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第104章


方道,“她功夫的路数你我都见过,就是滕宗谅手下那三个杀了王明、自身又被柳青锋所杀的执鞭兵士。”
第75章 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华灯初上,白玉堂领着展昭进了太师府偏门对街那间小酒馆。这会儿偏门附近已经没什么人围着,只有晚归的途人偶尔经过一两个。酒馆内也没有客人,只两个伙计在扫着地。展昭扫了一眼正窗边的那张桌子,道:“就是那里?”白玉堂嗯了一声,道:“已经打扫干净了——”
他忽然止住语声,扭头朝柜台看去。酒馆老板还坐在那,手里拿着账本,见他看过来,急忙移开了目光。白玉堂皱了皱眉头,背对着柜台坐下,挥手道:“小二,上酒。”
展昭也看了那老板一眼,方坐到他对面。小二小跑着送了酒过来,笑道:“小店再过一会就要打烊了,客官赶得可真巧。”白玉堂挑了下嘴角,举杯让他斟满,抿了一口,道:“我问你,白天那桌上的几个客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小二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当即苦下了脸,道:“那桌契丹人啊,在这喝了足足两个时辰,又吵又闹的,把其他人都吓跑了。这不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白玉堂道:“你可见到他们往哪边走了?”小二冲对面扬了扬下巴,道:“等那边人都散了,他们进太师府去了。”
“咳。”酒馆老板很重地咳了一声。见几人都向自己看来,他才挥挥手,让小二和伙计们下去,随后绕出柜台,走了过来。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都站了起来。
不等他们说话,那老板已赔着笑问道:“这位可是展大人?”
展昭在城中巡街办案,认识他的百姓实在不少,因此他也不如何出奇,点头道:“正是展某。”老板又转向白玉堂,问道:“那这位一定是白五爷了?”白玉堂不答,道:“你有话就直说。”
这话语气颇冷,老板不禁缩了缩脖子,连忙给二人各满了杯酒,道:“非是小的不直说,实在是不敢妄自揣测……二位爷可记得有个叫贾三的么?在分宁县开酒馆的?”
“你……”两人万没想到他问出这么一句,都是一呆。展昭打量了他几眼,道:“阁下是贾三什么人?”老板笑道:“小的叫贾大,是贾三的哥哥。他当日为躲避邻家,带着芊芊来投奔我,说起此前遭遇。我细细听了他的形容,心想定是展大人和白五爷,但未得许可,又不好对他说。今日见到五爷陪同朋友进来,暗暗叫贾三在后面认了认,这就确实了。他当时激动,就想出来拜谢,是我拦住了他,怕他冲撞了五爷。本想不知几时才能再见,天幸您二位这时候又来,小的实在忍不住,多有冒犯,尚乞见谅。”
白玉堂笑道:“原来如此,他倒有心。既然认了出来,我们也不必否认,只是他可别激动过了头,到处说些闲话。”贾大忙道:“五爷说的哪里话。二位于舍弟有恩,我兄弟二人自然是甘供驱策,绝不敢有违。二位当日不曾表明身份,自然是不愿他人知道,小的今日斗胆来求问,只求自己心安而已,决不会学那等长舌妇人。”白玉堂点了点头,道:“他是说过要投奔兄长,谁知你却在汴梁,也可说是有缘了。”说着拉了贾大坐下,道,“那就陪我们喝几杯。”贾大又半站起来,小心问道:“贾三一直想当面拜谢,不知……”
展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色已不早,他想必是休息了,又何必去扰他。我们救了芊芊,也不过是机缘巧合,谈不上什么恩情,也不须拜谢,贾老板言重了。不知芊芊身子怎么样?”贾大忙道:“谢展大人挂念。芊芊很好,只是住不惯城里,有时闹腾些。”他偷眼看了看展昭,道,“既然二位坚持,小的也只好代舍弟敬二位一杯,聊表谢意了。”
酒过三巡,贾大的眼睛开始迷蒙起来。他家卖的确是好酒。
展昭瞧了白玉堂一眼,见他脸色酡红,不禁担心,道:“你还好吗?”白玉堂放下酒杯,嗤之以鼻:“就这两杯能怎样,放心好了。”说着脱下外衫,披到贾大身上,道,“你看着他。”指尖微颤,在贾大背上点了两下。贾大微微一震,脑袋耷拉下来,埋进臂弯里不动了。
展昭拿起白玉堂的那只酒杯扣在手上一弹,酒杯稳稳地飞向柜台,轻滑过台面停在了账本边上。白玉堂取出面罩系好,掸了掸衣襟,道:“我走了。”转身便行。展昭倏然起身,在他肩上一按,低声道:“小心。”
白玉堂侧过头来,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别学先生话多。”稍用劲捏了捏,窜进了夜色之中。
展昭注视着他消失在太师府院墙里面,才回头看了一眼已沉睡的贾大,随后挥袖灭了几支蜡烛,只留下自己桌上的一点微光。
太师府中依旧辉煌璀璨,白玉堂一身夜行衣蛰伏潜行,为防被发现难免慢了些。若非要紧事情在身,以他性子早就一把火点了出去。
府邸实在太大,巡夜的家丁又多,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地方。白玉堂好容易辨明方向,循着灯寻到庞吉书房时,已是三更时分。许是怕人听见谈话,书房附近并无家丁,连端茶的丫鬟也只留一个,远远地避在回廊尽头。白玉堂伏在屋顶,轻轻揭开瓦片,将眼睛贴上缝隙。
只见书房中共有三人。庞吉端坐在书桌后面,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显见心情不错;日间所见那契丹使者萧元武坐在下方左首椅上,瞧来喝得不少,整个人都有些疲软;另有一人侧坐在下方右首椅上,只沾了半幅椅面,塌肩缩背,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乃是钱塘县令沈源。与萧元武同行那两个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得沈源道:“还请太师多担待。”庞吉皮笑肉不笑地道:“沈大人这话未免见外。老夫既请你来了,怎会不担待。”沈源忙道:“是是,下官失言了。”庞吉道:“你先出去吧。”沈源道:“是。”说着起身行礼,恭敬地退到门口。正要出去,又听庞吉道:“对了,肖红韶已经死了,你可放心。”沈源一颤,随即满脸喜色,连连作揖道:“多谢太师。”转身大步走进了院子。
白玉堂看了一眼大步流星的沈源,又看了一眼回廊里昏昏欲睡的丫鬟,倏地掠下地去,悄没声地捂住沈源口鼻,在他颈后用力一划。沈源哼也没哼一声便软倒下来。白玉堂脚尖一挑,将他踢入了花丛之中,随后又掠回了屋顶。
正好看见萧元武咳了两声,直起身来。庞吉拿杯盖撇了撇茶叶,道:“你看了一下午,还满意吗?”萧元武笑道:“人是多,但不知有几个有用的。”庞吉道:“只要来的,多多少少都有点用。”萧元武道:“那么有几个可靠的?”庞吉道:“我让进来的,就是可靠。”萧元武哈哈一笑:“那就只有方才那个姓沈的了。没看出他有多大用处,倒觉得他是个麻烦。”
白玉堂的目光落在萧元武脸上,扫视一圈,心道:“这家伙根本就是装醉,多半是为了免得沈源疑心乱想。早听说契丹人能喝,看来果真名不虚传。却不知他们在这勾勾搭搭的做什么。”
庞吉却似有些累了,轻轻吁了口气,道:“他的麻烦暂且不说,我只想知道,若灵公主一直找不到,你们就一直不走吗?”萧元武冷笑一声,道:“我们哪有那个精神。现在离三月三只有一个月了,我们还要回去,还要为节日做准备,算下来统共也只剩十几天在这里。你们的皇帝若是不肯把公主嫁过去,哼哼。”庞吉道:“据老夫所知,灵公主是真的失踪了,倒不是官家不肯。”萧元武道:“一直呆在宫里,偏偏我们来了,就失踪了?”庞吉苦笑道:“不瞒你说,找寻公主这件事正是老夫女婿负责,你总该信得过我们是尽了全力的。”
萧元武盯着庞吉沉默了一阵,缓缓道:“你老太师的面子,我们自然是信得过。可我若空手回去,也太不成话。这样吧,你把那件事应了,我就看在你份上,多做斡旋,否则一切免谈。”庞吉霍然起身,沉声道:“你如何斡旋?”萧元武把手放到脑后,仰天向后一靠,道:“灵公主长什么样,谁也没有见过,不是么?”庞吉冷笑道:“公主的体态气质岂是轻易由人冒充得了的。万一败露,你为脱欺君之罪,难免要栽在我大宋头上,结果还不是一样。”萧元武笑道:“太师,你真是糊涂了。你应了下来,到时候自然是站在我们一边。栽在宋国头上,又与你何干?”庞吉默然不语。
白玉堂越听越觉得有股冷气从背后直冒上来,又说不上为了什么。只觉屋中气氛凝滞,竟是不敢久待。见庞吉长久地沉默,一咬牙,回身挟了昏迷的沈源,便飞身出了太师府。
沈源昏昏沉沉的,好像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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