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泰若曦日记》第98章

也许，他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回头了，而且会恨我一辈子！
也许，我们本来就不应该说彼此爱上过谁，因为我们是……人之初，性本恶！我们从一出生，先学到都是恨，为什么还要换一种新的生活方式，爱来爱去……呵呵……真是好笑……我心里笑得前仰后合，不只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我们，还是在笑这个世界……
王喜惟命是从，毕恭毕敬一番后，才过来扶我！我摇了摇头，示意我自己可以走！
没想到，最后送我一程的竟然是我的师兄，看来，凡事都是有因果的！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极好的事，对他；而他也一定欠了我好多吧，所以，老天才让他此生对我很好，又送我最后一程！
也许，一件事，你怎么理解都可以，比如，现在，我也可以理解成，他前生一定是记恨我的，所以，老天才让他眼睁睁看着我从一个有呼吸的人，变成一个毫无动静的人，然后，再从一堆肉变成一堆骨头，然后，一把火又把我焚烧干净……
真是凡事都有两面性，这句话，真的是真理吧？！今天，我相信了！
记得，白落梅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林徽因传》中说……一程山水，一个路人，一段故事，离去之时，谁也不必给谁交代。既是注定要分开，那么天涯的你我，各自安好，是否晴天，已不重要。
既然如此，得到过，现在要失去也是正常的！既然就要失去一切，还有什么好要求的！虽然我渴望在这微薄的夕阳下，再等一会。可是，我要是再等一会，似乎只能更完全地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很快就失去它，因为它不等我，不管我等不等它，它都以这个世界为中心，而不是以我为中心……
所以，我不无理取闹麻烦师兄让我在这余晖中多消遣片刻！
所以，我不会说，可惜这么好的阳光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我怎么敢这么说啊？！因为以后，我见到还是见不到，都是由不得我做得了主的，又像是能做得了主似的？
也许，我的灵魂自由了后，能做一段时间的主，在投胎前？我会去我最喜欢的地方，安静的地方，有阳光的地方，更加自由地在它的光芒里，轻盈着，长袖曼舞着……
那时候，我是否是会概叹—大道才知是，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了解世间之道理，才知道人间是非。浓厚情谊之交往；事后悔恨付真情。回首往事之情景；烟消云散如幻影。对面站着之近友；难辩内心为何人？）。
也许，人生就是……不因做尽兴亡梦，儿女浓情何处消……
留下点什么吗？！又能留下给谁，留下给一直陪伴着自己的那箱自己书写的纸吧，给它们个了结吧？！于是，拿起笔来信手写下陈瑞的《白狐》……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
☆、13 终朝只恨聚无多……第十篇
若曦，你听师兄一句劝，两个人都硬气、都倔强的时候，尤其是男女之间，最好，有一个服软的，这样，凡事都不会太坏！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一气呵成，把陈瑞的《白狐》写好，吹了吹，字迹渐渐就干了……
麻烦师兄，交给莺儿，她知道怎么办，麻烦她把那箱纸张，连同这一页，埋在一个安静的梅花树下……
若曦，你还是向四贝勒写点东西，说不定，他心一软，就会……
谢谢……
实际上，你可以选择不死的。四贝勒还给你留条路，就是由我派人每天向你掌嘴……我想他那是气话，气消了，就自然又放了你了，不过是让你长些教训……
你好好想想……
我难道最后要像《甄嬛传》中的安陵容吗？！可是，就是连她也宁肯死，也不要苟活了不是吗？！是啊，生做不了主，难道死还不能做主吗？！
坚定了信念，摇了摇头，依然只有“谢谢”两个字从口中吐出来，像是自己现在只会说这两个字……
我也选择一尺白绫吧，毕竟，现在就很呼吸不畅了，如同被人快活活掐死一般……
吱扭一声，门开了，来的是一个粉面含春威不露的妙龄女子，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来者不善，于是，又坐回了原处，以静观变……
我不怪你没有礼数，将死之人吗？！谁好对将死之人雪上加霜，更何况，你是不知者无罪？！我是四贝勒新娶来的侧福晋—甄嬛，我的名字是从赫赫有名的“嬛嬛一袅楚宫腰”衍生而来，本人又是赫赫有名的钮祜禄氏，我和其他女人不同，包括你，只能有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份，活或是生都由不得自己做主！而我，甄嬛，钮祜禄氏，出生在赫赫有名的钮祜禄家族，后台足够硬气，所以，我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族，自从出生后，我的荣华富贵就决定了，我嫁给谁，谁就是以后的皇帝筹码大大增加，我也就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做贵人，贵妃，皇后，太后……
哈哈……
而你贱民所生，贱民所养，哈哈……建议你以后投胎的技术活要精湛，选男人的技术也要练习！不知道龙配龙，凤配凤，瞎子配个独眼龙吗？！像你这样有眼无珠的人，也敢靠近四贝勒那样贵胄，害得我嫁入四贝勒府还有点小曲折，弄得我金枝玉叶之身，还得跟人讲条件，谈生意，像个赔钱货，不要钱，还得倒贴钱！大清朝，那个男人不是一见了我，就神魂颠倒，除了你……除了你调教出来的男人，让我颜面尽失！呵呵……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毕竟，我是笑到最后的人了……
而你……终于，让我如愿以偿，马上就要死了！以前，口口声声说爱你，玩你的男人再也不来救你，还特意吩咐我来送一程！你还干坐着干嘛，还不上路，你还等你的旧情人来送送你吗？！别做白日梦了！我要是你，有一点气性的话，听人这样给我说话后，就一头撞死算了……
☆、14 终朝只恨聚无多……第十一篇
看她再没有其他言语，已经说了一阵后，正在气喘吁吁，口干舌燥地一口不停地灌着茶，咕咚咕咚……
看她喝了一通茶后，又是一通茶，看来，她一定是渴极了！但愿她今夜不要因为白天说太多的话，而晚上因为水火不接，睡不着；或是因为渴醒了，再也说不着，那就煎熬了，生未必乐了！
看她除了喝茶就是喝茶，我也就不再看她喝茶了……
毕竟，我们俩话不投机半句多……
毕竟，我们俩老死不相往来……
毕竟，我们俩今天只是偶遇，不是老天的安排，而是有心人有心为之，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缘……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立了起来，说了声谢谢，就双手托着白绫，端着，默默地，轻轻地，消消地，一步步，面无表情地，向归处走去……
原来，我没有像《雍正。小蝶。年羹尧》中的小蝶那样，被爱自己的人把自己双腿打断，只能一步步向死亡爬去，每爬一步都那么简单，心里也是那么煎熬！
也许，我还没有她幸福吧？！毕竟，她是身体上伤痕累累，而心里的疼痛可能就分散了，没有注意力一时关注两个地方，所以，她才在短短的十分钟，绝对了自己的生死，走得那么决绝，哪怕归去是那么艰难，她还是如同爬过刀山火海，一路不回头，只顾爬！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吧？！跑不动就走，走不动就爬，爬不动就匍匐着向前磨蹭……
也许，只有人的意志是最伟大了，一旦绝对了，就走得那么不顾一切，让谁都望尘莫及……
师兄把白绫从我手上抢过，为我挂好白绫，放好太师椅，然后，要扶我上去，心想，这点活我还干不了，自己真的像别人说的一样了，贱民做久了，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对他说了声谢谢，自己脱了鞋就上去了……
侧福晋还不走吗？！听说，吊死的人是很吓人的，不怕晚上吓得睡不着或是吓醒了，睡不着……
师兄说着，就学着伸着长长的舌头，翻着白眼，一副吊死鬼的经典模样望着她……
吓得她脸色苍白，浑身像中邪了一般，颤抖起来，拼命向后缩着，一连倒退好几步，抓住门，才像刚刚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