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影追恋》第3章


对面的人委屈道:“为何?其实,我不是故意一直盯着你看的。”
“那你说啊,为何看我?”
迟子天歪了歪头,想找个恰当的说法,但在步离炎看来,他就是在努力的找借口。
当下愠怒道:“你走吧!”
迟子天嘟着嘴,愤愤的看他。
步离炎当仁不让,瞪着他!赶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炎儿,怎么能如此无礼!”步云开从诊室内走出来,见到小厮们中间的两个少年正在争口角,上前一步开口道。
“叔叔,非我无礼。是他先对我无礼!”歩离炎辩驳道。
步云开走近,用目光将迟子天上下扫了一遍,“我听小厮说了,这位便是对门的迟小公子吧。”
“步伯伯好。”迟子天拜了个礼。
步云开笑着颔了颔首,“舍邻们说了,迟小公子为人谦厚,炎儿,你要与人家好好相与。”
步离炎不服,正要说什么,迟子天蓦地撇嘴道:“算了,我先回铺子里了。”
说完真朝门口走去,歩离炎看着他这有一出没一出的,心里虽不自在,倒也不愿见他这般落寞委屈,毕竟他非跋扈不解人情之人。
而况少年子弟,年轻气盛,结伴交友的事,他从来都乐在其中。他是知道这人的,昨日回来打听了下,心下乐得同他认识一番。
但他就是不能容忍那人哪儿哪儿都跟在他后面,盯着他,看!
他不喜欢。
眼看着少年就要出去了,步离炎望门边张了张身子,欲言又止。
迟子天一只脚刚跨出门槛,又折了一步回来。
所有人不解的看他。
“离炎,我一会儿忙完了再来看你。”迟子天笑的天真,
步离炎在所有人投过来的目光下,隐忍着心里的无名火,看着那人的两只脚终于都踏了出去,不再折返。
作者有话要说:
☆、前袖今生(四)
正月里迎了新岁,家家喜庆。
门楹上的红联子,被今年里的频频瑞雪给蘸湿了些许,摸着生冷。但这并不影响百姓们等待元夕上灯的好心情。
“小四,几更了?”
男子坐在炕台上,手中的书刚被新掀起一页。小几子上摆着一盏玲珑罩灯,微弱的黄晕躲躲闪闪,似在提醒那人,夜已深了。
“王爷,已经三更天了,您该休息了。”
男子放下书,直起身子,望窗外望了望。隔着厚厚的一层白纸,窗外的雪夜,丝毫不可见。
那人略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小四。”
“在。”
“明晚可是元夕?”
男子说着起身从炕台上下来,僮仆立时上前扶着,徐徐走向床榻。
“明晚正是元夕,王爷可有何打算?”
男子苦笑一声,“本王哪里有什么打算,你吩咐下去,府内的家丁,明晚想去闹市中玩的,尽管去吧。”
僮仆扶着他坐在床沿上,“那王爷您自己呢?”
男子未说话,乏乏的挥了下手。僮仆不再多言,转身小步退了出去,掩了门。一夜无声。
次日。
王府门外停了辆小马车,一个小沙弥从车上跳了下来。对着门首的侍卫行了个礼,递交了一封信。
“王爷,小人斗胆,连日来都不见您笑一笑,今日怎的这般放怀?”僮仆在那人身后开心的说道。
离迎春还有些日子,园子里的梅花,前日里凌寒开的正艳。今日的阳光很柔和,轻轻扑在那人的面颊上。久病后越发瘦削的面庞,此刻分外的棱骨分明,充满了本就属于他当下年华的生气。
男子用右手徐徐掸去梅枝上残压的雪,小心的揉摸着那些粉嫩的花瓣,笑的天然。
“他来信了。”
僮仆捂着嘴偷笑了几下,他家的王爷,此刻竟有点似那少女怀春般的羞涩。
“谁给王爷来信了?”某人故意问道。
那人瞥了他一眼,小僮仆悄悄缩了下颈,吐了吐舌头。
“下去着手打理一下,本王今晚,要去一趟修罗寺。”
“王爷,您,您说真的?!”
男子上前移了一步,凑近那梅枝。淡淡的梅香,萦绕在他鼻尖处。
“嗯。”
“哈,是!小人这就去办!”僮仆高兴的跑出了园子,男子见他比自己还过分的激动,笑着摇了摇头。
阳光正盛,温柔的裹住了他的整个身子,似在细腻的呵护着这个风华正茂之人。
修罗寺,一个,他十三年来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他恨那个地方,因为它,夺走了那个人。
修罗寺,一个,他十三年来不敢驻足片刻的地方。
他想他,想见他,想碰他,但正因为是那个地方,他不能,亦不愿。
他不愿,在那个人最喜欢的地方,亵渎了他的古佛,亵渎了他的青灯。
如果他来到这里,他至少能偷偷多望他几眼,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印烙下他的笑,他的声。
而今晚,他决定去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知道,那人在担心他。
“ 听闻王爷病体依然抱恙,今日乃元宵灯节,寺外三十里开外,有富户张员外在庄苑外大设焰晏,沸地笙歌,甚是热闹,邀众人同去游赏一番。山野之外,虽不如城中街市的繁花喜庆,却也是这方圆百里的一处妙境。每夕来往之人甚盛。且此处乃清幽养性的良地,王爷久居府城,不若来此,由贫僧为您祷福,乞求王爷早日病去体安。
了然字。”
男子抬起头,心中的笑意,由嘴角,漫至眼底。
理由什么,都不重要。卓岩,你到底还是在担心我。
暮夜,城里城外,清辉映月,火树银花。
高高的山头,无声的寒意,似有似无。并肩立于那里的两个人眼前,此刻正是烟花绚烂。
“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火夜似昼。”
“王爷确定不去那山脚下的人群中,而站在这清冷的山头?”
男子转过身,笑着道:“不是还有大师陪本王站在这里,欣赏那如昼夜空。”
“贫僧只是担心王爷的贵体,山上未免清寒。”了然道,口吻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那人笑了笑,“本王还从未进过贵寺,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进贵寺献一炷香,为师傅们添几份香油钱,以谢禅师多年来为本王解禅讲经。”
“今日时辰过晚,恐负了王爷美意。”
某人一听,难掩目光中的一丝失落,“既如此——”
“王爷若不嫌弃,今日且在敝寺歇下一晚,明日,由贫僧亲自为您诵经,祈王爷健体安康。”了然师傅合掌道。
夏王爷笑着回道:“如此,便要叨扰一番了。”
朗月在空,两人并肩走下山头,一路无声,却无尴尬,也无寂寥。
小四早已在寺门前等候多时,见他二人并肩归来,心下暗暗替自家王爷称喜。
夏祁渊一眼便看见了他,使了个眼色,僮仆会意。自入寺里寻了僧人打点今夜借宿之事。
了然选了寺中一间净雅的禅房,领着夏祁渊进去。
看得出来,这间房子,是早就命人打扫好的。里面的布局摆设,皆符合夏祁渊的习性,实属刻意为之。
男子不禁笑出了声。
“王爷为何发笑?可是不满?”禅师一头雾水,这确实是他今日特地命人来打扫好的。
“不不不,大师多虑了。多谢大师一番心思。”男子敛颜道,“大师,今日可否陪本王下盘棋。本王近日来睡眠甚浅,与其浪费如此良夜,不如做点令自己开怀之事,聊以慰藉。大师可愿?”
禅师笑道:“就怕贫僧棋技不如王爷,被王爷笑话。”
那是他们自小便有的默契,两人相视一笑。
烛灯窗影,棋上人生。夜已过半,期间又添新雪一层。
小四在屋子里的暖炉中又添了几粒碳,哈气连天的站在一边,点头不止。
炕上的两个人正专心落子,谁也不曾多言。
一局来过,再来一局。无声无语,直至天明……
晨鸡报晓,迟子天却好累,眼皮懒得睁,昨夜的梦,好长。
连日来,梦中的两个人,各种各样的画面,看得他好累。
作者有话要说:
☆、追影连踪(一)
“少东家,迟小公子来找您了。”
迟子天右脚刚迈进医馆的门槛,就听见了伙计们的喊声。
黄昏洒落,各家正张罗着歇店。‘步行医’也不例外。
“谢谢。”少年用目光简单的扫了一下大堂,走了过去,对着刚才喊话的人笑着说道。
伙计们冲他笑了笑。
“步离炎是你们的少东家吗?”少年好奇。
伙计中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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