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珠》第86章


睛的安危,她佯装责怪明睿。
房门外的“女葛朗台”听得仔仔细细的,以为房间里藏着一个什么人。她心潮澎湃,边听边对另一个租客比划着,仿佛要把她脑海中想象的两个人亲昵的模样儿原原本本地比划了出来。
“回去定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一顿,省的她一只病猫狐假虎威地装老虎吓唬人。”明睿愤愤不平道。
“这样的人我才不搭理。”宦淑语调平常,仿佛对此不屑一顾。
“不是搭不搭理的问题,是行为和作风都太讨人厌。”明睿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响亮,门外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看她得意的样儿,和领导混得多亲热!别人给她点甜头,像宠爱一只猫一样地宠爱她,她抓耳挠腮使劲儿地磨蹭,伪装出来的气质就像是一只期待抚摸的母猫一样。除了会些卖弄风骚的伎俩之外,她还有些其他什么值得吹嘘的本事没有?”
“大清早的就这般愤世嫉俗、义愤填膺,你可得小心动了胎气。”宦淑说罢,便开始对着小镜子擦唇膏。当然是大红色,病痛痊愈后第一天工作,一定得喜庆、洋气、充满活力。
但是房门外的人的神态可是与她大相径庭,她们听到此处就更加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
“哪里是愤世嫉俗、义愤填膺?我只不过是金玉良言、名言警句学得多了,说话变得更加文采飞扬了一点而已。”明睿说话的声音变小了一些,“女葛朗台”听得不甚清楚,便把耳朵朝房门上贴得紧了一点。
“别说什么金玉良言、名言警句,这世间所有的金玉良言不过是镀了假金的废铜烂铁而已,一文不值。所有那些把冠冕堂皇的话语当成金玉良言的人,都是活在舒适的虚幻的理想里人。你要是敢在真实的现实里宣扬所谓的金玉良言,指不定什么时候你那脆弱的脑瓜就得挨上当头一棒,而且防不胜防。”宦淑说罢,抿了抿嘴唇,举起镜子照了照唇形。
“好啦,你倒是越变越现实了呢。”明睿又提高了嗓音,仿佛因为说不过宦淑而迫不得已妥协似的。
“我可是一直待在现实里,还没留恋过梦境呢。”宦淑边道边收拾了梳妆物品,工作时间快到了,她得赶着出门。
“我挂了啊,自己注意点。”明睿的语气里有一种真情流露的关心,门外的两个人也听得很入神。
“拜拜,好好教导你儿子。”宦淑从桌上拿起了手机,话刚说完便又改口道:“说不定是个女儿呢,像你一样地茁壮粗大。”
她说完马上挂断了电话。要是再把时间拖延,明睿肯定要恼火咒骂她,她还是先躲为妙。
“啊——”她一拉开门便看见了“女葛朗台”弓着的身子,简直是惊吓了一大跳。
“噢,我们来关心关心你的啦,这日头都上三竿了,我们来看看你起床了没有。”同一栋公寓楼里的那个租客缩在“女葛朗台”的背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像是很关心宦淑的生活起居。
“你们都清楚地听见我在说话了,我当然是起床了。”宦淑笑着道。她对她们这样的窃听行为很是恼火,但是她还是强忍住了心中的怒气。
“哟,我们以为你在梦游,说梦话呢。”“女葛朗台”忙着抢白,用手晃了晃脖颈上叮叮当当的硬币项链。用这样的话语来圆场,连她自己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机智。
“我这梦话说得可真是够多,都要打扰了您的耳朵。我真是抱歉,现在我要动身去工作了,让你们的耳朵清闲清闲吧。”宦淑从房子里出来,转身便要关上门。
“呵呵,不打扰不打扰。”那个租客笑呵呵地回应道。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两颗牙齿都□□在嘴唇外面,很令人心生厌恶。
“下个月合同租期到了,我就搬走。”宦淑从锁孔里拔出了钥匙,笑着对“女葛朗台”道。
“住的好好的怎么就要搬走?”“女葛朗台”又捏起脖颈上硬币项链,晃动着使其发出更加清脆响亮的声音。捏了好一会儿,她才道:“现在租房子的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噢!搬来搬去像个流浪汉一样噢!”
宦淑听罢不悦,但是也没闲工夫理睬她。只是一甩波浪卷发,径直往前走去。住得楼层不高,她直接走楼梯下去。
隔壁那个混血的巴耶娃已经离开很久了,整栋公寓楼里也无法再次见到过她的身影了。众人或许都已经忘却了她,但是她曾经说过的话语,却是深深地刻印在宦淑的脑海里。
宦淑愈来愈深刻地意识到,她必须搬离这里,搬到一个住宿条件更加舒适,日常氛围更加和谐,知识水平更加高等,生活习性更加优雅的地方去居住,这里肮脏、污秽、破败以及低俗的一切,都与她心中所向往所追求的格格不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惧怕成为下一个“女葛朗台;”,她要尽她自己的一切力量避免与那一类的人为伍;
“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钦佩莲花的高洁,但毕竟只是莲花,不是百花。
盥洗室是公用的。大清早的时间,一大群人围在盥洗池旁边洗漱,稀里哗啦的流水顺着池子一路流淌,一直流到下水道的管道里。由于池子太窄太浅的缘故,水龙头上方的墙壁上,乌黑昏黄的,沾着飞溅起的一滴又一滴的水花。
邻着大马路而开的窗户,是一扇偌大的积满了灰尘的玻璃窗。窗户敞开着,几个租客在窗前洗脸刷牙,有盛夏清晨的风缓缓吹进来。
“女葛朗台”和那个租客冲进盥洗室来,挤到那几个租客跟前,透窗去看宦淑在楼下渐渐消失的背影。
雨停了,道路上行走的人都不再打伞,宦淑晃动着波浪卷发远走越远。“女葛朗台”神情揶揄道:“不得了啦,这一个个都发达了哟,就剩我们这些人噢,还在原地踏步呢。”
“大清早的抱怨什么?”梅二婶往水池里吐了一口泡沫,不高兴地说道:“谁还不是一样?你以为人人都有发达的命噢!”梅二婶自从住到这里以来,就一直是个市侩小民。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还是个市侩小民。
“就是,也不看看某些人长成什么怂样?还想着发达?”一个正在洗脸的男租客捧起脸盆里的清水浇在整张脸上,又用毛巾使劲儿地揩了一把之后,才愤世嫉俗地说道。
“最近可是又买了不少的新衣服呢,大包小包的从外面提回来,也不打个车!”跟在“女葛朗台”身后的那个女租客拿起自己放在水池边的洗漱用品,把一小撮牙膏挤在破旧零乱的牙刷表面,接了自来水就要刷牙。
“还需要打车?直接让人开轿车送回来不就行了?还要自己破费打什么车?”梅二婶含着一口自来水叽里咕噜地在喉咙里翻腾了一阵之后,便畅快地吐了出来,满脸奸笑地说道。
“嚯,我也没见过她坐轿车回来吖。”新搬来住在宦淑隔壁的那个年轻男士已经洗漱完毕,他听了众人的谈话之后,便抓耳挠腮,收拾了洗漱用品,问道:“难不成她是坐车坐到弄堂口的?从来不进弄堂门的?”
“哟,那也太低调了点吧?”又一个声音说道,和前面那个一样的纯真不谙世事。
“坐轿车?开什么玩笑?昨天下午我还在公交站看见过她!”一个年老沧桑的声音从盥洗室外面飘飞进来,李大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正提着木桶到楼上来装水。
“吖!吖!吖——”梅二婶把抓在手头上的毛巾重新攀到肩膀上,说话的语气里带了十二分的不高兴。只见她把市侩小民的那一股泼辣劲儿如数显摆了出来,气咻咻地道:“底楼是没水了还是怎么着?大老远的还要您老亲自跑到这四楼来打水?”
“底楼的水都被你们污染了。”李大叔神色自然,淡定自若地把水桶凑到水龙头底下,一本正经地说道:“也不看看上海现在的水质多么差劲,花那么多钱买的自来水,不是混杂了漂□□就是活性炭,杂质都沉淀在水的底层了,你们让我这住在底楼的人怎么喝?”
“有本事喝矿泉水去,干嘛要让我们摊钱给你买水?”梅二婶抓着毛巾走到他的跟前来,又是气呼呼地嚷道。
不同楼层的人使用不同的盥洗室,本楼层盥洗室里所花费的水电都是由居住在本楼层的人分摊的。李大叔和他们不住在同一个楼层,所以没有理由来取用他们的自来水,分摊他们的水费。
“要什么矿泉水?怪破费的。把自来水烧开了,变凉了之后还不是和矿泉水一样。”李大叔接了满满一小桶水之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盥洗室。
“女葛朗台”双手反复捏着脖颈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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