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上位》第90章


“王哥,”周阳说道,“你还不知道我是怎么样一个人吗?”
“我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担心你把别人对你的帮助看的太重要。”
周寻乐抬头问道,“哥?”
周阳摸他脑袋,“你哥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少瞎操心。先回房间去吧,我和王哥商量点事情。”
“不要。”周寻乐闷闷地拒绝,“我都上初中啦,我不要你总是照顾我,我也想给你减轻一点负担。”
王嘉木说道,“小乐这边你别太分心,有我在。倒是吴淑芳……现在她还在看守所,没办法见到面,只有律师可以。”顿了顿,他问,“要为她请律师吗?”
“这件事我来吧。”周阳阻止道,“不能什么都麻烦你。她毕竟是小乐的妈妈。”
他以前说过,像吴淑芳那样一直赌下去,被警察找是迟早的事。没想到还真是一语成谶。
看着手里那个装着支票的信封,周阳陷入了沉默。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脸色有些难看,匆匆和王嘉木打了个招呼,便独自往家里赶去。
用钥匙打开自己家大门的时候,里面的摆设和走前并没有太大区别。
他直奔吴淑芳的房间,然后翻找起来。
抽屉全被打开,衣服和杂物也被扔的一地都是。但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周阳颓丧的坐在床边,此刻他可以确定,这房子真的被卖掉了。
别说房产证,就连户口本都不翼而飞。
他简直恨吴淑芳恨到不行,这个家虽说没有多温暖,但却是自己住了两辈子的地方,也是周寻乐唯一的安身之处。
结果就这样没有了,连卖给谁了都不知道。
不过,就算知道又怎样?现在能拿得出几十万来买下这个房子么?
犹豫愤恨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周阳拿出手机,很快给纪河千拨了个电话。
在把事情复述一遍后,纪河千问道,“所以,你是想让我去给你后妈找个律师?”
“……律师是要找的。”周阳看着窗外被狂风刮得光秃秃的树,目光有些明灭不定,“只是老师……她不是会改变的人,我……”他还是没那么决绝,“我”字说了半天,也没讲完剩下的话。
倒是纪河千语气淡定的补充说,“我知道了,我会找一个非常优秀的律师。不过数额这么大,”他强调道,“就算出不来,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好。”周阳深深舒了口气,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他说,“我明白。”
“先回北京,你现在待在那里也没用。到时我和你一起去青山镇。”
周阳应了一声。
临走前,他又和王嘉木还有周寻乐交代了一些事,粗略提了一下大概回来的时间。
蹲□,周阳捏了一下自己弟弟的脸,说道,“不要担心你妈妈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周寻乐点头,“对不起啊哥,总是让你这么辛苦。”
“小家伙现在挺会心疼人了。”王嘉木揽着周寻乐笑了一下,又叮嘱周阳道,“这边不用多担心,你别太勉强自己。”
******
周阳一直不喜欢勉强自己,但实际上,这次他有些犹豫。
回到北京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下过了第一场雪。
而他站在凯盛大楼的门口徘徊了很久。
因为怕被人认出来,所以周阳穿的很不起眼,又戴了顶帽子,架了一副大黑框眼镜,围巾几乎挡住了半张脸。
那张二十万的支票,他要还给陆歇。
但他下不定那个决心去见他。
没有人可以帮自己转交,周阳也想过直接寄给对方,却又担心是否能好好地送到那个人的手里。
周阳很少有机会拿到这么多钱,而且是陆歇给的。所以才更想万无一失的还回去。
但他站了一个下午,发现还是没法克服心理障碍,最后不得已放弃了。
打算回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点点小雪又开始落了起来。
风有点大,路上的人很少。周阳却偏偏坐过了站。
公交车上太安静,他就想事情想到入了神。广播响起后,也不知道怎么脑袋一热,急慌慌的下了车。
只余广告灯闪烁的站台里,周阳苦笑,并不是迷了路找不到方向,而是他对这个地方太熟悉了。
他还知道,再往前走几百米就是一片老式住宅楼。
那是他未搬家时的住处。
也不清楚今天是中了什么邪,周阳突然就萌生了想去那条老街走一走的念头。
或许是冻傻了,又有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有些晕乎。
路灯依旧破损的厉害,微弱的暖黄几乎要被雪的亮光给包裹。
雪花落在周阳的头发和围巾上,又马上化成一滴水珠,隐没了踪迹。
以前住的房子像是没有搬进新人,黑乎乎一片。
周阳慢慢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因为积雪而留下的脚印在他身后默默的拖长。
复又折回。
始终只有他自己在安静的重复着这样无意义的动作,不肯离去。
在这样的过程中,周阳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然后这些事形成一个小圆点,接着越变越大,占满了脑袋。
他也越走越快,像是在和入侵的回忆赛跑,急于甩掉它们。
他出了汗,喘气也急。镜片起了雾,他就摘下来扔在了雪地里。帽子也嫌麻烦,围巾被他一手拽着长长的拖在地上,拖出了一条深刻的痕迹。
他像是一个被困住的鬼魂,在这片曾经和另一个人共同生活过的地方,找不到出去的路。
近乎神经质的动作在远处那个撑伞的人走近后,彻底停了下来。
两个人隔了一大段距离,就那样站着,谁都不再向前。
良久,撑伞的人说道,“你回来了。”他步履微动,最终走到了周阳面前。用伞把这人和密密下着的雪隔开。“不冷吗?”
周阳没有回答,只是把那张支票从口袋里拿出来递给他,“这个还给你。”
就像是在意料之中,对方并无任何反对,接了过来。
周阳问他,“陆歇,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会。”
“不是我做的。”陆歇说道,“我只是寄了一张被退回来的支票,还有,把那个房子买了下来。”
周阳去看他。
陆歇并无不自在,也无动摇。他说,“因为那里是你的家。”
大雪无声的落在身边,皑皑一片,万物好像都失了色彩。
他们俩个现在总是沉默时多,连一句普通的问候都显得艰难万分。
把伞又往周阳面前递了一点,陆歇低声道,“雪开始下大了,你拿着吧。”
周阳想要动一□体,却冷得有些发木。他的目光停在陆歇的手上,握着伞柄的手和黑色的伞形成分明的界限。
犹豫着伸出手,周阳握住了伞柄偏上一点的位置。
两只手的上下空隙只余一厘米,但没有人去主动缩短。
陆歇看了周阳很久,终于道歉,“对不起,关于很多事情。”
无意义的争执,幼稚的赌气行为,暴怒失控的情绪。于是一切都分崩离析。
“周阳,”陆歇的脸在茫茫雪夜里柔和了往日的冷锐,一双黑得过分的眼睛也有了雾蒙蒙的惆怅和伤感,他说道,“我喜欢你,我尽力了。”
不知道努力的方向在哪里,不知道该怎么挽回走远的过往。很迷茫,很无奈。不是不喜欢你,是我真的尽力了。
“回去吧,”陆歇轻声道,“这次你先走。”
“我想再多看你一会儿。”
他说着,蓦地松了握住伞的手,退后一步。
距离被拉开,伞晃动了一下。
周阳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冷了,冻到他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纪河千教给他的所有东西在这一刻全部都用不上。
总有这么一个人,他能让你无所遁形、无法伪装。
此刻,周阳就像那个第一次看见陆歇时,仅仅因为对方一个眼神就吓得停止思考、慌忙躲避的少年。
他在他面前,常常会很轻易的就暴露出所有的弱点。
周阳一直都清楚过往回忆不得痊愈的症结。
他试着开口,却有点艰难。于是平复着情绪,像是过了很久。他慢慢说着,“再见,陆歇。”
他们在雪夜里告别,周阳撑着伞渐行渐远。
陆歇只是在原地固执的站着,直到对方变成一个缩小的虚影。
连天接地的一片白中,时间静的如同被冻结,他对着虚无空气说道,“再见,周阳。”
☆、第六十九章
过去种种,就如这场不肯停的大雪,渐渐积累成冰;只等时间来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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