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染江湖》第175章

“从前有一个人鱼公主，她每天……”母亲的容貌我早已不记得了，可她给我讲过的唯一的童话故事《美人鱼》我却牢牢地记在脑海里，这也是一个我唯一能讲的故事了。
“……然后她就变成了泡沫。”故事不太长，我缓缓叙述着却还打发不了太多的时间。
“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样？”奈何问道。
“我？我会杀那巫婆。”
“呵。”奈何轻笑了一声，“别总是那么天真。”
我知道他在说我回避问题，左手细细地抚摸着“血莲”：“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许天下人负我。不管变成什么，我也会把自己要的夺回来！”
“你还真是强硬。”奈何背着我，把手绕过他的头，手掌轻轻落到我的头上，“如果以前我或许会跟你有一样的选择，但是现在，我会跟那个人鱼公主一样。”
“你……”
“你看！”奈何气丝若离道，他手所指的地方，太阳正从海平面缓缓升起。当太阳升到大半还没完全脱离海平面的时候，突然发出七彩的光芒，一圈圈七彩圆晕从它边上四散开来，天际边是琉璃般的幻景。
“这就是你说的奇宝。”虽然想尽量露出那种不屑的嘲讽，可我确实被眼前这番精致所震撼了。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南海的一些渔夫说过这‘奇宝’。他们说他们祖辈有一次结伴去捕鱼，哪知那天却遇到了风浪把他们带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岛上，就在他们齐心造了一条船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看到了这奇特的景象。只用这么一条小船回家让他们感到机会的渺茫，随便一个小浪就能把他们给淹没了，而且这南海的凶名更是常有所闻。
可那一天却风平浪静，只有微微清风浮动起的粼粼水波。当他们被家人簇拥的时候，他们告诉他们的家人他们看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宝物‘南海之耀’。”
“南海之耀。”我轻轻呢喃着这名字。
“这奇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所以我一直想去看看。”看到南海之耀奈何憔悴的脸似乎也恢复了一些生气，“三个月前我算准了就是这几日，就想去这南海看看，没想到路上遇到了你。”
“对啊，没想到傻乎乎地被你骗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故意恼怒道。
这“南海之耀”如昙花一现，在我再次眨眼的时候，那片奇景早已烟消云散，海边还是往日的景致，就好像刚才的一切是幻觉一般。
“这不是幻觉。”奈何似乎知道我心思一般，“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我慢慢站起来，手划了一个圆圈：“它原来是在这里，不过现在没了。”我轻轻扶起奈何，身子背对着朝阳在他耳畔耳语道，“不过还是忘了好，忘了就不会有喜怒哀乐了。”
“是嘛，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忘就能忘记的。”奈何呢喃着，可就在此时平静的海面突然冲来一袭高涨的浪潮，那目标正是我们所呆的礁石上。奈何把我拉过，可他全身已经没有力气了，不过我借由他的方向，硬生生躲过了这卷浪花。可就在我准备往丛林跑去的时候，一把巨刃落在我们面前，断绝了我们的去路。
“海怪！”顺着奈何的声音，我见那海面中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奇形怪状的模样：尖锐的锯齿，六对巨大的刀刃，身下有无数攒动的触角，身披坚硬无比的铠甲。
“你可知这是什么海怪？”从来荣辱不惊的我也有了慌张之色，都说人是最可怕的，可是我宁愿面对的是百万人马也不想面对这个畸形怪物，或许这就对于未知的恐怖吧。
“它叫毅崎。”奈何的声音不禁令我慢慢冷静下来，“我听那些渔人说过他们祖辈曾经离开那座岛屿的时候，曾经看过那一个巨大黑影在海里翻腾，看来这就是那黑影的原样了。上古据说海里有个叫毅崎的怪兽一直在追逐海里的瑰宝，而每过一百年，这宝物便会跳出海面吸取日月精华，而此时海面上便到处都是毅崎的身影，所以每到这一天渔民都会在家休息，祈祷这宝物的光辉赶快散去。这‘南海之耀’是它的别名，它真正的名字是‘浊光’，不是希望之光，是毁灭之光。”
“你早料到了！”
“不，我没想到它居然还活着。”奈何望着毅崎，“你离开吧，你一个人很容易的。”
让我留下他一个人走？如果是以前我定会这么做，可是如今……我不假思索地抽出血莲：“我凭什么听你的，海怪是嘛，我倒想看看区区一只海怪能有多厉害！”
我头也不回地一跃而起，刀身划过它身体的时候没有预料中的划破，反而是泛起丝丝火花，我心中泛起一丝不安。这是这海怪的身后的两把镰刀居然交叉着向我逼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无可奈何托红颜
不过我想不到的是，我刚躲过这一次的袭击，镰刀斩在沙滩上，溅起狂杀乱舞。我向空中劈了个十字，化开飞洒的沙尘，可是却见身后另一把镰刀反射着太阳的光线朝我劈来，想躲，可惜似乎没有太多时间。
“都叫你先走了。”我看见空中突然散落下血滴，眼睛骤然变红，可惜身子被紧紧抱住，直到摔落在地上。
“可恶，本来就进得气少出的气多了，居然还想给我挡剑。”本来还想语气更严厉一些却怎么也不忍，他左肩上那一片嫣红让我的表情骤然变成零度。
“喂，你！”
我不顾奈何的阻拦，挣脱开他的臂膀，再一次冲向了前。可这次还没等我接近毅崎，身后就中了一记，人整个摊了下来，接着我似乎闻到了一种很柔和的香气，身体慢慢舒缓下来，精神也开始迷离了。
奈何把我抱到偏远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他把瓶子打开在我鼻子上晃了晃：“等你醒了，一切都结束了。”奈何心不在焉地呢喃道。他撕开自己的衣袖包扎好左肩，右脚一踢那把破剑，剑顿时从剑鞘中跃出，层次不齐的刀刃撕裂开连我的血莲都无法砍断的链子，然后稳稳落到了奈何的手上。
奈何缓缓摘下面罩，嘴角的笑意很浓，可从眼睛中却读不到任何善意：“你不该惹我。你碰了她，所以今天是你的死期。”张牙舞爪的毅崎自然是不明白人类的语言，但是动物的本能告诉它眼前的人很危险。它把那三对镰刀都收拢在背上，警惕地注视着。
天空变得阴沉沉的，海风越加刮得猛烈，树木东倒西歪，落叶参合着沙土肆虐着整片天空。奈何不紧不慢地把头发盘了起来，一直眯着的眼睛猛地放大，沙滩上只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可风一吹，也便散了。
“孩子他爸，今天海上地风还真是大，你别出去了吧。”一个渔妇略为紧张地拉住正准备要出门的船夫。
“这……”船夫看了看天气，他当船夫几十年天天和大海泡在一起，可他突然觉得今天这还变得陌生起来，不由心中也升起一丝怯意，“好……好吧。”
“老板，开船。”一个黑衣男子突然走进了他们的屋子冰冷道。
“今天不开。”船夫随意打发，可他不经意回头的时候却被眼前男子死人般的眼神给吓呆了，特别是那黑色衣服上占着的血渍，令他尤为心惊，带着哭声支支吾吾道，“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小娃，请壮士放了我吧，放了我吧！“船夫不停地朝男子磕头。
“这钱是买你的船的。”
“哈？”船夫听到了突然抬起却发现刚才的黑衣男子早已不知去向，他探头往窗外一瞅，自己那艘船早已不见踪影，远处只留下一个黑点。
“真是撞到鬼了！”船夫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无精打采地一回头，却见一袋金子摆在他的桌子上，不由自主道，“或许是个神仙也不一定。”
天边的乌云渐渐散去，阳光照到了奈何的脸上，他的旁边躺着一个巨大的尸体。奈何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喜，他只是把那柄破剑放好，便坐在那女子的旁边不肯动了，他是真的累了。
远处一个小黑点慢慢放大，是刚才买船的那个黑衣男子。他把船停靠在岸上，然后走到奈何的前面，对着看似熟睡着的奈何单膝下跪道：“冥使参见王上！”
“嗯。”奈何缓缓张开眼睛，“要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是，王上！”
“血使是你的分身，你如今觉得身体如何？”
“很好。”
“我很自私，你不会怪我吧。”
“不敢，王上！”冥王想了想又道，“属下的一切都是王上给的，属下活着就是为了王上。”
奈何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怎么还是不明白。算了，当初我偷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