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寒囚狐》第56章


妃谧把是歌拖到岸上,倾泻下来的银丝也把自己吓了一跳,镇定后就恢复了人形的貌美。
是歌中了蜂毒,嘴唇发紫,脖子上的叮痕尤其严重,妃谧俯身对着一个伤口咬下去,吸允着里头的毒血,顺带吞了下去,直到血流成鲜红色。
吸完后,妃谧抬头,脸颊触碰到是歌的脸颊,温热湿润,湿润可能是因为刚落水的缘由,温热是人的常温,平平常常地深爱,就在这一点一滴中油然而生。
妃谧再抚上是歌的脸庞,没有最初的畏惧,不是滚烫,取而代之的是温暖,不是畏惧,取而代之的是享受。
人的温度竟然这么暖,是不是只有是歌一个人的温度是如此呢?
妃谧陷入了遐想,偶尔娇羞一笑,良久,还不肯放过是歌,直到是歌破天荒地醒来早,她才含羞缩回手。
是歌慌手慌脚地作势起身逃跑,“妃姑娘!妃姑娘!快跑!快跑,刚才我看到…有…有妖怪。”
“我就是妖怪,你这是要逃到哪里去?”妃谧吐舌做鬼脸,在是歌眼中,是另一番俏皮妍容。
“在下没有开玩笑!快离开此地!这里阴气很重,我老是感觉到有一股阴嗖嗖的风从我身旁经过,一定…一定不吉利!”是歌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捞起药筐,拉起妃谧,拖着虚弱的身子跑向山壁。
作者有话要说:
☆、何为冷血
妃谧心虚地嘿嘿笑几声,想来是歌口中所言的阴风是妃谧身上的寒气。
他们回了山洞,是歌拂了拂湿淋淋的衣袍,拧干一些地方,错眸间,发现小猫不见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妃谧给吃了去,他又冷静地思考着,周围没有白骨,难道…妃谧把小猫生吞活剥了不成。眼神落在妃谧身上,妃谧乖巧地守着门洞,坐在一块安栖石头上托着腮,小眼神儿四处飘散。
“不可能不可能。”是歌连连摇头。
“什么不可能?”妃谧问。
“没事,我以为你把小猫生吞活剥了。”是歌摆摆袖,无所谓道。
妃谧笑了一声,眯起眸子,佯装懒散又惊讶道,“唉,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只小猫没什么肉,填不饱我的肚子,找个时间把你给吃了。”
是歌把丹凤眼瞪得老大,又不可置信地对妃谧指指点点,“妃姑娘,在下同你说过很多次了,万物生灵都是平等的,没有谁主宰谁,遇见那只可怜受伤的小猫,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欺人太甚!”是歌咬牙切齿说出最后四个字。
妃谧抚了抚额头,撩开鼻尖的青丝,思忖半晌,咕哝道,“如果那是一只受伤的狐狸,你会管它么?”
“呃!”是歌那番义愤填膺的说辞妃谧竟然没半分反应,还反问无关要紧的,是歌毫不犹豫道,“救!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尽我所能把它救活,虽然之前它的同类想要吃我……冤冤相报几时了,我比较提倡以德报怨。”
“你这般冷血无情,唉!这病,无药可救。”是歌闭眼侧头,不想再看到妃谧。
“冷血无情?!冷血无情……”妃谧不屑一笑,宛若花瓣展颜,清丽脱俗。
这时间好像就定在这时,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就这样僵持不下。
落叶锦铺被掀得一层又一层,枝头上的白雀摆弄了翅膀,时而仰天张嘴叫喊几声,面对夕阳,如若换成一只血雀,以假乱真间有几分杜鹃啼血的味道。
妃谧坐不住了,冷血无情,她生于雪山,祖坟葬于雪山,身体里的血液或许已经习惯了寒冷,难道,她的血真的是冷的?冷不冷她自己感觉不到,妃谧脑海中闪过一个念想。
妃谧用葱白的指甲划过脉搏近处,把玉手递到是歌脸上,妃谧坐在土阶上,是歌倚在土梯下,他闭眼假寐,心乱需思,好好地思,清清楚楚地思。
突然,是歌感觉脸上有有一滴一滴的东西流下,先是趋势缓慢,后而渐快,是歌缓缓睁眼,此刻,他满脸都是血。
是歌朝自己的脸抹了一把,是血!
是歌挣扎着双腿,推开妃谧遮挡他视线的手,胡乱擦拭了自己脸,又见妃谧虚弱地跌坐在地,喘着细气,额上渗出细汗,抬眼对上是歌的目光。
她笑了笑,轻手轻脚爬上是歌身上咬牙切齿地问,“请问,我的血,是冷的吗?”
是歌呆若木鸡,未能反应过来,她的血,是热的,可其中总是有种清冷刻骨的错觉。
是歌挺腰,妃谧身体支撑不住,往后仰下,一屁股跌在地上,干脆不起来了。
是歌手忙脚乱地将她扶正。
又采拾一些草药给妃谧止血,是歌把草药嚼进口中,又吐出来,欲把草药敷在伤口,妃谧连忙把手缩回去。
“这草药是要捣碎才有效果,而且咀嚼起来比较快,止血讲究的就是快,来,把手给我。”是歌硬拽妃谧。
妃谧咬唇,伤口上的疼越发明显。
简单的包扎过后,妃谧嫌弃地甩甩手。
是歌无奈地摇摇头,被妃谧这可爱的动作逗笑了,心情一下子开朗不少。
是歌笑着叹了一声,“我现在告诉你,你的血是热的,通往心脏的血,都是热的,以后不要轻易让自己受伤,你的家人会心疼的,记得好好保护自己。”
“我当然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倒是你,采个药就摔得如此凄惨,我猜…于你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了吧。”
“是啊,那些珍贵的草石都长在险山峻岭,不像那些娇花弱草。”他们逐渐聊了开来。
“那…你觉得…我是珍贵草石还是娇花弱草。”妃谧捂着脸颊,露出一双笑眼,额环安静地挨在发上。
她是一个好姑娘。是歌那时想,或许许久之前就已认定了。
“你是一朵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歌把手伸到妃谧的耳际,这个动作,是想要掀开妃谧的面纱,可是,还差一点,就在电光火石间,妃谧蓦然后仰起身,有意无意地笑着。
“莲花不合适我,我倒是觉得狐狸合适我。”妃谧挑挑眉,若隐若现的面纱下那张脸庞令是歌魂牵梦萦。
“狐狸是动物,莲花是植物,妃姑娘,你扯远了。”
……
接着,他们换了个话题。
“如果能上崖,你会去干些什么?”是歌开口先问。
此地是草林茂盛,说是不毛之地,会白白糟蹋这片平静的土地,除了他们一人一狐,陪他们的还有不知名的白骨。
“当然是回家受罚。”妃谧弯弯似月的眼眸逐渐恢复当初的清淡。
“为何?”
“因为我错过了九天花…不能把它带回去。”这是她师傅派她下凡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原本以为一朵花而已,始初她还是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脯,现在…意外颇多,让她猝不及防。
“这点小事,你的家人就要罚你?这未免过于严厉了。”是歌皱眉,义薄云天地为她抱不平。
“家人…她是我的师傅,也是我的家人,既然没按时完成任务,就该受罚,遑论严厉。”妃谧轻描淡写地回答,无规矩不成方圆。
“你呢?上崖后你会去干些什么?”
“我?!我固然是周而复始地悬壶济世。”毕竟他深谙医道,人生在世,除了完成自己喜欢的事,就是找一个喜欢的人长相厮守,共赏明月,舞花酌酒。
“那多烦,你每日重复做一样事,你不烦吗?”妃谧听起来就觉得烦腻了。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怎会烦闷,就如爱和所爱之人携手一生一世…怎会烦腻。”是歌光明正大地看着妃谧,他本无心,却是本意,说道最后,是歌的声音越来下低,越发低沉。
而此刻,妃谧在认真的琢磨这句话…的前句,好比她在天山雪岭的雪地里玩耍,日复一日,不是盘腿修炼,就蹦跳抓雪,又或者滚下坡底,把自己弄成一个球,因为开心,所以就不烦,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他们忘记在崖底待的时间,他们只记得他们无话不说,妃谧喜欢听是歌讲故事,也喜欢他用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是歌说,他在写字。
“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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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歌一大早就把妃谧拍醒了,生拉硬拽地把妃谧拖到一个地方,妃谧还揉了揉眼睛,趴到是歌背上,还想睡一会。
原来是歌发现了一处绿藤生长的地方,如果绿藤够长,就可以爬上悬崖,回家,如果不够长,就再想想办法,不过这绿藤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他们上崖的几率很大。
“这小小的绿藤…如何让我们上崖,你未免太过天真了吧。”因为是妃姿把妃谧带到呀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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