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山城有亩田》第49章


秀嫁过去,栾玶死了,灵秀好歹有个孩子傍身,不至于守着块木头神位,吃在念佛,孤独终老。
立在老太太身边的老张家的,半垂的眼眸,闪了一闪,心底想着这个刘玉洁着实厉害。想得通透,先不论她是不是自己说是妾而不是外室的真实性,就凭着她肚子里怀的很可能是孙女婿唯一血脉,她现在的处境就不妙。若是灵秀进了门,她怀孕的事情迟早都会被知晓。到时候,栾家定是会将她的生下的子嗣抱去给灵秀,毕竟她是正妻。看似结果都一样,但是被人抱走与自己主动提出,性质上就有了区别,自己主动提出,一是告诉当家人,自己是识时务之人,二是灵秀欠下她一个大恩情,处于愧疚,灵秀定然是做不出杜绝生母与幼子相见的事儿,这样一来二去,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的。你说这养着别人的孩子,那亲母还在身边,孩子大了是跟亲娘亲呢,还是跟嫡母亲亲。血浓于水不就凸显在这了吗。
亏得老太太是在农村长大,虽说糊涂又偏心眼。但是有一点就是注重老李家的血脉。说句简单粗暴的话,与老李家的子孙生下的才能算是老李家的后代,过继什么的,那都是瞎扯淡。老太太是绝不能同意的。所以今天这刘玉洁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玉洁姑娘,虽说现如今入了春,但春寒料峭,怀着身孕到底要注意些,冻着了可就麻烦了。”果然老太太一开口就岔了题,一点不为所动。
“谢,谢老太太关心,让老太太挂心了。只是玉洁自怀有身孕,总是又怕热又嗜酸。腌制青梅都离不了口了呢。”玉洁秀眉一皱,随即顺着老太太的话,道。心里暗忖,这老太太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呢,不接她的茬。
“哟,瞧我,年纪大了,人也糊涂了。老张家的,赶紧给刘家姑娘,不,栾家姨娘看座。怀着身孕就站不好。”老太太像这才想起来似的,让老张家的给玉洁看座。
“玉洁谢谢老太太体恤。”
“栾家姨娘啊,我是过来人,这生了四个大胖小子呢,不过,老婆子农户出身,比不了你们这些娇养的姑娘,想我当年怀着老大的时候,七八个月了正好遇上农忙,每天起早摸黑地跟着孩子他爹下地,那日子……吧啦吧啦”一说起当年来,老太太那个精气神可足了,愣是让刘玉洁插不进一句话。刘玉洁脸都绿了,可又不敢在老太太面前摆谱,只得硬着头皮在老太太院儿里坐了一晌午听她口水横飞地话当年。
看着几乎落荒而逃的刘玉洁,老张家的嘴角微勾,转身回屋伺候老太太用膳去了。老太太叭叭叭地说了一晌午,心情舒爽不已,难得的多用了一碗饭。老张家的见状,特意泡了消食的山楂水给老太太喝。正喝着酸甜的山楂水的老太太,满足地舒了口气,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转头问:“老张家的,方才那玉洁姑娘,过来做什么的?”
“找老太太唠嗑来了。”
“哦,这孩子性子倒是不错,比宝瑜那丫头强,宝瑜一听我提当年,这屁股就跟长了角一下,坐都坐不住。咦,宝瑜怎么今儿没过来用膳?”老太太到这儿才想起宝瑜今天还没过来。
“四夫人身边的婢子来过了,说是带宝瑜姑娘出去上香。”
“这时候去上香?”
“听说四爷要给宝瑜相看了,四夫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便带着宝瑜去求个缘法。”
“哟,宝瑜也到了要相看的年纪了。不知道老四给她相看的哪家小伙子,以宝瑜那爆脾气,真是让人够头疼的。老四也是,这也太惯着了,这下好了,有的他发愁的时候。”老太太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要老张家的回答的意思。至于那个坐了一晌午的栾家姨娘所提到之事,早就被遗忘在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里了。?
☆、出阁
? 栾家姨娘上门这件事,到了晚上,个个院子都传遍了。李毓熙已得到消息就赖在了灵秀的院子里。但凡有人上门就站在院门口,阴着张脸盯着。李毓熙泼辣性子,除了李宝瑜那丫头,谁也不敢去招惹。没两天,这看热闹找茬的,自然就消停了。
这一转眼,就到了灵秀出嫁的日子,出嫁单子,王氏也是这几天才拿过去给老太太瞧的。老太太粗略翻过,就算看过了。一是好面子,就是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也不想在儿媳妇面前露怯。二是这阵子躲着老四家的,在床上称病。开始是装病,这两日却是昏昏沉沉,不太起得来床。实在打不起精神来管都要嫁出去的人了,还有对于王氏,她还是有的是手段去拿捏,谅他也没胆子敢捣鬼。
灵秀也收到了出嫁单子,看似中规中矩。认真看却能看出王氏的用心。比如这凤头钗,掐丝镶宝石凤头钗和赤金凤头钗。一眼望去就觉得镶宝石的比较值钱。其实不是,越是花俏的款式越是容易过时,说的宝石,就是小米粒大小的宝石点缀在凤眼之上而已,加之分量也轻。赤金样式老,可是都是实打实的赤金用料。拿去当铺也好出手,价钱也高。单子上列的都是实用为主的东西。灵秀看过之后觉得王氏不愧是高门大户里培养的出来的,这手段杠杠的。先是借着老太太给自己儿子的事情挑起二叔对四叔一家的不满,而后称病,对老四家的院里要的东西推三阻四,让院子里的婆子在四婶院子附近叨念管家这好那好的,让四婶起了心思。求到老太太面前,按着老太太疼爱四叔,爱屋及乌的心理,绝对会答应下来的,可是,老太太能有多大的权,以往是二叔三叔敬着自己老娘,多要自家媳妇顺着,三叔的大女儿因着老太太,被迫为人妾。三叔打那以后就由着自家的小女儿行事泼辣,也不让老太太插手管。平日里也就让二婶去老太太那儿点个卯,也不让她久待。现在老太太行事糊涂,动了二叔家的两个宝贝儿子,二叔自是不再装糊涂了。早早与二婶提了醒,老太太要折腾就由着她在院子里使劲儿折腾,出了院子,一切都由着二婶理事,老太太半点沾不得。这样一来,老太太哪能探到什么消息,又怎么能找到由头撸了二婶的权。这下,被瞒在鼓里的老太太就慌了,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时间久了不就该病了么。到时候,就算有心想找出点差池来,也要老太太有那个精神头在不是。二婶特意推到出嫁前几天才拿出嫁单子给老太太,就是防止四婶在场,挑什么毛病,比如要求到库房看嫁妆,到时候就露陷了。现在老太太躲着四婶呢,怎么会让她在自己院子里呆着。这份嫁妆单子也算是安全到了灵秀的手了。再说老太太先前是装病,现在可真是病了。家里姑娘出嫁,四婶哪能端着个病容待客呢,那病自然而然就好了,那老话不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四婶倒是个妙人。
出嫁前一晚,金氏出现了。拿这个小木盒子,坐在灵秀的内室,蜡烛都燃了三分一,愣是一句话没说。灵秀借着烛火,真真地看了金氏一遍,比起二婶,三婶。金氏着实是不懂打扮得紧。明明不到四十岁,却穿着老气横秋的暗金色福字印花褙子,显得人更加老气。面上褶子倒是不多,只是早年生孩子生的太勤了,亏了身子,脸色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抓着帕子的手,早年干的活多,这么些年养着,虽说不上细嫩,但也说不上粗粝罢了。只见金氏微弯的背,对灵秀这般直盯盯地看着自己很是不自在。门外的婆子见时候真的不早了,出声提醒了几次,金氏才惊醒过来,有些慌张的将小木盒子推到灵秀面前,道:“里面有一对金镯子,是,是你爹在宝丰满周岁的时候给我打的。你戴着玩吧。镯子底下下有本小书,你,你待会看看吧。那什么天也不早了,你休息吧。若,若以后得了闲,就回来找毓熙她们玩儿。”说着,就红了一张脸站了起来,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地出了内室。
灵秀拿起盒子,将那对分量不轻的镯子摆在一旁,拿起那本小书,翻了几页,就兴趣缺缺地将书并着金镯子扔回盒子,打着呵欠,上床睡觉去了。
感觉才翻了个身的功夫,就被婢子叫了起来洗漱,坐在镜妆前迷迷糊糊任由请来的喜娘开脸上妆。还没来得及正眼看清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就被拉到桌前坐着,添妆的人都来了,齐夙秋来了,并着齐晨曦的添妆礼一块送来的。今儿的她一改往日轻松家常的服饰,穿着很是华贵,就连表情都很端庄严肃。只是眼下的红肿遮盖不住,透露了她的伤心。趁着其他人没来,齐夙秋紧紧地握住灵秀的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秀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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