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风也喜你》第42章


周围地人纷纷看过来。
伊娃又尖锐地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发言人:“呃,我的意思是,我并不能代表我的长官回答你的问题。”
伊娃眯眯眼,继续说:“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成为一只有手有脚的吉祥物吗?”
周围有人发出闷笑。
发言人脸色有点不好,说:“我想说,我们外交人员,必须奉命行事……”
伊娃冷淡地看过去,耸耸肩,“奉命行事?猎犬也是。”
周围人发出低低的唏嘘声。
无数目光聚焦在她们这一块。
唐嘉拉住她的衣角。
伊娃抿紧嘴唇,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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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斯鸿走进洗浴室,脱下背心,拧开水龙头,对着冷水冲凉。
他仰起头,闭眼。
细细的水柱一道道喷。出,胡乱地打在他的脸上。
洗漱完毕后他走出单人洗浴间,来到公共长镜前,对着镜子刮胡子。
刀片推开层叠的厚厚白色泡沫,留下下巴上一道淡青的皮肤。
镜子里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意气的眉眼,生动鲜活。
他把刀片放在水下正面反面冲洗一遍,又提起刮须刀,对着镜面轻刮。
不小心手一抖,在皮肤上拉开一道伤痕。
有血珠迅速地密集渗出。
黄色的黯淡灯光,灯光未照及的地方朦胧的团团黑暗。镜中白色的脸,脸上的一道红色。
他想起上一次手滑割破皮肤,是在好几年前。他简单做了伤口处理后便匆匆开车去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派对开得盛大,请了私人定制服务管理,办在度假酒店外的草坪。庆生是目的,但与此同时社交也是目的。
他停车进场后,和熟人没聊几句,就见到了苏棠棠。
有点尴尬。
那时两人分手已经有了一个多月,虽然因为种种原因,算不上快刀斩乱麻,但再钝的刀子,慢慢地磨,也给磨断了。
他心知就算没有新欢,旧爱也是做不成朋友的。于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上前打招呼。不是多么近的朋友,相互聊得也不过是一些味如嚼蜡,染满金钱或女色的话题,他百无聊赖地搭话,对方突然却说:“你怎么没和你弟弟一起来?”
他心里惊讶,于是问:“喻见信也来了?”
对方给了肯定的回答。
他虽然与喻见信关系不像其他家庭兄弟那样融洽亲密,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弟弟是很会读书的。喻见信刚刚度过人生的十八岁和高考,成绩不错,通知书很拿的出手,喻爹和蒋如清女士奖励了他一笔钱去国外报团玩,结果他揣着钱自己跑去了西藏。
为了净化心灵。
他知道喻见信一直是瞧他不起的,因为他“沾染了声色犬马,是个俗人。”
对此,他的态度向来是:哦。
派对的主人同时也在酒店里订了房间,路途比较远的人,或者其他原因不回去的人直接歇在酒店里。
他被人灌得酩酊,晕着脑袋勉强靠残存的意识幽幽飘回了房间,栽倒在床上梦了周公。中央空调开得低,下半夜他活生生给冻醒了。
头昏脑涨地掀开眼皮,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床前。
他第一个反应不是闹鬼,而是以为什么小嫩模之类的姑娘要来和他谈谈人生,顺便玷污他的清白。他抱着被子一滚溜下了床,刚准备说“姑娘我们有话好好谈做人不要冲动”,结果看清那人影竟然是喻见信。
他打死也不相信喻见信有爬他床的这种癖好。
不然他的清白之身估计早就不保了。
他动了动口,刚要说话。
他一向眼高于顶,自命非凡地弟弟,扑咚一声给他跪下了。
35。 Chapter35
他以为自己魂游天外,没有睡醒,但嘴上依旧不正不经地调笑说:“我算算,这离春节还有大半个年头呢,你就是跪出一朵花来,我可也不给你红包的。”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看到喻见信背脊掩在黑暗里,头耷拉着,双手放在膝盖上,看不清是松着的还是攥成拳头的。
对方没说话。
这压力可就重了,气氛也不清不楚地沉了。他就又自己开了口,首先问:“你怎么进来的?”
喻见信垂着头说:“问客房服务要的钥匙。”
“你要他们就给了?”
“给了。”
他就气笑了,这气笑了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出来给人看的,好让离开顺理成章。他腿一跨,就要向门外走去,“我找他们讲讲理,他们这是管理纰漏。”
最然见到眼高于顶的喻见信那么伏低地跪着,实在是十几年难得一见的“盛景”,换做平时,为了多瞧一眼这“盛景”,他甚至愿意瘪着肚子少吃一顿饭。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直觉提醒着他还是挥一挥衣袖,先离为妙。
他作风虽然看上去有那么几分落拓不羁,但性子里其实讨厌麻烦的很。
更何况,讨厌的麻烦可能是由讨厌的人带来的。
对于这种麻烦,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麻烦咕噜噜自己滚过来,他轻飘飘帅气一脚,让麻烦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他就顶着睡乱的头发向外走,走到玄关前面,本来雕塑般静止,几乎被施了定格咒的喻见信突然被上紧发条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过来。
十八岁男生的身体挡在门口。
屋子里是黑的,外面是光亮的走廊。
分成两个世界。
他的心从第一层地狱往下沉。
沉沉沉。
沉到第十八层地狱。
那颗心哐啷哐啷,还没掉进刀山火海,对面的喻见信就开口了。
开口就是:“哥,我和苏棠棠睡了。”
他内里是紧紧凝着的,面上还是一派风和日丽,“睡了就睡了,难得啊,你竟然在乎我的感受了?但还好,我不是很介意。”
他说着就要继续往外走,但突然,喻见信跟降落伞似地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往下一沉,两膝再次给了大地一个响亮的吻。
他看着刷满走廊墙面与地转的灯光,想:祖宗都要大半夜给你从地里跪醒了。
然后他低头,看到这个十八岁男生咬着牙,涕泪横流,从嗓子眼憋出了几个字,“哥,她说她要告我。”
“干嘛要告你?”
“我醉了,她也醉了。”
“然后?”
“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不知道怎么办我就知道怎么办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这个回答又重复了一声。
闹了这一出,他觉得自己简直要原地升天。但还是斟酌着给出了第一个想到的建议,“你哄哄呀。”
哄着哄着说不定哄成了两情相悦呢。
“我不知道怎么办。”继续是这一句话。
然后那张被眼泪糊成了艺术的脸抬起来,他第一次见到喻见信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对方说,“你能不能找她谈谈?”
像是小孩子犯了错,一看自己解决不了,就慌了神,哭啼啼地跑回家里,把大人给哭出来,然后就可以绞着手指躲在大人身后了。
他不想做这个“大人”,但不做又说不过去。
毕竟这是你“弟弟”。
他就把这个十八岁小男生给扶了起来,说:“她人在哪儿呢?”
小男生低了头,看不清表情,“718房间。”
他听到对方低低含糊着说了一句对不起,并没往心里去。他以为这是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人闯下麻烦,还拉着别人一起跳进了麻烦后,正常的心理反应。
他们一起乘电梯,走到718的门口。
门是开着的,里面没开灯。
他觉得夜闯闺房不好,便停在门前,让喻见信把人叫出来。
结果人家直愣愣地站在他身边,脚就地生了跟,嘴也给空气缝起来了。
一动不动。
一声不吭。
他心里蓦然就有点恼,但没办法,还是自己推门进去。
他心里的思量是这样的,大家都是成年人,虽然酒精捣怪做了一些泛着桃花色的事情,但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况且他虽和苏棠棠性格不合,以至于拆了月老缝纫机上的线,但他对这女人还是有点了解的。
她虽然当初犯了晕,在分手这件事情上颇有点撞倒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执拗,但纵观来看,这还是个心中有理智和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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