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屿安》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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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感到一股冰凉滑过伤口,引起一场战栗。
她看着湿漉漉的自己,自己的囚衣已经破烂,红痕已经发紫,一条一条盘桓在身体上。对面的人正在擦拭刑具,这次是什么。
待看清楚了些,又是鞭子。昨天所有不美好的痛感一下子翻腾而起,呼啸着要冲破单般最后一丝理智。
“大人……不知我犯了何罪……您说清我才能承认啊……”
这次行刑的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但是还是开口道,“不知道。”
然后又是一顿鞭打。这一次鞭子打到与上次打到的地方重合的地方,那个地方就崩开。想被一刀砍下的猪肉一样,皮开肉绽,这一次,鲜血淋漓。但是单般没有机会去看这血染的样子,因为这痛感是昨日几倍不止,况且旧伤未愈,这一次又是加大了力度,一下下的鞭笞让她瞬间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是施刑者并不愿意放过她,继续泼水,继续鞭笞。
沉重的鞭笞和粗糙的鞭子重重落下,单般眼前一片空白,冷汗从额头随着鞭笞的节奏滴落。她知道不能再晕过去,不然再泼一桶水上来,她不被打死也会病死。
她顶着眼前的虚无,脑子嗡嗡作响,咬着牙坚持。
等到外面来了个人,单般就知道今天该结束了。
她已经是无力了,嗓子连嘶哑都不是,有些音节都已经发不出来了。
“大人……民女究竟……犯了何事……”
回应她的,还是“不知道”
单般内心一阵阵发寒。
他们,本来就不是为陷害她而来。
容淇在大理寺寺卿处报告马贼之事的进程,说完就静静等大理寺寺卿看完案宗。
石青看完案宗,重新卷起来。他虽然奇怪容淇突然申请重新调查马贼的事情,但是想着容淇年纪虽小,但是胆识和才智都是一乘,也不多加阻挠,便应允了。此时看到事情隐隐有异,再次肯定了容淇当时的怀疑,石青便由他去了。
见他取了案宗,却还没离去,石青也是通晓人情的,开口问道,“还有何事?”
容淇原本不想问,但是心里总是不安心,“我想问问……关于单般的事情……”
石青一听这名字便皱起了眉,似是也十分操心此事,“这事我都无法得知,是由皇上身边人处理的,但是他们要了一间刑房,这单家小女,估计不好过。”
容淇很是惊讶居然是由皇上亲自做的,但也讶异石青对单般隐隐的偏袒。
“大人……可认识单般……”
石青敛了脸色,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故人之女。”
既然石青都没有权限参与,那么他说什么都是废话了,告了辞出来,叫小厮去找单大学士传个话。
☆、宁可信其有
叶国公府
叶国公站在窗口位置,想着昨天皇帝突如其来的传召。这才知道住在无名小院的那个正妻生的女儿被皇帝抓走了。
叶国公对这个女儿实在是提不起怜爱来。她就跟她母亲一样,爱憎太过于分明,平时也不同他讲话,长相也真的没有一点点随了他。还有她母女两背后的单家,与叶国公一族如此不和。皇帝抓了她,对于叶国公来说,少了个累赘罢了。
但是皇帝脸上的表情让叶国公多了一丝怀疑,因为皇帝说叫叶国公让赵氏对外宣布对单般禁足,而被皇帝抓走的事,不与他人说。叶国公素来知道怎么做。
可是自己安静下来想想的时候,却有些莫名的心慌。不知道是为单般,还是,为自己。
檐牙高啄,金碧辉煌的皇瓦下,年轻帝皇执着朱笔批阅奏折,眉目中有愁云萦绕,璎珞冠上一点珠翠耀耀泛着幽光。龙台下一男子盘膝而坐,两人各自无言。
“有消息了么。”
龙台上端坐的帝皇皱皱眉,“奉衍你莫要再问朕,朕从把单般抓起来后收到的所有消息都在你之后。”
“单般……在狱中……如何。”
帝皇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彻底底的罪人,又想起亲信汇报上来单般的模样,叹了口气,“待事情了结,定赐她万千富贵。”
苏屿白在下座怎会听不明白,涨红了双眼,怒目眦裂,缓缓闭上眼睛,重新换上那副古井无波的眼神,只是这冷静,到不了眼底。
“告退。”
寻箐
司墨与陈何掌柜昨日便已经聚过,想了法子想入狱一探,但却发现单般被关押在很是严闭的地方,找了关系的那人,有些帮不上忙的无奈,告诉她们,
“你们家主子可是惹上大人物了。别说我,这大理寺左右寺丞都无法接触这案子,你们还是另寻高明罢。”
一番话,使得在座三人心一截一截凉下去,这寻来的已经是朝廷正六品官员,隶属大理寺多年,案件多经他手,这么一说,在座三人都无力去深究其中弯弯道道,只是道了个谢,送走了他。
今日司墨再来,倒是带来一丝希望。
陈何掌柜见到司墨引路带来的人,相对视一眼,堪堪行了个大礼。
来人面目轻柔大气,眉骨生的好生凌厉,墨发规规整整束起,青色垂带垂到后背,身着素色长袍,衣袂挥舞之间略显大气。一定是个大人物。
单城虚虚一扶,简简单单做了个揖,“我是单清的哥哥,感谢二位对她们母女的照顾。”
陈何掌柜自然谦称自己担不起云云
单城没有等他们提单般的事,自己就接着说了下去。
“单般的事情岑州就已经知道了,这次我们做不了什么,只能待命。”
陈何掌柜加上司墨三人眼中的期盼瞬间黯淡,相继无言。
单般再次转醒的时候,自己还是被吊在原来的位置。这次不是被人泼醒的,所以周遭没有人,都是满满当当的刑具。
单般动了动手指,却引起一阵揪心的疼痛,不敢再妄动,只是保持那个姿势被吊在那里。思绪飞快翻转,按照平时司墨曾同她说过的朝廷上的分割势力,细细地理了一遍。直到头都疼起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究竟有何利用价值或者是仇敌。无论是哪一派的都没有理由要这样折磨她,更何况,要动用大理寺的力量,那就绝对要与大理寺有所牵连。
突然后颅传来一阵剧痛,同时,单般也灵光一现,想到一个符合所有要求的人。
只是不待深想,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深夜皇宫
苏屿白开口,声音不复温柔,此时如撕碎了的玉帛,很是沙哑
“究竟还要折磨单般多久。莫不是他人瞎编一份东西出来,表兄也要相信。”
年轻帝皇放下朱笔,眼底一片青黑,想来也是有些心愧。只是眼里有着掩不住的阴霾。
“宁可信其有。”
“今天本就是最后期限。明日子时伊始,我便去带走她。”
“你莫要……”
苏屿白整个人十分颓废却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
“闭嘴。”
衣袂挥舞,掀起庭前落花翻飞。
☆、罪行与转醒
单般在一下剧痛中醒来。
眼前朦朦胧胧的,不过单般已经不甚在意了。她无力地抬起头,看今日又是什么,发现这次的持鞭人又换了一个,面庞不似本国百姓,黝黑且鼻梁很高。她正准备重复前两日的对话之时,持鞭人一下子打了下来。
若是说昨日皮开肉绽是走的心里战术想要折磨单般,摧残她的理智的话,那今日每一下,都是彻彻底底的炼狱刑罚。
这次的鞭子上都有小小的倒钩,每一下出鞭,便从单般身上刮下一块肉来,不一会儿就鲜血淋漓,单般疼晕了又因为疼痛而骤然醒来,双目眦裂瞪大,一下子失去焦距,又突然瞪大,周而复始。
单般的惨叫完全发不出来,因为嗓子早已经喊破了。
但是还是大张着嘴巴,喉咙发出无助的空响。
眼泪涔涔流下。
就在双目又要失去焦距之时,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但是单般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的嘴巴慢慢合起,她眼前再也没有东西。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溅到脸上。不过谁在意呢。
真好,再也感受不到了。
容淇今天一早就收到底下探子的传信说是发现了异族人的身影,天还未亮就驾着马赶往探子报上来的地点。速度很快,风刮过脸颊吹醒最后一丝倦意。容淇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去追查一个小姑娘的事情呢。
诶,一定是他太负责了。
赶到那个客栈的时候,手下已经等在那里,见他一来,很是遗憾
“大人,他们都死了。”
下马,去查看客栈案发现场。
发现房间里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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