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山城有亩田》第46章


王氏难得俏皮地调侃道。
毕竟王氏保养得当,三十来岁的年纪,肤若凝脂,白皙透亮比少女的肤色还好。虽说容貌中等,但胜在长了一双会说话眼睛。原本一身端庄的胭脂祥云暗纹褙子,由于方才情绪激动,一番动作下,领口被微微扯开一些,让王氏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慵懒韵味,被盯得不自在地她下颌内敛,不经意间把线条优美的雪白颈项暴露了李禄全面前。微合的双眼就着灯火缓缓将视线放到他身上又游离开来,好一个美目盼兮,流光潋滟。这让去岁年末到近期几乎没踏足后院的李禄全来说,无疑是太刺激了一点。只见他微微一愣,喉结上下滑动了几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咳,谨欣,天不早了,我们先歇了吧。”说着就上前握住王氏的手,往内室走去。
“嗯?老爷,您今晚不是说,要在外院与三弟……”王氏故作不解地看着李禄全,道。
“咳咳,商量得差不多了。歇下吧,明儿可有得忙了。”李禄全被王氏这么略带不解地眼神这么一看,更是急躁了,三步并作两步大步往里走。王氏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装作脚下踉跄,扑在了李禄全身上。李禄全顺势抱起王氏,大步跨进了内室。须臾间床幔摇曳,一室旖旎。
天光大亮,李禄全难得睡了个好觉。往身旁一瞧,空无一人。不由眉头紧蹙,坐起身来,伸手撩开床幔,见王氏并没有离开,只是穿戴整齐,坐在靠窗的梳妆桌前,对着妆镜发呆。李禄全原本心里的不快当即烟消云散了去。
“谨欣,怎不唤人进来伺候?”
“不是怕吵着老爷休息么。昨晚睡得可踏实?”王氏回过神,柔柔一笑,只是眼中带着几许郁郁之色,道。
“难得睡了个饱觉。怎的对着妆镜发呆?可是因德丰与裕丰的事烦忧?”
“老爷……”王氏欲语还休,低下了头,叹了口气便不再作声。
“谨欣,现在府里人多,这个府里还是你管家,虽说四弟多年漂泊在外,你这个做嫂子的心疼,多有关顾。但是,大哥,三弟也为这家付出不少,这般厚此薄彼,到底是有失公允,虽说大嫂,三弟媳都是良善心宽的,这日子久了可就难免会有不满。当初大家让你来管家,不就是看准你为人公正,不偏不倚么。这家该怎么管就怎么管,万事有我。至于昨晚说的那事,你就当作不知情,我会处理妥当的。”
“妾身听老爷的。”王氏见目的已达到,当即低眉顺眼地应道。
时候确实不早了,李禄全将早膳随便应付了过去,没让王氏出门送,脚底生风地阔步走出了后院。王氏站在原地看着李禄全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面,这才回了屋。屏退了婢子,一人坐在屋中,揉了揉有些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屋中雅致洁净的摆设格局,谁曾想过她王谨欣下嫁的人家,曾是家徒四壁的穷苦农家,婆母大字不识几个,撒泼打滚,市井泼妇都没她厉害,出身书香门第的她,从爷爷那辈就没落了,七岁那年爹爹重病,娘万般无奈之下偷偷将她卖了来医治爹爹,可惜爹最终还是死了。娘带着弟弟生活不下去,没多久就改嫁了。那后爹没儿子,很稀罕弟弟,但是不待见她,去了几次后她就没再去过了。唯一觉得幸运的是被分到当家奶奶的院里当差。大奶奶赏罚分明,不会任意打骂婢子,只不喜下人多嘴。原本她只是没有资格在大奶奶面前伺候的小婢子,是大奶奶身边的贴身婢子被大老爷收了房。只记得当初大奶奶问她,若是以后大老爷要将她收了去,她可愿。她说不愿。大奶奶说,当主子多好,为何不愿。她说,宁做穷□□,不为富人妾。大奶奶当时盯着她许久,才说让她在房里伺候。在大奶奶的庇护下,她过得日子很好。吃穿用度可以说仅次于大奶奶的亲姑娘。只是渐渐长开了的她虽说在大奶奶身边的几个婢子中,容貌并不十分出众,何奈生了一双会说话似的漂亮眼睛。这就入了大老爷的眼,来大奶奶院里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大奶奶何尝不知他的心思,却一直假装不知,暗中为她相看合适的对象。好容易看中一个,这才传来说话,就被大老爷命人乱棍打死。大奶奶只得仓促找了先前看过却不大满意地李禄全,不惜威逼利诱,让他辞去药铺的活计。三五天内将她配给了李禄全。出嫁前,大奶奶曾请来花巷里的教娘□□与她。让她把这些都记在脑子里做压箱底。当时她很是不解,这些勾人的下等手段为何会是压箱底。大奶奶当时看着她看了许久,才开口说道:知道你出身门第不差,这些年在我的庇护下,倒是养娇了。谨欣,你知道什么是生活吗?当时的她不解地摇摇头。大奶奶摸了摸她的脸道:就是生下来活下去,人没了什么都没了。那些所谓的尊严身段,没有一碗热汤来得踏实,你瞧着那些妾个个搔首弄姿,低三下四很是低贱。可是,耐不住男人喜欢,你记住,在这个后院里,抓住了男人的身子不等于抓住了他的心。但是,抓住了他的身子,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你现在不懂,以后,或许就懂了。那时的她很是不解,凭着她在大奶奶身边这些年学的东西,在一个小小的农户家,统共才几个人,哪有理不好的道理。早些年她还是很自信的,丈夫对她体贴有加,儿子孝顺,可是这两年,出门应酬的大宴会小宴会不断,也曾在他身上多次闻到脂粉味,甚至好几次见他的腰间挂着不是出自她手的精致香包。对于这一切她一律假装不知,对他一如既往地用心伺候,可他来后院的次数越来越少。她的心是越来越凉。现在的她似乎有些懂得了大奶奶说那番话时的良苦用心了。
“夫人?夫人?”外面的响起了金秀的声音,打断了王氏的回忆。
“何事?”
“灵秀姑娘院里的欣儿送了香囊给您。”
“香囊?拿进来吧。”
“夫人,茶有些凉了,婢子去给您换盏热茶。”金秀将香囊递给王氏,摸了摸桌上凉了的茶盏,道。
“嗯,去吧。天暖了,一会让人将门上的锦帘撤了吧。”
“是。”
待金秀出去后,王氏才拿起香囊细瞧。这香囊很是眼熟,上面的针法花俏繁复,不是一般姑娘家会习的针法,对了,想起来了,老爷之前的腰间挂着的香囊跟这个很是相似。就连绣的花样都像。这灵秀为何要送这个给她?王氏捏了捏香囊,见里头的香料手感不对。寻来了剪子割开了个口子,果然见里头有张小布条,布条里的消息让她有些咂舌不已。这个叫悦奴的妇人可真是有本事,居然同为几个商户的外室,还光明正大地在屋里养着汉子。就是不知老爷知道了自己有这么多连襟兄能不能坐得住呢。只是灵秀帮了自己这么多,不知她要自己做什么。会是在这门亲事做手脚吗?不像,既然灵秀的消息如此灵通,这门亲事她不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让王氏很是不解,她究竟要什么?

☆、吹皱一池春水
? 春雨绵密,窗外的芭蕉叶被细密绵软的细雨沁得格外的翠绿欲滴。已是晌午时分,一改清早薄雾弥漫,阴云笼罩的沉闷景象。天依旧下着细密的雨,只是阳光刺破层层叠叠的云雾,透出光影,驱散了雾气,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一截白皙的手臂露出了窗外,掌心向上,定了定,就又收了回去。
站在窗边的金秀收回了手臂,用手帕擦去被雨打湿的手,这才将袖子撸了下来。抬眼见到屋中有些发蔫的水仙,眉头微蹙,走至放置水仙的三角高凳前,端了起来,转身递给身边的小婢子,让她拿去给打理花草的婢子处理。这才转身回到,在软榻上歪着看书的王氏身边。
“夫人,屋里光线不佳,莫要伤了眼,不如将软榻搬到窗户边上,那儿要亮堂些。”金秀摸了摸王氏手边矮茶几上的茶杯,温声道。
“移来移去麻烦得紧,我就是难得清静几日,瞎看看。这也没看出什么花儿来,三弟妹倒是日日抱着看,全是之乎者也,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罢了,放回书柜去吧。”王氏懒懒地侧了侧身,将书推了出去,金秀则眼明手快地伸手将书接到自己手里。
“夫人,满秋这走了一早上都还未回,要不要派人去看看?”金秀有些不放心地往门口望了望,道。
“急什么,该回来的时候她就回来了。”王氏早上起得早,这会子有些迷迷瞪瞪了,不以为意地道。
“夫人,方才四夫人派人来取冰丝绢,满秋没在,我让那婢子下午再来。您看?”
“上午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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