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伊人行》第126章


“我不管你为何要嫁给王爷,即使你为父母报仇与先帝有多大的仇恨,都不要存害王爷之心,不然我定不饶你。”茯苓姑姑口气郑重地警告。
孤星心里对这番话感到厌恶,嫁给安铭佑本不是她所愿,她倒愿意眼前的人能知会太妃,趁早休了自己才好。于是坦然一笑,说:“我要是存了害王爷之心,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与姑姑说话了。”
茯苓姑姑稍稍放下心来,看着她的眼神似透过她看另一个人。语气幽幽地叹道:“你不知你娘亲当年怎样搅得这皇宫天翻地覆。这宫里的女人个个如临大敌,嫉妒的、憎恨的,偏偏皇上就是喜欢她,护着她。”
孤星不快,说道:“孤星今日到来无意与姑姑讨论当年的往事。何况,是先皇一意孤行,我娘亲并没有错。娘亲恪守臣妇礼节,也从未中意于先皇。倒是先皇害得我家破人亡。这到底是谁害了谁?这一笔账要从何算起?姑姑不要冤枉了人。”
孤星满腔的不忿,言语中带着敌意。
茯苓姑姑不再与她说她娘亲的事,只是告诉她说:“你自然有你的理由。二十多年前,太妃还是敏妃的时候,无意中冲撞了你娘亲。惹得先皇大怒,把太妃打了板子还关进暴室。太妃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从此落下病根。你切记不可在太妃面前提起旧事。”
孤星不再掩饰,带着她一向的孤傲,冷冷道:“孤星也不愿提起往事。”
一时间气氛冷了下来,孤星开口道:“姑姑陪孤星赏梅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吧,姑姑若有事还请先回,孤星想独自呆一会儿。”
茯苓姑姑听她语气不善,只道:“我让宫女们跟着你。随便走走就回吧。王爷从皇上处回来后会在嘉寿宫等你。”
吩咐了几句后就先离开了。
孤星心下厌恶,被挑起的旧日仇恨一时间涌上心头。她语气凌厉地吩咐众人不准跟着,唬得众人愣在原地不敢动,自己只信步往前走。
卵石路的尽头是一汪澄碧的湖水,这就是宫里的濯缨池。一座亭子建在水上,门窗皆以楠木雕刻“万寿无疆”的花纹,柱、框、梁、枋皆饰斑竹纹彩画,朴实淡雅。湖上架起一条蜿蜒曲折的石桥通向池中的亭子,天寒地冻,各人都躲在自己宫里取暖,想来不会有人有兴致到水中央的亭子去,于是孤星便信步走过去。
推开雕花的楠木大门,亭子里负手而立的那人回过头来。自己的手依旧停在门上,脚步却僵硬着再也不能上前。
一张自己日思夜想再熟悉不过的脸,数日来的痛苦委屈全都涌上心头,化作喉间的哽咽,眼里的泪意。却硬生生忍住不让来人看见。
他好似比以前憔悴了些,瘦削的一张脸上颧骨突起异常分明。自己的心有如被钢刀刮过一般鲜血淋漓,却感觉不到丝豪痛意。回过神来的时候,眼泪已然决堤,满脸满衣襟都是。慌乱中只想着夺门而出,脚步刚启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搂到怀里。
“你可知我多希望来的人不是你。”一句话勾起心里的痛楚,在他熟悉的气味中放下戒备失声痛哭。
“自从发现你走后,这些日子我都在找你。上次四弟大婚,新王妃的身影很像你,于是我让轩宇去查。想不到真的是你,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失去你的感觉为何要让我再体会一次。相比阴阳永隔,你站在我面前,却已是他□□更让我心如刀割。”
他的泪滑入颈间,灼热地似乎要烙在肌肤上,在寒冷的空气里又瞬间冰凉刺骨。
孤星心里的痛楚并未减少半分,哽咽难言,只抱紧了他,紧紧留住这期盼已久的温度。
“可是他逼你的?”承焱眼里的杀意蠢蠢欲动。
孤星流着泪摇头,这是场公平的交易,自己自愿拿后半生的幸福换华烨与祖父的平安,算不上被他逼。
想起华烨,孤星止住眼泪问道:“华烨可好?”
承焱何等心思,岂有不知之理。他的脸色比这寒冬腊月的天气更冷,“他用华烨的死活来胁迫你?华烨的毒是他下的?”
孤星默默点头,承焱搂着她的手在背后收紧,在她的后背衣服上抓起好大一块褶皱。
“星儿,跟我回去。我自有办法对付他。”承焱坚定地看着孤星说。
孤星只觉得嗓子又干又涩,眼泪却无声地不停地留。
“承焱,不行。祖父还在他手上。”孤星黯然答道。
承焱想起自己派去保护曾孔的人一夜之间全被杀害,就连镇威镖局的雷震天父子都下落不明。如今想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自己与董太妃斗了这些年,竟然没看出安铭佑的心思。他倒是能以闲散王爷的幌子忍了这么些年。
承焱大怒,却又确实无能为力,一挥手把桌上的果盘杯盏全扫落在地上。孤星抱紧了他,不让他再发怒。扳回他的身子,说:“承焱,千万留意四王。他之前隐忍那么些年,如今却突然发作起来定是有胜算的。祖父还在他手上,我不能冒这个险。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
话未说完,自己已先泪如雨下。
“无论如何,我从始至终都是你的人。”说完孤星抬头吻了他,在承焱还没反应过来,挣脱他的怀抱跑了出去。
承焱一个如石像一般站在原地。他没有去追,他知道以自己的功力要追上她不难,但是现在却不能去追。孤星断不会放弃她的祖父,自己就是此时把她追回来,她也还是会回去。除非她的祖父是安全的,除非彻底打垮安铭佑。四壁透风的亭子里,承焱杀意毕现,下定了决心。
☆、好似梦一场
沿着石子甬道返回,刚走近就看见等候多时正准备四处寻找的宫女内监们。泪痕早已拭去,此刻她又是那个冷淡高贵的安平王王妃。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回到嘉寿宫。
太妃午睡已经起来,正与安铭佑说着话。太妃坚持留两人晚饭,安铭佑以有事相称坚持推脱。孤星心里纳闷,这是自己作为安平王王妃第一次入宫觐见,安铭佑于情于理都应该留下来跟瑾太妃吃顿饭。安铭佑如此坚持,倒是省了自己的应酬。与承焱相见心情的大起大伏,实在让自己很难打起精神来应付。
二人同坐了来时的马车回去,一路上安铭佑有些闷闷不乐,孤星也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间二人之间很是沉闷。
“听茯苓姑姑说,午时你去赏梅花了?”安铭佑突然开口问。
孤星心里一惊,该不会自己与承焱相见的事被他察觉了?转念一想,今日之见一切都像是在承焱的安排之中,安铭佑应该不会得知。于是定了定神,淡淡地应了一句:“恩。”
“茯苓姑姑对你说的话你不要在意。”孤星听他所言并非自己与承焱见面之事,稍稍放心。苦笑了一下回答:“孤星本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能有什么好介意的。”
车窗的帘子随着马车的前进一下一下地被风撩起,车外热闹的街市有一阵没一阵地拥挤进车里,填充着两人之间冷淡的气氛。
安铭佑盯着车窗外,似乎在专注地看着外面的街市。却突然开口说:“坚持娶你的人是我,有任何错也怪不到你,本王一力承担。你不必把他人的议论说辞放在心上。宫里人多口杂,以后没事你也不要往宫里去。母妃那里我会帮你去说。”
孤星有些愣神,听安铭佑的口气,似乎已是知道了茯苓姑姑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如何知道的不要紧,他派人监视,或者是茯苓姑姑自己告诉他的都无所谓。但听他话中的意思,今日在宫里不肯多留似乎是为自己着想。莫非因为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议论而生气。孤星觉得自己如此想他有些不可思议。
她压下心里的思绪,应了一声:“好。”
之后的日子又是波澜不惊,转眼就是春节将近。安铭佑自从上次洞房之事之后,对自己反而客气了些。他夜夜留宿在自己房里,也只是睡在外间的暖榻上。孤星开始时不习惯,后来倒也渐渐适应了。好在他回来得晚,也醒得早。即使同宿在一个房里,彼此之间也不用照面。转眼就了春节边上,如此倒能相安无事。
自从上次进宫见过承焱之后,承焱就了无音讯了。自己每次想起来都觉得那场相见像是一场梦,是不是承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安平王府?是不是他还怨怪着自己?那场相见是否是自己太过于思念他而自己杜撰出来的?当时自己就那样匆匆走了不知道他后来怎样?这样的疑问想法每一日都在心里像磨盘一样地打转。天寒人懒,坐在温暖如春的室里,每日也只有以这些念想来打发无聊的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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