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第39章


“好好好,中年人,可毕竟是长辈……”
“得了吧,你头一次来能让你干活才有鬼呢,攒着,以后再表现!”
他笑起来,低头看着我的眸,“这话我爱听。”
我也爱听。我用头蹭了蹭他肩膀,问:“要不要参观我家?我带你看!”
“好啊。”他点头。
自我记事起我们就住在这里,房子很老,但朝向好,客厅有明亮的落地窗,窗外便是眉江,我指着江面上停的船跟他说,“我小学是在江对面上的,那时候这个区还没修过江大桥,每天都要坐船过江,当时觉得好烦,后来有桥了,坐公交可以直达,可总觉得哪哪不得劲,还是以前好。”
“那……早上起晚了,你是想坐公交车还是买票排队上船?”
“当然是公交车了!”我知道他的意思,说,“我才不是那种不懂珍惜现在的人呢,过去的事顶多就偶尔怀念一下。”
他抚额叹,“我竟试图跟艺术家讲道理……”
我打断他,撇嘴道:“禁止再给我灌迷魂汤,艺术家是我的追求,不是现状,现阶段不能骄傲自满!”
雷厉行笑着说好好好,我又推他去别的地方,最后才得意地跟他介绍家里布置最好的地方。
“我房间虽然不大,但有很大一个飘窗,九十年代那阵儿飘窗还是很少的,毛毯棒吧?还是我妈出差给我带回来的!”我推他坐下,捂住他的眼睛,“感受一下,冬天在这儿晒太阳特美。”
雷厉行拉下我的手,笑着看我,我坐到他身旁问:“怎么了?”
他有些感慨,说:“你在你们家就像变了一个人,很活泼,很开怀,像……小孩子。”
“是吗?”我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样,在家里无所畏惧,内心充满安全感,瞟到墙上的照片,又拉他起身,走到床尾,下巴点着我的一整面照片墙,得意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很文艺很震撼?”
雷厉行不说话,很认真地按次序看。
我也抬头欣赏。
相框虽然有大有小,类型也不一致,可位置摆放得当,而且数量多,看着还是很有感觉的。
“这张什么时候拍的?”
我顺着他手指看过去,是我的一张独照,齐刘海,婴儿肥,竹筏子,依山傍水。“十四五岁吧,跟同学去眉水湾玩儿拍的,我爸也喜欢这张,特意洗这么大,你去过眉水湾吗?”
他摇头,我诧异道:“亏你还在眉州待过两年,眉水湾都没去过,那眉丽古城呢?”
“也没有。”
“真可怜,以后带你去啊。”我匆匆安慰他后,便接着跟他讲照片的故事,“这块儿正好是几条路的盲区,游客很少,我跟同学见了竹筏都特稀罕,忙跳上去,船夫只有一个,要给先到的一艘划,让我们等会儿,可那时候年纪小,哪知道危险,付过钱之后自己就出发了,真的好难划,差点撞到山上,可真的好开心啊!”
“看出来了,笑得都快没眼睛了!”
我惊,转头看照片,大言不惭:“有吗?明明很温婉。”
他笑而不语,接着往过看。
我碎碎念的模式开启,他看到哪儿我说到哪儿,甚至还没看到的我都抓着他的手指着告诉他背后的故事,都是很久前的照片,我也很多年没仔细看过,因此总能想起好多东西。
“这是大一暑假去B市找陈哲玩,在她们学校一个学姐给我们俩拍的,很难得,我们几乎没什么合照……下次再见面了,你帮我们拍好不好?”
他笑,“当然好,身为男朋友,为了不让自己的女朋友看起来太蠢,我一定会好好拍的。”
“说谁蠢呢!”我张牙舞爪,连踹带打,雷厉行边躲边示意我小声点,见他小心翼翼的表情,我忍不住抱着他笑起来。他见我安静下来便轻轻问,“怎么没见你这几年的照片?”
我说:“这几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T市,朝九晚五,除了看电影再没什么爱好,哪有时间和精力拍照片?”想着又道,“现在好了,有时间有精力还有你这个新编成员,咱们以后去慕尼黑,拍好多好多照片怎么样?”
“还惦着慕尼黑呢,我就说了一次你记这么牢?”
“没见过世面嘛!”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正搪塞着,周警官喊开饭,便顺势推着他出门。
到了餐厅,我整个人又不自觉收敛起来,柔柔地请雷厉行入座,十足十地羞涩,说起来好奇怪,单在爸妈面前提男友没什么不好意思,单面对雷厉行也张牙舞爪,可他们要是搁一堆儿,我就跟做了亏心事似的。
爸爸说在这儿就跟在家一样,千万别客气。
雷厉行还没来得及答应,妈妈已经给他碗里夹了一堆的菜,我实在忍不住,好笑道:“周警官,我N个月没着家也没见您这么对我啊?偶像的力量可真强大……”
“瞎说什么呢,不嫌厉行笑话!”
我撇撇嘴,伸筷子夹拔丝红薯,照例用生命夸赞老爸的厨艺,他不说话,只挑了鱼眼睛搁到我碗里。瞬间感动,世上还是爸爸好!
饭桌上有些静,只有老妈不断劝雷厉行夹菜,我几次想说点什么都无从开口,本以为这顿饭就这么食不言过去了,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开始的,雷厉行竟和爸爸说起了做菜的门道。雷厉行本就烧得一手好菜,爸爸爱好不过喝茶养花烹饪,几个来回两人便惺惺相惜起来。
我垂眸默默吃饭,心里却暖到飙泪。
☆、第二十三章
眉州之行短短两天结束。
和雷厉行去眉中缅怀青春,特意坐船过江去眉韵吃甜品,看寒冷但霓光四射的眉州夜景。
有些遗憾的是没能带他去眉丽古城,那里的香干和糍粑是一绝;有些欣慰的是,爸爸对雷厉行的态度,终于从温厚周到变得稍稍亲昵起来。
回程的路上接到好久没联系的陈哲的电话,她跟许终南已从新西兰回来,知道我戏拍完了,邀我过B市玩两天,我跟她汇报了工作安排,忍痛拒绝。陈哲自是一番鼓励和吹捧,我照单全收,嘱咐她好好休息两天再工作。她说放心,你也是。又说她跟许终南准备扯证了。
我惊叫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刚犯上来的困意转瞬消失,陈哲幸福地抱怨,她也觉得太快,才刚订婚不久,可拗不过许终南,他家里也希望他们尽快完婚。我静静听着,眼底慢慢潮湿,陈哲说过年回来请客,请我狠狠地宰她,我怕张口就是破碎的声音,“嗯”了声。听筒那边沉默了下,又叮嘱我注意身体便挂了电话。
年少的时候信奉流泪不如流血,可越长大内心越柔软,越容易掉眼泪,也不再觉得哭是多丢人的事。
雷厉行递了张纸过来,我接过嗡着声说,“你好好开车,我没事,就是听到陈哲说她要结婚了心里高兴。”
他伸手握住我的左手,没说话。
“特高兴。”我说。
我牢牢地握住他的手。
回到T市的时候天刚刚擦黑,我坚持回自己的公寓,雷厉行点头,开车进了小区才说要跟我上去帮忙打扫卫生。我愣了一下,他不提我都忘了这茬儿了,心想有个苦力也是不错的,于是欣然同意。
久不居住,到处是灰,沙发上还撇着那天的礼服和大衣,雷厉行无奈地损了我两句,便开始规整。我吃吃地笑着,挽起袖子拖地,拖到卧室看到地上开着的衣服箱子,忍不住鄙视自己。
差不多搞定才用了一个小时,两个人就是效率高,雷厉行帮我换好床单被罩,摸了摸被子说:“太潮了,明天晒一晒再睡,今晚跟我回去。”
我一口拒绝,“被子这种东西用体温暖暖就够了,再说开着空调,还有暖水袋,哪儿就娇气了!”
“几个月不睡滋生了多少细菌,又是大冬天,容易风湿。你本来就体寒,这不是给以后找刺激呢?跟我回去。”
“真不用!”
“不行,跟我回去。”
“雷厉行你怎么这么事儿啊!”
“外套穿上,跟我回去。”
“不用不用,我好累,最近都没休息好,不想来回折腾了。”
''
“……”
“好不好嘛……厉行,我真的不想动弹……”
他不说话,我想起自己从前的妥协,怕有变数,决定速战速决,心一横拉下他的脖子一口一口轻轻地啃他下巴。
“真不早了……我好困……”
话音最终消失在他加深的吻里,心里松了口气,可等我觉得差不多可以结束的时候,已经没办法控制局面。
雷厉行的手摩挲着我的后腰,我觉得痒,身体也越来越软,心里警钟大震,拉他的衣襟。雷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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