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降落》第93章

他们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在一间酒吧里驻唱，喜欢他们的人挺多的，薪酬自然就上去了，也有了自己的录音室，而也正是因为这件录音室，让他们对乐队的未来有了期望。　
后来他们又开始试着自己搞创作，这中间人员经历了不少人员变动，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坚持下来的。
而他们现在的这个贝斯手就是去年刚刚加入的，家里似乎有些人迈，帮他们联系了几家唱片公司，据杨柳所知好像年前就已经在谈签约的事宜了，只是最近杨柳几次和陆萍萍联系她都很好像很忙的样子，所以后续的情况杨柳也就不得而知了。
本来一切都应该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等签了约之后也就有机会可以出唱片了，怎么就突然出了事情呢？
杨柳有些想不明白，所以当她和季晨曦赶到陆萍萍的录音室看见满地的狼藉，乐器设备都被毁坏了不少的时候，就更是不解了。
“这是怎么了？”杨柳走到陆萍萍的面前，半蹲下来看向坐在凳子上的她，那双眼睛中的茫然和还没有消散的恐惧让杨柳心疼的将她搂在了自己怀里。
陆萍萍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十分男孩子的女生，遇到事情也还算是冷静，不会像徐书瑶那样说风就是雨的，所以当她打电话给杨柳的时候杨柳才会担心的二话不说就直接赶了过来。
如果不是真的出了事情，她是不会那样慌乱的。
大概是终于见到了好朋友，陆萍萍在杨柳的安慰下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而旁边的季晨曦则是给同样一脸颓废的另外两个乐队成员分别递了根烟过去。
浅淡的烟雾充斥了并不算大的录音棚，而杨柳与季晨曦也在这段时间里大概了解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有唱片公司想要签他们不假，但是却只打算签那个为他们乐队联系的贝斯手和主唱，还要他们带着所有的创作一起。
可是那些歌并不是他们两人的单独创作，曲子的部分基本都是大家一起商量讨论的，算是乐队的集体创作，而在作词方面陆萍萍几乎一个人完成了百分之八十，怎么算也轮不到他们两个独占。
也同样清楚这一点的两个人决定瞒着大家偷偷和唱片公司签约，并且为了以后不出现问题，他们在唱片公司的提议下，想要毁掉那些创作的原版存稿，让他们其他人以后就算想要追究也没有证据。
他们想的是很好，也计划过了，只不过在实施的时候碰巧被临时取消了行程回录音室来练歌的陆萍萍他们给撞见了，只好装作也是要来练团的样子。
一次不成的两人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联合唱片公司的人今天直接过来打砸抢，不光拿走了原版存稿和存有歌曲的电脑，就连录音室里的其他东西也被毁掉了，等陆萍萍他们几个人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惨状。
他们当然是第一时间报了警，只是因为他们录音室门前没有摄像头，远处的街边也只能看到那些人确实是在附近出现过，却没办法证明就是他们做的。
陆萍萍他们都觉得委屈，也觉得气愤，无处发泄的他们差点自己人动起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陆萍萍就是在那时候给杨柳打的电话。
那两个乐队成员说的义愤填膺，简直恨不得和那些人同归于尽，至于陆萍萍，杨柳看着她的神态猜想着，比起生气，她大概还是伤心多些。
“我们都是外地的，在北京根本不认识什么人，那家唱片公司又人多势众，电脑也被他们搬走了，我们就算想告他们都没证据了。”说话的是乐队中除了陆萍萍之外的另一个吉他手，不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带着无比的愤恨。
“总会有办法的，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就没有王／法了？”另一个男生接口说着，只不过他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就被那个吉他手给无情的驳回了：“王／法？你打算怎么办，和他们打官司？我们有钱请律师吗？”
这便是赤／裸／裸的现实，不是那个充满了音符的艺术世界，或许并不公平，也不是那么的分对错。
那天晚上杨柳将陆萍萍带回了自己的公寓，从见到她开始她的话就少的可怕，杨柳担心她，便将人带了回来。
季晨曦开车将她们送回去，杨柳本以为他直接离开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又返了回来，带着很多刚刚从超市买回来的食材。
“你的手艺好，给她做点她喜欢吃的吧，顺便再好好的劝劝她，告诉她没事的，该是他们的，一样都不会少。”季晨曦将东西递给杨柳之后这样对她说着。
而听闻的杨柳觉得他的话有些深意，不过季晨曦没有给她多问的机会，对着她笑了笑便在开口道过别后离开了。
☆、遥远的追求的
在杨柳看来，那些能够说出来的事情其实倒还好，那些不能被言说的，才是最为要紧，动辄就伤筋动骨的。
杨柳陪了陆萍萍一整晚，为她做了她喜欢吃的菜，可是陆萍萍吃的很少，并没有多少胃口的样子。
而这也不难理解，杨柳没有强求，只是尽量的陪着她，哪怕陆萍萍一直都很沉默，甚至早早就躺在床上一副准备要入睡的样子，可杨柳清楚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夜晚很是安静，又因为是高层所以楼下的声音丝毫都传不上来，也为房间中的气氛增添了一份压抑。
身边的陆萍萍躺得很安静，连翻身一类的动作都很少，可是通过她并不平缓的呼吸声杨柳就能判断出她还醒着。
其实杨柳有很多机会可以劝说她开导她，可是在现实面前言语的苍白与匮乏让杨柳觉得说与不说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差别，被背叛被伤害的感觉也并不会因为杨柳的几句话就减少。
所以杨柳只是选择陪伴。
她在黑暗中伸出手去，轻轻的搂住陆萍萍的肩膀，没说话，只是那样搂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陆萍萍终于转过身来，搂住杨柳的腰将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
杨柳感觉到了脖子上的湿润，她知道那是陆萍萍的眼泪，哭泣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能够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要强。
在杨柳的怀里陆萍萍哭了很久，杨柳的睡衣都被打湿了，可是她却始终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而杨柳除了时不时的拍拍她的背之后，给予的最多的还是怀抱。
这个夜晚有些漫长，陆萍萍最后大概是哭累了浅浅的睡了过去，可杨柳却是一夜未眠，眼看着天一点点明亮起来。
这个世界大约就是这样，有光亮必定就会有阴影存在，它们相辅相承，守望相依。
第二天早上陆萍萍起床的时候眼睛肿的像两只核桃，杨柳早有准备的拿出冰袋，看着她一边冰敷一边说着自己今天不要见人了，笑起来的杨柳知道她已经好了很多。
陆萍萍终归是一个坚强的人，这点事情并不能将她彻底打倒。
吃过早饭陆萍萍的另外两个乐队的成员也过来了，与陆萍萍一起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期间杨柳都没有参与讨论，就算她是陆萍萍的朋友，可她毕竟不是乐队的成员，不好给予太多的建议。
原本陆萍萍早上的心情已经恢复了一些，可是经过这样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并且又没有什么结论的谈论之后，好像又重新低落下来。
中午杨柳为他们做好了午餐，可是那几个人都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就出门去了，好像是准备去咨询一下律师的意见。
比起那些被毁坏的乐器设备，他们终究还是比较在意那些作品，毕竟无论好坏也都是他们共同创作的心血，自然不想被那两个人霸占。
具体律师是怎么回答他们的杨柳并不清楚，只是看陆萍萍他们几人下午回来之后的神色，答案似乎并不理想。
季晨曦是接近黄昏的时候过来的，没有提前给杨柳打电话，直接就过来了。杨柳为他开了门，走进屋的季晨曦在看到陆萍萍乐队中那另外两名成员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时候蹙起了眉头，也没和杨柳打招呼，开口说的第一句便是：“最好不要在屋里抽烟，这里毕竟是女孩子的家。”
本来季晨曦的气场就足，现在稍微将声音压低一些，就更是带上了压迫感，而那两个男生本来这两天就心气不顺到了极点，现在听闻季晨曦的话，虽知道自己却有不妥之处，但到底心生不满，一个男生站起来就打算反驳，但是被陆萍萍给拦住了。
眼看着季晨曦刚一进门就将气氛弄得这么僵，杨柳有些无奈，又觉得好笑。平常季晨曦来她这里还不是想什么时候抽烟就什么时候抽烟，随时随地，也没见他因为这里是女孩子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