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卸甲难归田》第90章


林灿苦笑,这阶下囚是嫂夫人白送给他们的,他也就没瞒着,“嫂夫人,这阶下囚可不好处理啊。嫂夫人知道这家伙身份不一般,军中商议来商议去,是杀了他直接给胡人一个教训,还是用他来当筹码换和谈。”
“结果让你不满意吗?”
“嫂夫人不知道,这家伙软硬不吃啊!人被绑在这里还是出口狂言,他是捏住了我们想拿他换停战不能对他动大刑!”他气哼哼的,突然眼珠子一转,灼灼地看向田妙华,“嫂夫人可有什么见解?”
田妙华也知道,朝中若是真的想拿胡王子来换停战的约定,那自然得把胡王子囫囵个儿地送回去,不能把他伤的太重免得停战不成反而更结下梁子。
可是不管私心还是以她的眼光客观来看,她却都不觉得这是好事。
她对林灿笑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意,虽然战势上是我们大获全胜,但胡人死而不僵时不时在边关骚扰也是劳民伤财民心不安的事。”
林灿用力点头,一脸“嫂夫人果然懂我们”的神情。
然而田妙华话锋一转,“但是签了协定,就当真能太平了吗?胡人生性便好战,即便他们守着协定守个几年,休养生息过后还不是又蠢蠢欲动,谁知道几时便破坏了协议呢?再者将胡王子放回去,他这种狼子野心的人,就不会心生报复的念头?横竖也就能太平上几年,若是我,不如干脆杀了他除掉胡人一条臂膀,让他们知道怕了,一样也能太平几年。”
田妙华身为水榭大总管眼光自然毒辣,胡王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会看不出?他这种人放回去能安安稳稳地放弃这段被俘的屈辱?换了她她都不干呢,何况是个心高气傲的王子。
林灿脸露思虑之色,他心中倒也赞同田妙华的话,可朝中有朝中的考量,要考虑的事情更多,并不能像田妙华这般简单干脆。若是他能够全权做主,他还真愿意就在这里当众杀了胡王子给将士们解恨,也好好的给胡人敲个醒。可惜事情一旦报进朝中,也就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了。
田妙华忽然又对他一笑,“不如把他交给我啊。这世上没有软硬不吃的人,只是因为你们不够硬而已。胡王子不怕你们,但未必不怕我,若他真的不怕,那我就教他什么是怕。”
她的笑容看得林灿后背微微发凉,他暗道若真是严刑让胡王子屈从,倒是他心生怨恨,和谈不一样没戏吗。
不过算了,反正他也不是个有心和谈的,与其放虎归山还真不如在嫂夫人手上弄死了,他糊弄一下只报朝中说人自尽了,最多也就是责怪一下他看管不利而已。
他于是愉快地把胡王子拱手送给嫂夫人,田妙华早就想再“见见”这位胡王子了,她才只戳了他一个窟窿,这两日见着程驰那满身的绷带就觉得太便宜他。不过人已经交给林灿就是军中的俘虏了,她一个外人又不好随便下手。
这回她终于可以愉快地走进关押胡王子的营帐,看守的士兵还是前日的那两个,一见了将军夫人两人就回忆起当时头皮发麻的场面。
见林灿点头让他们放夫人随便动手,两人忙跟进去伺候着,还搬了椅子来让田妙华坐着。
田妙华今日心情好,脸上都笑盈盈的,既娇艳又甜美,一副陌上谁家小娇娘的模样,当真让人很难跟她前次所做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要不是胡王子咧开的领子里到现在都还能看见那个简单包扎过的血窟窿,两个兵士都要以为上一次看见的情景都是他们在做梦。
荻扎的脸色很不好看,在肩头被绞戳出一个血窟窿大量失血之后,可别指望有人给他细心医治小心疗养,给他上药包扎也不过只是怕他就这么死了。
然而即使肩头疼痛入骨,即使一看到眼前这个小娇娘他耳边都还仿佛能够响起那日刀尖刮擦骨头的声音,他却依然能够挑起嘴角冲她邪邪一笑——“我还以为你会每日都来看我呢。”
田妙华懒懒地向后靠在椅子上,手肘搭在一侧扶手上微微侧着身子,轻轻笑道:“你很好看么?”
——鹰眼勾鼻,不合她的审美。
“我这两日对夫人可是‘日思夜想’,我不信夫人就能把我忘在脑后。”
两位兵士听到他这故作轻佻暧昧的语气,呵斥道:“嘴放干净点!再敢对夫人无礼我们——”
荻扎突然大笑着打断了他们,“你们能怎么样,能杀了我吗?”
两个兵士顿时气结,他们自然是不能对胡王子怎么样的。
但田妙华可以呀。
他不是有恃无恐么,两日未见田妙华出现,想必他认为田妙华这个将军夫人也得顾全大局不敢对他出手吧。
田妙华最喜欢打脸了。
反正在边关无事可做,她能拿来消遣的也只有欺负程驰,和打这位王子的脸了。
她对两个兵士吩咐道:“在这儿给我烧一锅水,把我们这位王子的衣服脱了。”
烧水是没问题,两人正要照办,突然迟疑着面面相觑——脱衣服?
“夫人,这个……”这于礼不合吧?在这么娇美的夫人面前,脱男人的衣服?
第75章 
“去啊。”
田妙华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两人虽有疑虑但还是不敢违抗她,忙一人去伙夫营搬锅,一人扒了胡王子的衣裳。
他的身材倒是黝黑健壮肌肉结实,但田妙华似乎毫无“小媳妇”的自觉,看得脸不红心不跳——小媳妇是什么,她都三十岁的女人了,可惜的是胡王子和兵士们都不知道她的年龄,怎么看她都是一个娇柔甜美的小媳妇啊。
兵士只扒了荻扎的上衣,实在觉得在将军夫人面前继续扒下去有伤风化下不去手。偷偷看看,见她似乎也没有太大意见的样子,这才松一口气住了手。
另一个人也搬了锅回来,架在火堆上倒满水。等着水开的这段时间里两个兵士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胡王子一脸似笑非笑的狂妄盯着田妙华,依然有恃无恐的语气问道:“你该不会想把我煮了?那你这口锅可不够大。”
“别说那么残忍的事,活生生煮人可是会出人命的。”
他既然认为这里没人敢杀他,那田妙华也就顺着他的意,浅浅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造杀孽。”
“……”
难得屋里的三人都同样的无言以对,妇道人家?不好造杀孽?
在胡人营地里大杀四方的人是谁啊??
田妙华才不管眼前的人怎么想怎么看,她起身看看已经开始咕嘟冒泡的锅,拿起大铁勺扬了一勺沸汤,看着蒸腾的热气在空气里漫开,稍稍敛去笑容微微眯了眼道:“我家男人因为你可是留了一身的伤疤,我这人也不过分,只要你跟他一样就够了。”说着又舀起一勺沸汤,慢慢地浇在胡王子肩膀上。
疼痛可以忍。连刀尖扎进胡王子身体的时候,他都忍住了一动没动。
但滚烫的开水浇在身上如同本能的想要躲避,荻扎的身体止不住抖了一抖,随即便咬着牙瞪向田妙华——
“怎么,不耍嘴皮子了吗?也是,当心咬了舌头。”
她一边说一边又舀起一勺,还在相同的位置上浇下去。两勺浇完她看看胡王子那开始变红变皱的肩膀,把勺子扔回锅里,自己也坐回椅子上对两个兵士道:“水还不够热,加大火。给我烫到他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为止。”
荻扎不能相信这个女人真敢这样做,倘若他身上没有一块好皮的回去,这和谈还能进行得下去?但是他也不得不信,因为她是程驰的女人,女人不讲理起来岂会顾全什么大局?
胡人纵然被称为蛮族,他又是个男人没有女人那么需要在意伤疤。可刀伤鞭伤或许还可以添上几分男人气概,而凡是个人,谁愿意带着一身丑陋的烫疤?
“等一下,你去让林灿来,我愿意跟他谈!”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田妙华只能咽下这个耻辱,然而田妙华沉默片刻,却只是不屑地嘴角一勾——呵?谁需要他这时候屈服了?
她轻轻挥一下手吩咐道:“把他的嘴堵上。”
荻扎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她真的敢这么做,可是两个兵士已经毫不犹豫地服从夫人的命令把布团塞进他嘴里,又拿布条系到脑后防止他把布吐出来。
然后两人一人随时添柴添水,一人拿着大勺往他身上浇。田妙华就闲闲地坐在他正对面,一边看着,一边不时指挥:“对,刚刚那儿,一个地方多浇几次。”
滚烫的热水在同一个地方连续浇上十次八次,皮肤一点点的斑驳,溃烂,脱皮……而荻扎除了瞪着她再也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
他瞠目欲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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