榆却提出要谈一谈。
“今天太晚了，你又刚刚下飞机，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谈也来得及。”季晨曦这样说着。
“我们的事情已经拖了太久，我不想要再拖下去了，再说我在飞机上已经睡了，现在并不累。”但冯桑榆却是坚持。
听闻的季晨曦轻叹了一声，也了解这就是冯桑榆的脾气，说一不二，很难被改变，于是便也没再说什么，跟着冯桑榆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们之间最近发生的矛盾和纠纷其实说小不小，说大也没真的大到哪里去，可偏偏全都纠缠在一起，很难去梳理。
于是他们说完要谈之后却是以安静和沉默作为开场，好半天都没有人说话，最后还是冯桑榆率先开了口。
“晨曦，你到底爱我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了呢？”这一次冯桑榆不再是质问的口吻，而真的是疑惑，还有不解。
明明他们的爱情是失而复得的，不是应该更加珍贵的吗？怎么就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甚至出手相向？
季晨曦额头上的伤口虽然已经长好，只有一个浅浅的痕迹，或许这个痕迹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会完全消失不见，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的问题也能同样交给时间。
面对冯桑榆的疑问季晨曦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和冯桑榆的故事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可也正是因为太久太久，反而沉淀了下来，冲动与激情也都跟着一起变得不再那样鲜活。
他是个成年人，除了感情之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他的精力和时间都被这些事情给分割开来，恋爱注定不会再是他的全部，可只是剩下的那一部分，显然并不是冯桑榆想要的。
季晨曦将他的这些想法都曾原原本本的告诉过冯桑榆很多次，可是换来的依旧还是冯桑榆的疑惑不解，所以现在的季晨曦，早就没有了要言说的欲／望。
“你明明可以做回原来的季晨曦，什么事业前妻父母，我觉得这些都是你的借口，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是真的放不下的，人生来就是独立的个体，为什么要被其它的事情绑住？”
冯桑榆的情绪又开始有些激动，她完全没办法认同季晨曦的说法，只是吵得已经太多了，甚至她还对季晨曦动了手，在内心中她也知道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她也在压制自己。
本来季晨曦对于这样无休止的但最后统统都没有结果从而也变得没有意义的谈话觉得非常倦怠的并不想多说，可是他又在想，或许凡事都有最后一次，所以他再一次开口，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你要我弃所有人的想法于不顾，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那样的季晨曦就是你想要的？”
而听闻的冯桑榆则完全不需要思考的立刻反驳道：“不对，你说的不对，他们把他们的想法强加给你，自私的是他们。”
随着冯桑榆的反驳，谈话就这样再一次陷入僵局，他们都站在自己的观点上各抒己见，而这件事情本身就存在相互悖论，没有人做出让步的话，就永远都不会有结果，无论他们再谈多少次。　
季晨曦觉得这样做除了浪费时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既然他打算将这一次变成最后一次，便只得换了一个方式，主动提出他心中的问题，之前一直都是冯桑榆在向他询问很多问题，这一次他也想问一问冯桑榆。
“桑榆，你说你爱我，你说你是为了我才回来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爱的只是以前的我，你现在之所以会不满，会和我争吵，都是因为我现在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季晨曦了？”
这个想法已经存在于季晨曦的心中很久很久了，只是他一直都没有问出口罢了，因为其实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已经清楚知道答案是什么。
“那你就变回以前的你不就好了，这样我们之间就不存在问题了。”而结果也果然不出季晨曦所料的，冯桑榆给出了她完全站在自己立场上的答案，在这样说着的时候她甚至是有些高兴的，就好像终于找到了他们之间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
季晨曦愕然苦笑，可之后就被深深的无奈所代替。变成以前的他？那个整天患得患失，所有事情都以冯桑榆为中心的他？
只有那样才是能够让冯桑榆满意的？
“或许吧。”季晨曦的声音中充满了疲倦，与其说是妥协，倒不如说是放弃。
本来的好心情在冯桑榆见到季晨曦并不认同的反应之后，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已经意识到，季晨曦是不愿意的，他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少年了。
这时的冯桑榆突然感觉有些后悔，也许她就不该从美国回来，或者就算回来也不该让季晨曦如此轻松容易的就得到了她，那样的话季晨曦便会觉得她很重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所有的事情都排在她的前头。
“我需要想一想，我们之间也需要冷静一下，所以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最后冯桑榆对季晨曦这样说道，她觉得或许现在去弥补当时的错误也不算太晚，而且他们之间也确实需要空间和时间。
然而其实听闻的季晨曦并不觉得意外，他想到了冯桑榆会有这样的提议，他没有阻止的意思，甚至有些推波助澜的让一切平顺发展。他有些想要抽烟，可是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坐在那里品味了一会儿冯桑榆的话。
原来一切都是那样容易，当初为了在一起时去挣扎的，伤害的，在一句静一静之后，便是那样容易的分开。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任何的关系都会有分开的一天，就算彼此承诺要一生相守也还是可以各自分飞。
所以季晨曦答应了，答应了冯桑榆关于分开的提议，只是让他比较意外的是他内心的平静。
眼看着季晨曦离开，冯桑榆心中有些不忿，可更多的是一种怀疑，应该说这种怀疑已经在她的心中存在一段时间了，从上一次季晨曦来还给她支票开始。
她怀疑杨柳，季晨曦的那个前妻，那个他们矛盾的最中心点。
也许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淡然，本来冯桑榆看她答应离婚时那样爽快，还以为她真的是个爽快简单的人，可也许事情完全不是那样的。
当初季晨曦既然选择了自己，那么就算那个杨柳不同意离婚又能如何，反而还会招季晨曦的厌烦，倒不如直接成全他们，得了一个好名声在季晨曦那里又有个善良委屈的好印象，甚至就连她的净身出户都是为了博同情，然后在离婚之后又再利用季晨曦的心软，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他们。
这样想着的冯桑榆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再回忆之前她见过的杨柳，怎么也不像是没脑子的，来一个破釜沉舟以退为进绝对有可能，哪怕她最后得不到季晨曦，也至少能把他们搅得不得安宁。
皱着眉头的冯桑榆为她的猜想而觉得恐惧和茫然，如果事实真的如此，现在的她又能去做些什么与杨柳对抗呢？
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曾经季晨曦对她的感情就是她的杀手锏，可是她现在已经亮出了她的底牌，她对季晨曦说分开，可是季晨曦却好像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在意，也没有开口去挽回，相反的，她现在与季晨曦的分手根本就是杨柳最想看到的结果。
冯桑榆觉得自己中了杨柳的计，她根本就是一步一步的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