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伊人行》第116章


λ缸佣说幕帷?br /> 承焱想着,孤星已表明对此事推之不理。自己便要借着这个机会补救,让她看到自己的决心跟情意。他心中明白,这次若华烨救不回,自己与孤星的缘分便也从此断了。
想起华烨,那个像极了自己的小小孩童,承焱心中揪痛。
这般想着,承焱对谋害华烨的董芸珊憎恨不已,立即下令把那个小丫鬟拖出去杖毙,至于董芸珊,有的事他还是想亲口问清楚。
承焱看着内室里那个绝然的背影轻叹一声,提步往听雨轩走去,
听雨轩布置得十分雅致,一条甬道铺就的鹅卵石小路延伸到正室,院子里花草木石错落有致。抬脚踏进院门,就能听到细细的流水声,草木的清甜之气扑鼻而来。细看之下,方能发现一条青溪在绿树掩映下穿流而过,这溪水便是从湖里迎来的一涓细流。溪水清澈,连底下被磨得光滑的石子都清晰可见,与溪上一座精致的小桥相映成趣。
眼下已这般寒冷,她这里却满眼绿意,颇有些江南春景致的柔美。纵观整个听雨轩,雕梁画柱、朱栏玉砌,绿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除去得不到承焱的情爱这一点,承焱也算是待她不薄,董芸珊的生活是十分快意的。
承焱迈步进入屋内,整个听雨轩安静得连丫鬟衣裙的窸窣声都听不见,掀开那珠帘绣幕,,屋内梁柱高悬,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青绿色的古铜鼎,鼎后的粉壁上挂着一幅《早春图》,乃是出自前朝名家之手,气度雄浑、意境深远,很是不俗。左边内室里临窗的案上放着一把瑶琴,旁边一个汝窑花囊美人觚里斜插着几朵墨菊。在这个季节里还能看到这墨菊,即便是放在皇宫里,那也算得上是难得了。
眼光所及之处,宝鼎、古画、瑶琴、花卉一应俱全,不可谓不华丽。
内间的软榻上,董芸梦斜倚在引枕上,头上绾着随云髻,珠翠满头,粉黛俨然,斜倚着鬓发却丝毫不乱。上着一件织锦的梅花纹上裳,白底红梅,鲜艳分明。下穿一件撒花金丝软烟罗紫裙,外面罩了一件月白的丝绸罩衫。项上金螭璎珞圈,腰上系着一条五彩丝碾成的花结长穗宫条。整个人明艳艳直欲晃人眼。底小一个小丫鬟跪在脚踏上捶腿。鸣琴端着个茗碗,仔细挑出碗里颗粒饱满的葡萄一颗颗递到她面前。
见到承焱走进,鸣琴垂首退到一边,董芸珊懒洋洋地从榻上起身,草草行了个礼便算了事。不等承焱吩咐,便又坐到榻上,自顾自地剥着葡萄吃。承焱也不开口,只是看着她,眼底深深似一潭碧绿的湖水,怎么也望不到底。
葡萄像是刚出壳的鸡蛋,褪掉那层紫色的皮,鲜艳欲滴,令人垂涎。董芸珊在剥着葡萄的间隙,抬头随意扫了他两眼,漫不经心道:“王爷好兴致,今日倒是贵客光临我听雨轩。”承焱不答话,单刀直入地问她,“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吧?”董芸珊嘴角勾起一抹笑,带着些许寥落,说:“我当然知道。要不是如此,王爷恐怕到死也不会踏入我这听雨轩。”
承焱怒,说道:“你如此心狠手辣,没想过后果吗?”
董芸珊不以为意,对上他怒火熊熊的目光,嘴角的笑变得轻蔑,说:“后果?我若在乎后果,就不会明知道王爷在乎什么,偏去碰那钉子。若不是王爷从未正眼瞧我,我也不会使这般手段。我早知会有这一天,我得不到的,即使别人得到了也不能让她好过。”
这番话彻底挑起承焱的怒火,他冲上前死死掐住她的下巴,吼道:“你怎地这般恶毒?要对一个孩子下手。你怨恨的人是本王,你大可冲本王来。可是你伤我妻儿,我便要你不得好死。”
这番咬牙切齿的话,落到董芸珊耳中只有那一句。喉间紧紧的压迫让她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突然她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眼角几滴晶莹的眼泪滑落在腮边。
“妻?你称她作妻?你心里只有那个女人跟她的孩子,你给我荣华富贵,却不知得不到你的心,我在这膏粱锦绣之间亦是生不如死。”董芸珊怒吼道,完全丧失了理智。滞留在心底的那些哀怨、悲愤、嫉妒、不公在今日终于找到一个出口,汹涌地抛开在承焱面前。承焱忽然间却松开了手。董芸梦跌坐在地上。
她的心思,自己或多或少也是明白的。她那点微末伎俩,他原本就不放在眼里。原想着留着她,一则是因为还念着与董芸梦的青梅竹马之谊,二则还想着利用她对付铭佑。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的怨恨会引得她今日做出这等事来。
承焱默默地望着眼前这个有些疯狂的女人。刚进王府时她一派天真活波。只要自己在府中,便会缠着自己,一口一个承焱哥哥叫着。只是那些年自己为了孤星之事颇为伤怀,对她也不怎么上心。虽隐隐知道她对自己的情愫,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至今未嫁也是因为自己,自己却对她听之任之。若是自己果决一些,既然不能给她想要的情感,早早地把她放出府去,让她不做其他妄想,或许就没有今日之事。
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承焱心中又急又痛,眼前之人所犯之错,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自己。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儿子。
“把那**的方子拿来本王可以给你个痛快。”承焱说。
董芸珊不屑一顾,“痛快?你以为我怕死吗?”
她踉跄着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袖说:“你要杀我吗?来啊,杀了我啊。”她杏眼圆瞪,云鬓散乱,挣扎着站起来死死抓住承焱衣袖底下的手腕。
承焱一挥袖,董芸珊一个趔趄,撞上了旁边的几案。琴音随之乱响,旁边的美人觚“哐”地一声砸到地上,墨菊躺在满地的水渍上,似是开到荼蘼。
她突然迸发出一阵猛烈的笑声,带着极度的畅快跟无限的凄苦。
“你们别想拿到那个**方子。告诉你,你们的孩子过几日就要死了,哈哈~过几日就死了。你们一辈子都不会好过,你跟孤星那个贱人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我得不到的,她凭什么就得到?就算她跟你在一起,她也会时时刻刻想着她那死去的孩子。她会怪你照顾不周,她们家几条人命都在你父子手上。哈哈~她要跟你在一起,死后都没脸去见她的爹娘和儿子。她会遭天打雷劈。哈哈,你们不会好过的。”
承焱怒极,瞋目裂眦地盯着大笑不止的董芸珊。如今她是唯一知道药方的人,为了华烨的性命,终于还是忍了下来。吩咐仆人把听雨轩给封了,并下令董芸珊与她的贴身丫鬟鸣琴至死也不得踏出听雨轩一步。听雨轩一夕之间就要变成禁地。
董芸珊自知此生都得不到承焱的心,早已存了死意。她自小生长在相府,从小锦衣玉食,即便是流放漠北的那几年,也受过这般屈辱。如今见承焱是铁了心要让自己在这听雨轩中老此一生,她更是下了决心只求速死。就在承焱前脚刚走,董芸珊就触柱自尽。
立于庭院中的承焱,听得身后房中一阵惊呼。急忙转身回去。只见董芸珊血流满面,躺在鸣琴怀中不省人事。鸣琴搂着她坐在地上痛哭不止,不住地喊着小姐,几欲背过气去。承焱低吼一声:“传太医。”立马有院中的小厮飞也似地往门外去。
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承焱焦头烂额,坐在正厅的交椅上,听着底下太医唯唯诺诺说着董芸梦的伤势。确定无碍,嘱咐众人好生伺候看管着,不得再让她寻死,便自顾自往书房去。
☆、隔阂
书房里,承焱兀自对着墙上的《富春山居图》发呆。画中峰峦锦绣,村舍点点掩于茂林之中,渔舟叶叶横于江水之上。再兼之亭台、小桥、飞泉点缀其间,山水田园的宁静淡雅铺泼在整幅画中。可惜如此名作、这般韵致也抚慰不了他此刻内心的慌乱与焦躁。
董芸珊虽被幽禁,但言犹在耳、字字诛心。他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害怕,只是借由别人的口说出来让自己更觉得震惊难过。
他与她之间这几日的变化并非感觉不到,也怪自己自作自受。自从华烨被害以来,她对自己渐渐冷淡疏远,只是自己刻意忽视、自欺欺人罢了。在望天岩下、在雷宅里的那些情意缱绻、把手言欢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两个人的关系随着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在慢慢降回冰点。他内心惶恐不安,竟然不知道怎样才能讨她欢心,怎样才能把她的心结解开。难道两人真要如董芸珊所言一辈子隔阂?难道自己与孤星以后的日子就真的无幸福可言?
不,承焱暗自发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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