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寒囚狐》第77章


沧海桑田,尔后不知为海为田。
恍若隔世,世事难料。
凌湮产得一子,早产出来的孩子想来也带着磨难,百官众臣皆质疑这个孩子肇临是福是祸,很多臣子清楚,这个孩子注定是佞臣掌控之中皇室的牺牲品。
赶得巧,佞臣不需愁苦布局,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水,直侵皇城,佞臣上奏孩子是灾星也就顺理成章了。
陌仟逸气急攻心,朝堂之上,径直昏迷过去,天之子,既然给不出答案,就让老天爷定夺,佞臣齐心协力夺过孩子,扔下波涛汹涌的海水里。
举目可感受到天上火中烧的怒气,龙王怒吼,“凌锦寒!你使的花言巧语诓骗本王的爱女,本王让你不得好死!你配不上我女儿!我要让所有人因你而葬身鱼腹!”
凌锦寒的冰影剑已经出鞘,他不能飞上云同龙王单挑,晴好的天气同泛滥的洪水格格不入,可偏偏同存此刻。
“你…”凌锦寒挥剑抵挡漫上的洪水,喘着大气,焦头烂额,不知所措。
泷织已跪求了半日,苦苦哀求,也不能让龙王回心转意。苦口婆心的哀劝,不为天下百姓死活,只为凌锦寒安然活着。
妃谧寻了一段时间,才找到龙王所在,妃谧直接出剑,寒暄也无话可说,龙王以水袭击妃谧,妃谧对峙一会,抽出一手抵唇念动法咒,龙王趁虚而入,加强水柱,妃谧毕竟还是新仙,修为不够龙王年长,犹如以卵击石。
妃谧跌落将军府门前,吐了口血,口中的腥味涌上鼻腔,难受得很。
凌锦寒认出那个绝美的女子是妃谧,几番踟蹰,走了几步却驻足原地,妃谧并无大碍,她盘腿而坐,咬破手指头,在半空画了一个咒语又有一颗蓝色珠子从她口中缓缓飞出,光怪陆离,洪水全被卷入珠子内,实则回归原地,所有洪水被收完,在水灵珠面前,龙王失去了灵术,坠地而死。泷织虚弱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泪眼汪汪地看着凌锦寒,黯然垂首。
龙王和他的族人被剥了龙筋,做成了一个法阵,皇城一下子恢复成原样,不过,已死之人无法复生,受伤抑或侥幸活着的人,均平安无事。
凌湮的孩子已经死了,妃谧心有歉意,她后来的事,妃谧并不知道,听说是疯了,抑或失踪了云云。
而将军府,随之迎来萧条落寞之景,妃谧知晓,这个王朝气数将尽,一切自有命数。
妃谧的一个转身,她就看到了凌锦寒,他看着她,他在笑,不知因何发笑,他弯着嘴角,欣慰,还是苦涩。
凌锦寒明明在笑,眼底却丝毫无笑意,好像刮风时花灯忽明忽暗摇曳不定的模样。
“妃谧…你终于…成仙了。”凌锦寒哑声同她说话,妃谧控制不住自己,跨着步子,把自己跌进他的怀抱里。
“妃谧…仙者,不是该清心寡欲,无情无欲吗?你这是…为何。”凌锦寒摸了摸她的头顶,含情脉脉,两情依依。
“就连一个神也会动了凡心,何况我一个初仙呢!”妃谧喜极而泣,她从未怪过他什么,无论他有何怨恨的想法,她想,即使不是两情相悦的喜欢,她也可以一厢情愿地爱着他。
凌锦寒不明此话的意思,不过方才妃谧吐出水灵珠,光芒四射时,他的记忆中,竟然隐隐出现一些奇怪的景象。
他身处水中宫殿,撑头熟睡。
他守株待兔,希冀那个女子再次跪岸梳妆。
他爱上雪,却摹不出雪的颜色。
他想用他人皮囊保护一个人,即使受尽委屈。
他想,即使卑微平庸地活在不见天日的水宫,倒不如成全自己的相思。
点点回忆,一闪而过,浮光掠影,不过如此。
妃谧抱着他,只想着紧紧抱着他,却怀有怀有一丝惶恐,她惶恐凌锦寒会因凌瓷之死而推开她,可他没有,他却说,“抱完了么,抱完的话,从此我们便两不相欠吧。”
妃谧心上似被什么猛然一撞,理智是清楚的,四肢是麻木的,表情是呆愣的。
凌锦寒回到了将军府门口,那里,早已有另一位佳人静待君归,国色天香的容颜。
妃谧同他说,“公主其实也是可怜之人,记得待她好一点,至少……骨子里她是拥有七窍善心的人。”
“人之将死,何必连累他人韶华,我自有分寸。”凌锦寒由始至终没有正眼看她,妃谧想,或许他实在过不了这个坎,凌瓷的死和她妃谧联系在一起。
活着就是最好了,恨也好,怨也罢,只要不是爱,爱是他们之前的牵绊,桎梏他们的后半生,无论出于何心,只要凌锦寒活到白发添霜时,亦不负此生短暂,亦不负妃谧爱的苦衷。
此生长路漫漫,时间一久,总会一步一步地忘却,十年之后忘却她的容颜,二十年之后忘却她的名字,三十年之后,忘却她的一切。
相思是苦,放下是释然,既然身旁有爱,两相忘才不会辜负风花雪月的烟霞。
……
半生缘许,宿命不允。
妃谧踏进天山雪岭,感受着久违的寒气,天山雪岭没有她,如故平静罢,久而久之,玄渊所在之地,只会让她心生烦恶,此次前来,只为返回天山雪岭取点东西。
水神受了很重的伤,她倏忽想起天山雪岭还有一株血凌霄,这株血凌霄原本就是打算在妃谧渡劫之时保命用的,从水神口中得知,血凌霄并无让妃谧给食下,妃谧信他是因为她清楚当时她渡劫,水神还出一份力。
这份恩情固然要回报,血凌霄珍贵,神体更珍贵,血凌霄,让其物尽其用才是它存在的价值。
她飞上雪山之巅,来来回回走了许多遍,却没发现血凌霄,莫非被师傅移植了去?不可能,血凌霄既然在原地扎根,若是移植,必定伤其根茎,导致枯萎,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玄渊盗了去。
妃谧一时恼意冲昏了头,七分是因恼羞成怒,三分是因玄渊也是天山雪岭的一份子,却干如此鸡鸣狗盗之事。
听闻玄渊在沅冰洞修炼,那她就破洞而入,妃谧这样想,也真的这样做了,冰石破裂,洞外的结界弱小得紧,几乎不费妃谧什么力气。
妃谧踏进洞中,洞中一望见底,环顾四周,无半个人影,她又走了几圈,没发现有气息,却在蒲团上发现一根玉笛,她揣着疑惑,捧起玉笛,在空中旋了旋,没发现端倪,玄渊的武器正是此玉笛,此玉笛是由他的骨头所化,若是玉笛丢失千里,也会听话地自己跑回他手中。
玉笛的笛身本该光滑温润,这支玉笛在一处地方有凹凸的痕迹,摸起来十分不舒服,就算是拿它来打架缺了个口子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毕竟是仙物,修复能力总该没那么差。
妃谧一下子来了劲,细细地观察凹凸的痕迹为何物,翻来覆去,研究许久,妃谧隐隐感觉是一段咒语,而且这咒语眼熟得很。
妃谧正耐心认真地回想这咒语在哪里见过,水神却闯了进来,他问,“妃谧,原来是你破了我的结界,你来此地有何事?”
妃谧反问,“你的结界?你为何无缘无故在我天山雪岭设结界,你可知你已犯了岭规,外人不得在天山雪岭布阵,布结界等具有囚禁性的灵术么?”
水神抹了把冷汗,“他日我定会来领罚。”他身受重伤,若如今领罚,岂不是一命呜呼。
妃谧想,反正也没几个狐知道,她也只是随便提提,她问,“对了,我有事问你,你确定我渡劫之时,无人食用血凌霄么?”
“确定。”水神说话没有发虚,该是真的。
“那…我是如何渡劫而来,我师兄呢,大家都说他在沅冰洞,可洞内却留下一根破笛子,我有事要询问他,你该不会是把他给藏了吧!”妃谧如此猜想,是因为为何玄渊的结界要水神来布。
“这个…这个…这是你们师门的私事,我不大清楚,我同玄渊只有过数面之缘,我绑他藏他与我有什么好处。”水神捂着伤口欲离开沅冰洞。
“站住!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妃谧握玉笛的手颤动着,刹那间,这玉笛上的纹路同永生咒如此相似,妃谧也不止一次两次见过水神手上永生抹不掉的符咒痕迹,所以她才敢大胆地断定。
水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难道…我之所以能成功渡劫,是因为玄渊他使永生咒救我!”妃谧认为这个猜想顺应了她初醒来的疑惑,此番渡劫竟没有死伤,是他们幸运还是修为精湛,没想到竟是使了永生咒。
水神不打算瞒她,不过没有直接告诉她,只是回答,“永生咒只会害人,不会救人。”
妃谧不解,总之玄渊确实是使用了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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