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忘记了》第51章

之后的质证，双方几乎对每一份证据都有交锋，很多专业性的语言，敏桢都不是很懂，她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旁听席的某个人，但是他好像听得极认真，虽然时而看向手机，但一眼都没有往她这边看。每看他一眼，她心都沉几分。
辩方律师传证人周慧蕈校长。
沈浩问：“周校长，陈之行先生有没有向你提过购买文凭的事情？”
周慧蕈点点头：“有的，他先打电话给我，说能不能买我们学校的文凭发给学生。后来还来我办公室当面谈了一下。”
沈浩接着问：“这是什么时候事情？后来有没有借呢？”
“大概是学校开办了近四年，也就是第一批学员毕业了大半年的时候。我当时跟他说，发我们学校的网络教育文凭也可以，但是必须到我们学校补学时，大概需要四五个月。陈先生没有同意，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买文凭吗？”
“他没有具体谈，只说自己的资质审批上有点问题，当时风传学生们没拿到文凭，一直在找学校，我想应该是本校发不出来了。”
沈浩说：“审判长，我的问题暂到此。”
法官问：“原告需要发问吗？”
宋离隽说：“需要。周校长，我是原告陈之行先生的代理律师，想问你几个问题。”
周慧蕈说：“好的。”
“在陈先生向你商谈购买文凭未果之后，你是否能够排除，他有办法从其他渠道颁发国家认可的文凭给学生？”
“不能排除。”
“你是否有确切证据能够判断，陈先生不能够获得国家资质审批？”
“呃，没有。”
“也就是以你作为X大校长的身份，也无法断定，陈先生的学校是否真的不能履行当初对学生的承诺，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陈先生当时找我应该就是因为……”周慧蕈有些焦急地回答。
“我只是问你，是不是这样理解，你只需回答，是，还是，不是。”宋离隽严肃地说。
周慧蕈被呛住了，看了沈浩他们一眼，回答道，“是的。”
沈浩又请求传证人崔志成。
“陈之行是否在20xx年x月x日来找过你？”沈浩问道。
“没有。”小成低着头，轻声说。
沈浩和敏桢均愕然，完全没有料到原本答应好他们，要在法庭说明事情真相经过的小成会这么回答。但沈浩很快镇定下来，接着问：“事情发生后，原告可曾对你做出某些不当行为？”
小成再次摇了摇头，“没有。”
何敏桢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向小成，他回避了她的视线。她又看向原告席上的陈之行，对方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睥睨看向她，敏桢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拉了拉沈浩，摇了摇头，意思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沈浩看向审判长，只能尴尬地说，“我没有问题了。”然后坐了下来，看向敏桢，毫无头绪。
这时宋离隽经过审判长同意，问道，“崔先生，在之前被告提交的证人证言里，你曾经提及了陈之行先生找到你并威胁你的事，你现在为什么否认？”
“我，我不是自愿的，是他们叫我这么说的。”小成说话有些结巴。
“他们是指哪些人？你是否知道作伪证的后果？”宋离隽看了敏桢一眼，皱了眉继续问道。
小成把头埋得更低没有回答。
“那陈之行是否对你履行承诺？”
“校长对我们挺好，学校倒闭了文凭的事情就没了着落，但他给我们都找到了工作。”
敏桢很想站起来反驳，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她的手不禁有些颤抖，陈之行果然在背后做了什么。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小成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倒戈相向，她望向了审判席，法官们面无表情。沈浩和她，均知，情况不容乐观。她看向旁听席，那个身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内心再次下沉。
此时所有的证人已经做完证了，法庭调查阶段结束，法庭休庭。下午两点重新开庭，将进入法庭辩论，然后由合议庭做出裁决。
何敏桢和沈浩回到律师休息室，都有点面如土色。
沈浩说：“怎么会这样，年纪轻轻的孩子居然当庭撒谎。”
敏桢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小成证言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整个诚信度都遭到了破坏。怎么办，怎么办呢？
正当他们两个人都有点慌神的时候，唐亦歆推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拿了个文件袋，扫了一眼他们说：“这就泄气了？来，看下这个。”他说着从档案袋里掏出便携式播放机，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显然是秘密拍摄，但是还是能够看清——陈之行在威胁崔志成。另一份是个文件资料，沈浩拿出来仔细阅读，这是一份内部审批复函材料，陈之行的学校因为一开始就违规操作，根本不可能获得国家审批认可，陈的一份早已被他销毁，沈浩曾经去相关部门尝试调阅相关文件，遭到拒绝。有了这份材料，陈之行所有的辩解都站不住脚了。
他立刻面露喜色地问唐亦歆：“这个你怎么弄到的？”
唐亦歆笑着说：“我外公的一个朋友刚好在部委，我请他帮忙的，刚刚传真到，还好来得及。”
沈浩拍拍他的肩膀说：“真有你的！”
他们三个人一起到陈之行他们的休息室。看过视频后，宋离隽脸色阴沉，陈之行明显慌了神，他叫嚣道：“这种违规拍摄根本不能呈上法庭！”
沈浩说：“我们现在就可以交给法官，即便是庭外观看，相信法官不会介意的。”
陈之行看向宋离隽，宋离隽厉色看了他一眼，说道：“鉴于你的妨害作证的违法行为，我随时可以终止代理，现在作为代理人，我建议你最好选择撤诉和解。”
“我还要求公开道歉。”何敏桢看着他们两个说。
宋离隽看了她一眼，与陈之行交换了一个眼色。
已经面如土色的陈之行，看了桌子上，两份定死自己的证据，咬咬牙，艰难地点了点头。
☆、番外二　杨悠乐
杨悠乐喜欢上一个男生，这是夏希昀都没有察觉的事情。可能因为在刘子锡之后很久，她都没有再对什么男生动过心，或者说，她没有感觉到自己还有心了。
那天，DH&L公司记者招待会，她早到了一会儿，看见几个在布置会场海报的人。她以为是工作人员，走上前对其中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问，“请问，Z城电视台的位置在哪儿？”
那男生回头的瞬间，悠乐感觉自己心律不齐了。她听见那个男生用好听的声音淡淡的吐出三个字，自己的心也随着音节仿佛打字机一样一下一下跳动。
好久，她才回神，但仔细回忆好像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不好意思，能再说一遍吗？”
那男生看见她没仔细听，略微皱了眉，“我说不知道。”
“啊？”悠乐一下子红了脸，“你不是DH&L的员工么？”
“不好意思，我不是，我只是来送海报和广告材料的。”那男生转头，继续布置海报。
什么嘛，不就长得帅了一点点，好吧，有气质了一点点，这么拽……悠乐在心里不满的撇嘴。
她转身时，旁边那个声音说，“你去看看那个桌子上的会议材料，应该有会场图。”
她回头，看见那人用修长的手指指着不远处，没有看她。不知道为什么，悠乐嘴角挂上了微笑，“谢谢你了。”虽然对方也没再说什么，但悠乐心情却意外地变得很好。
第二次看见他，是在开元周年庆的会场，她送礼裙给夏希昀，一进门，先看见他被一群女生围着，那群女生帮他扶着梯子，虽然只有先前那一面之缘，她还是认出了他。原来他这么受欢迎，她想。不过本来就是帅哥，这些都是皮相，她又对自己说。
然后还是小心翼翼的从希昀嘴里探出了他的名字——庄殿。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去M记准备吃个晚饭逛超市，正巧遇到了同样也一个人的林世贤。
“你怎么来M记？”她惊讶的打趣。
“我也要吃饭的。”林世贤挠挠头。
“我以为你只会吃你们家私房菜。”悠乐咧嘴一笑。
“怎么可能天天吃，会吐的。”林世贤一本正经的说。
悠乐眼睛笑得更弯，“真难得，能在垃圾食品店碰到林大少。”
“你就别损我了，行了啊。”
他们选了一个位置面对面坐下来。可能是碰见了庄殿，悠乐心情不错，便和林世贤聊了许久，最后谈到最近的感情。林世贤摇摇头，“我已经放弃相亲了，以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