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易先生犯病了吗》第46章


仗着同一个皮囊,也能自作多情将“老四”看做是自己的。
可那部分记忆终究是不存在于主人格的心中,又有什么用。
莫赴晚没想过自己会有跟易小二谈感情的一天。
地点……在串儿店。有点不正经,但对面本就是一个心里年龄16岁的人而已。感情这种需要冲动和热情的事,跟小孩子聊聊,说不定会意外打开其他窗户。
易千森低头,在装着毛豆的盘子里挑挑拣拣,才选了几个中眼的剥开。
“你来说下,怎么确定自己喜欢一个人。”
他把豆子往嘴里送的速度慢了些,好奇地看她,“你春心萌动了?”
……这年头的小孩子说话还挺不客气的。
莫赴晚拿起啤酒杯,看他,将笑不笑的,往桌上磕了下,声响不大不小,正好是警告。
一下就老实了,他将盐水花生推到了莫赴晚面前,“你也吃吧,我的姐……”
“先回答我的问题。”莫赴晚不为所动,在她最爱的扇贝和纸包鱼上来之前,这些开胃小菜都不是诱惑。
喝了口啤酒为自己壮胆,易千森才交卷,“不就是想过一生吗?”
“不要笑这个想法幼稚。”
“你们这个年纪的人,激情啊血性啊,什么的早就磨灭在日子的痕迹里了。只有我们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才敢妄言一生。”
有点道理。
主要还是因为对面那张脸,仍是她熟悉的样子,讲着这些小孩子口中的大道理。
低了头,给自己也来了一口啤酒,沿着喉咙一线烧下去,莫赴晚偏头想象了下。余生吗?和易千森一起的话,那种画面好像也不难想象。有人洗碗,陪着玩拼图,给她当人肉枕头,满足一切对家庭生活的细枝末节。
那就是喜欢了?
她伸手,蹂躏易千森的脑袋,浅笑了下,“小伙子还挺会说话。”
他越过了她,炯炯盯着身后,“哎,肉来了。”
真是可爱的年轻人。
莫赴晚不由想知道,自己还这么有活力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她立刻给丁纷纷发微信,“我以前什么样?”
咬了口里脊肉,被辣子充斥了整个唇舌间。
她努力用鼻呼吸,不肯放过手中的美食。低头去看丁纷纷的回复,“你以前不是天天写日记吗?自己去翻翻。”
“纸包鱼来了!”
腾空而起的雾气里,莫赴晚眯了眯眼。她似乎看到了一根细细的丝线,缓缓牵开过去的帷幕。
第二天她就询问了贺舟,摸到了自己大三之后租的房子。
万幸那家人没有再将它租出去。
因为主人死了,老奶奶生前的愿望就是永远陪伴着儿孙。因此即使蒙了尘土,也保持着原样。
她还在半工半读时,和房东家关系很好。给老奶奶上了三炷香后,就被放了进去。
房间还保持着原样,她拖过了椅子,踩了上去,去找衣柜上的匣子。
日记本果然在里面。
谢过了房东家共进午饭的邀请,她在路边随便找了家汤粉店,开始翻看。
日记很长,她看了很久。
最后合上时,牛肉粉已经凉透了,不得不重新换了一份。
走出门,眼皮浅浅刺痛,日头居然比盛夏的时候还要毒,让她只想慢慢蹲下去,在晕眩一片的脑海里辟出块土地,休憩片刻。
浑浑噩噩回了市郊别墅。
莫赴晚觉得累。蜷在了沙发上,盯着自己的脚趾,前几天刚涂的豆蔻指甲,现在看来,觉得刺眼。
应该是看到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
干脆闭上了眼,黑暗的一切里,又密密麻麻浮现了一行行清秀的字迹,是她亲手写的。
眼角的肌肉控制不住开始颤抖,有液体无声渗出,蜿蜒到鬓角。莫赴晚咬唇,她想她错了。
居然就这么睡了一晚。
头更沉了,呼吸空气都牵扯着胸口疼成一片。莫赴晚翻过身,望着天花板。眼角一扯一扯的痛,应该是哭狠了。
不用看也很狼狈。
易千森却在此刻下了楼,深紫色的睡衣,骚包无比。
“晚晚,你……”
她坐直,揉了揉太阳穴,喑哑开口,“帮我个忙……”
他几步迈到她面前,扶住了身形有些不稳的莫赴晚,不太赞成的开口,“你怎么了?”
“哎哎哎,一言不合就脱衣服?我不是那种人啊!”
莫赴晚瞥他一眼,眼神很凉。
米黄色睡衣卷在了腰上一点点,她趴了回去,话语中还带了点笑,“你应该看到过这个纹身吧。帮我拍下来。”
眼神很诚实黏在了她细腻白嫩的皮肤上,易千森真真有点晕,大清早的正式禽兽进化的好时候,她乖巧地在那里,雪上一点红,当真很考验自制力。
俯下身子,易千森放大了那一点嫣红。
咔嚓。
细看了眼。
他的手僵住了,攥着手机,力气很大,就像是在支撑自己不会突然发疯伸手掐住她的腰一样。
很精致一个“贺”字。
一个女人,把一个男人的姓氏纹在腰间,还能有什么意思。
☆、我还不够了解你
屋子里很安静。
莫赴晚睁着眼,耳边还残留着那声巨大的声响。
十几分钟前,易千森沉默换好衣服下楼,摔门而去。她只是将头深深埋在靠枕里。
她想知道的过去的事,全部摊开在眼前了。 
和贺舟是在大一迎新的时候变熟的,他那时已经大四了,仍然抽了空回来,做学生会的门面,站在那里,自成风景。
两人渐渐熟了起来,在众人的眼里,离校园小情侣也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就在这个当口,王知兴猥亵丁纷纷的罪行暴露,身为养女的她反而成为了最大的推手,莫赴晚不像王雅雅那般幸运,被送出了国。和关系一起断绝的,还有她的经济来源。
本不欲将感情和金钱扯到一起,莫赴晚却发现,这已不可能了。没有贺舟借给她的钱,就没有租来的房子。离开了贺舟的引荐,她也根本没法在短短时间内找到心理康复中心半工半读。
性格温软的她却不想戳穿这被硬生生捆绑的一切。
贺舟误以为莫赴晚已经十分依赖她了,顺理成章告白,那时处于多重压力下的莫赴晚无暇考虑。因此关系变得微妙了起来。
发现自己出现第二重人格,是在大四的时候。她常常在写论文的时候,发现自己前一天想的线索,第二天就被忘得干净利落。
自己身体心理的变化,她不可能没察觉到。
只能找到了当时唯一能求助的贺舟,实施了心理疗法。将那个温吞弱小的自己,永远地关在了黑暗里面。
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潦草地几乎看不出来是她所出。匆匆几笔,描下了和纹身上一模一样的“贺”字。紧跟着,是一行被水滴晕开的句子,“我喜欢你,但是却伤害了你,对不起……师兄。”
自己早就决定好了一切,现在却推翻了这些所有,擅自爱上了病人。莫赴晚觉得有些可笑。
收拾好了所有破旧的心情。
然而易老师却没有出来,她对易千森的四个人格太了解了,不过短短瞬间,就判断出了是主人格在占据身躯。
她有些惊讶。
第四人格突然消失,还是在没有经过药物和催眠治疗的前提下。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如此棘手的状况,即使万般不愿,还是回了SPTC,询问贺舟的意见。
比起再度和旧人接触,她更不愿意让易千森陷入危机。
贺舟刚结束了查房,坐在椅上,捏着手腕,她猝不及防推门进去,被心里的坏情绪折磨了不过几天,脸就尖了下去,双眼因熬夜泛红,有点狼狈。
“晚晚?”他直起身,见她自觉靠近,跟往常很不一样。
“师兄,易先生的第四人格消失了……”她低声开口,站在一米远的地方,垂着脸,看不清什么表情。
腔调倒有些可怜。
听在耳里,全然是对其他男人的担心。
他不紧不慢地起身,黑色皮鞋钻入她的视线里,突然的一个色彩描得后脑勺都发疼,听见贺舟没什么起伏的回答,“说下具体前后情况。”
也不管新人旧人了。莫赴晚如实交代,包括那个一言不合的吻。
听完,贺舟看她,黑沉沉的眼,“逃避而已。”
“不想面对你的答案,所以暂时消失了。”
背在身后的手摸着无名指的骨头,思量着那位主人格先生,应该对莫赴晚没什么意思才对。心里空荡荡的,这根手指也是,如果能被什么东西圈上,应该会好很多。
莫赴晚知道了答案,心里更不好受。
她以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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