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冬半夏》第38章


鱼乔也略略有些生气。他带她满街逛,无非是为了让别人都瞧见他们一起。“我先回去了。”
乐陶知她不悦,“若要去海底,须得有他们的元神。”
元神?
鱼乔还在疑惑,乐陶却转身默默走了。她看着那白衣胜雪的背影,说不出思绪。
西洁悄悄骑了一海马去大原,途中听说火合与子孝已逃离,战场已由大殿下和子氏兄弟及西曳掌控,共敌外患。刚好又听到子孝坐骑的哀号,于是过去看时,便见到火合两人及坐骑一起躺在地上,于是将子孝与坐骑一起火葬了,又带着火合,悄悄找了旅店住了。等医了他的毒,就带着他往海的远处逃了。宫中由大殿下的人掌权,必定不会放过火合。南妃因自己误会先帝遗愿,劝阻大殿下无果,于是自缢寝宫。火合以前又不曾拉拢势力,终归没有可靠的人保他。但想起他日后醒来,自然不会留在自己身边,思考再三,又暗中借不再让他去人间遇险为由请一个法老去了他对鱼乔的记忆。
所以许多天以后他醒来看着西洁,只是若有所思地对她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西洁笑,“我们之间,见外什么。”
“你父亲他们……”
“都传说是必胜的。。”
火合点了点头,想要想些什么,却又觉的什么都没有,就像做了个梦,醒来什么都忘了的失落感十分真实。“殿下饿了罢。”
火合摇摇头,不再说话。从那以后,他就对西洁忽冷忽热的,也不大说话,只是一个人望着那涟滟流光发呆。他知道,他害死了子孝,和那只忠实的坐骑。他隐约记得子孝跟他说原谅她。他记不清,只有愧疚,想到父亲的死,他更是痛不堪言,加之自己如今的处境,他愈发失意。西洁暗暗后悔,当初只是取了那一部分记忆,如果当时让他完全忘记过去,只怕还要快乐些。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关系也不会这么冷淡尴尬了。
鱼乔后来去虾楼,发现只有几个小二在那里,并不见绿袖沅雅。心中难免哀叹,战争一起,这儿也萧条了。沅雅因为找不到火合西洁,宫里大殿下的党羽仗着主子不在干了许多坏事,她实在看不下去又无力回天,于是干脆又回来了。听说鱼乔叫小二等她回来并立即通知她,于是又去找鱼乔。她以前不大喜欢鱼乔是碍着西洁,因一直记着火合的那句太子妃,对她也颇为尊重。听说她要自己元神,就给了她。又一边叮嘱,“我不过是个侍女,元神并没有多大能力,所以你要尽可能避着那些人,我元神离身也不能超过七日,您必定要早些回来。”
鱼乔一心想着元神,倒忘了沅雅是从下面刚回来的,于是又问她,“里面竟是怎样了?”
“三殿下回去后只见到先帝最后一面,随后他被扶上帝位带兵迎敌,却是大殿下设的圈套,如今只传三殿下和子孝将军从军队里逃了出来,不知知是死是生。”因说了死,她忙住了口。
“我就这样进去,便能去你们那里么?”
“您只怕入不了宫……不过殿下究竟在那里我也不知,所以您不一定能找得着他……”
鱼乔默默摸了一下自己衣内的玉,没有说话。
“您若这样去,终归不安全。不如再等等罢。”
鱼乔笑笑,一边嘱咐握榆,“你看着家,若他来了,你让他莫要再去找我,只等我回来便是。”
握榆也劝,“小姐再等两日罢。你也没个陪伴,万一有个闪失,可怎好?”
鱼乔说,“我这怕死样子,还能和他们死磕不成?”
二人虽不大懂,也知是玩笑话,勉强也笑了两声。送鱼乔到了海边,又嘱咐了小心等话,才不安地回去了。
鱼乔沉到海底,觉的呼吸也顺畅,眼界也明亮,倒也放了心。她也不知该往哪走,只凭着感觉游荡。然而望着没有边的水,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慢慢变冷。,纵是伤痕累累也该来回来,你明知道,我找不到你……她恍然明白,什么叫大海捞针。她才知道,火合能找到她,是怎样的艰辛。
我不懂你的生活方式,不知你的生存环境,这样的爱,毕竟太浅。我需要你是因为你让我有了抬头的勇气,让我夜里还能看到你为我而点的灯。而你需要我,竟是需要什么?我又能给你什么?不过是带给你劳苦不安罢了。
想着她又走了很远,突然看到前面似乎有人,她悄悄躲在一块大石后面,惊叹自己必然是到了他的国家。那两队人手执银枪,往前面走了。她才从后面绕出来,再回首,却依然见到茫茫一片,远处,似乎还有城楼的影子。她惊慌地往那些人走的地方看去,却是帐蓬的影子。她马上反应过来,这里是战场。
想到这里,她又往乱石后一藏,才看到上面有字,笔划很复杂,她自然不认识。按照攻城之势来看,对面的城楼才应该是火合的国土。那里整日有士兵巡罗,她要进去肯定是不可能的。正思索,突然听到战鼓的声音,这声音她不久前才听过,不过他们那场战争,赢的让人不可思议,似乎对方,只是不堪一击的弱势群体。然后她看到许多穿铠甲的士兵排成整齐的队伍,往前冲来。
她是女子装扮,又未穿铠甲,自是不能就这样出去的。好在那石是界碑,高高大大,周围又有很高的水草,她藏在里面,倒没人知道。一直等到他们打完了回去,她才又打量了两边的地势。这石头处在城楼的侧面,所以两军对它都不是很在意。不过她的衣服与水草颜色对比明显,她不便乱动。而这石块靠鳝鱼国的军队近些,离城楼要远的多。
这时鱼乔已经饿了,好容易又挨了一段时间,两边终于又打了起来。此时已是夜晚,鱼乔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不敢出声。忽然,一个人狠狠跌在水草上,压弯了鱼乔身前的掩护,他吃惊地看了鱼乔一眼,正要说话,忽然白光一闪,一柄□□插在他体内,他双目突兀地瞪大,身体一颤,头一歪,死了。“险些让他发现我是卧底了。”那人叹气,随后狐疑道,“他刚刚看到什么似的?”
鱼乔神经绷紧,双手握拳,心想他若过来她就给他一拳,死也好,生也好。正这时忽又听后面有人喊,“还不过来帮我?”
鱼乔耳里全是兵器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以及,惨不忍闻的哀号。她听不清楚那人是否走远,只呆在原地不动。听见厮杀声远了,才知道定已走了。于是她蹲下来,颤抖着夺下那具尸体的头盔盖在自己头上,小心翼翼挽好自己的头发。又将那人的铠甲穿好,忽然,那人手一动,鱼乔心猛地一蹦,险些叫出来。仔细看那人,却是确实死了的。因此壮着胆子将他藏在水草后,自己又捡了他的兵器,往自己脸上抹了些血,大步跑了出去,混入队伍里因怕被人看见,只低了头快速跑。忽然身旁一人将她手肘一拉,“这边。”
鱼乔抬头,才发现自己穿着鳝鱼国的铠甲,却往城楼跑了。于是她迅速转了方向,却怎么也跑不快。方才那人将她一拉,也不说话。鱼乔心想这人真太好了,却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一看,那张侧脸精致若画。乐陶拉着她,几步就跑上前。只累的她气喘吁吁。本来他已打探好,可以直接带她从墙下上去的,却看见一个瘦小身影忽然从石块后钻出,低着头慢慢往前跑,不得以他才也换了衣服。
晚上,他们同鳝鱼国的士兵一处坐在帐外。他二人本不喜说话,加上谨慎,只是一声不吭。周围的士兵因连续作战,都倚在一块儿呼呼睡了。一个士兵睡觉翻身,眼见就要扑在鱼乔身上,乐陶将她往自己身上一拉,她恰好落在他肩上。那士兵则直接倒在地上,哼了一下,并未醒来。
鱼乔自然无法再坐,乐陶遂站起来,也拉着她。从怀里递她两个用油纸包好的馒头,虽然冷了,却并没湿。鱼乔低声道谢,将纸打开和着海水吃了一个。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到来是让她多了许多底气的,只是她也愈加觉的,自己亏欠他太多。
“跟着我。”他将剩下的一个馒头放入衣内。
鱼乔觉的这话耳熟,却忘了在哪里听谁说过。穿着宽大的铠甲,她跟在他身后,像一个听话的小孩子低着头。途中一次遇到巡罗兵,他们只说找地方方便也敷衍了。之后躲躲闪闪,就出了营地。他让她依旧躲在界碑后,又等了一段时间,楼上的哨兵也站着打盹了。乐陶带着鱼乔,走一步停一步,也没引起注意。等到了墙下,他二人脱了铠甲,都露出洁白的颜色,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随后,他们又沿着城墙往边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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