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废后》第177章


寂离吾爱:
今日一事,四儿不想再作解释,只怕解释亦无用;如今君意已决,四儿当日日等候捷报传来时,与再再续前缘。唯今臣妾别无它念,只每每思及皇儿年幼便忧心落泪,思来想去,若皇上肯将之安顿在慧嫔夏氏身边,臣妾纵死亦安心,此乃臣妾唯一的请求,万望皇上成全。
四儿泣泪书。
写完最后一个字,窦涟漪早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与他,与泽儿,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一念至此,汹涌的离情别意涌上心来,怎不叫人悲痛欲绝。
素云默默地替她擦掉泪水,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的心。
窦涟漪接过手帕,将眼泪擦干,即刻起,她不会再轻易地哭泣了,因为后宫不相信眼泪。
“五儿,等会设法让送饭的宫人带出去交给李莲成,再让他转呈皇上。”将泣泪而成的书信仔细折好,这才交给五儿,她叮嘱道。
五儿郑重地接过,转身跑了出去。
此时,月碧落正在享受着天伦之乐。
“泽儿,以后跟在母后身边好不好?”她一边亲手剥了南疆特供的葡萄喂与玄承泽,一边用温柔的声线充满期盼地问。
四岁半的玄承泽长得唇红齿白、面如珠玉,头戴嵌宝紫金冠,身穿香色小蟒袍,小小年纪已初具风流韵致,俏生生的真是人见人爱。
“泽儿最喜欢母后了。”一张小嘴更是甜得很。
月碧落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揉着他标致的小脸旦喜不自胜,“本宫的泽儿,母后也喜欢你。”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斥于室,令一向幽静的中宫顿时热闹起来。
“主子,皇上派人来了,请您即刻带着小皇子前往怡心殿。”玲珑很久没见主子这么开心过,实在不想打扰,无奈皇上来传,不得不回禀。
月碧落并不以为意,替玄承泽整了整袍服,牵起他的小手:“走,同母后一起面见父皇去。”
到了怡心殿内,发现慧嫔夏若桐也在。
先是皇后带着小人儿一起冲坐于书案后的男人行礼问安,玄寂离示意平身后,夏若桐赶紧向皇后娘娘行礼问安,接着玄承泽又向慧娘娘行礼问安。
礼毕,方各自落座。
“泽儿,来。”玄寂离冲着儿子一招手,玄承泽欢快地跑到他身边。
都说儿子像母亲多一点,这话倒是不假,他看着眼前这张酷似她的小脸,一时失了神。
“皇上,您急宣臣妾来可是有事?”
见皇帝端祥着皇儿半天不语,月碧落终于发声。
“噢——”
玄寂离惊醒似地长吁一声,这才转过脸来,“皇后,你一向掌管后宫事宜,诸事繁琐杂乱,不如将泽儿交由慧嫔照顾吧,免得你太过劳累伤及身子。”说话间,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她信中的内容,越是思念越是愤怒:女人,为什么偏要与朕作对?
“皇上,臣妾不觉得累,且泽儿与臣妾有缘,泽儿,你不是说过喜欢跟母后在一起的吗,快告诉父皇呀!”
只有手握皇子才是后宫女人最稳固的不二法宝,况且,她也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所以,月碧落发誓牢牢抓住小皇子的抚养权,任何人休想跟她抢。
“朕意已决,皇后不必多说了。”
玄寂离一挥手,此事已定不容更改。
“皇上的旨意按说臣妾不该置疑,只是慧嫔夏氏德行有亏,恐怕难堪教导皇子大任。”月碧落轻言一声,不啻一记重拳击向被指之人。
夏若桐惶恐万分地跪倒在地:“臣妾一向谨守本份,不知皇后娘娘何出此言,求皇上明鉴。”
“泽儿,跟李公公出去玩一会。”玄寂离淡淡一声,声色未动分毫,然,他是何等心思缜密之人,自然嗅出了话中非同寻常的意味,是以有意支开玄承泽,他不想儿子过早地接触后宫之斗。
及至李莲成带小皇子回避了,男人的声线骤然冷到了冰点:“皇后,接下来你要为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开始吧。”
月碧落抬眸,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如暗夜陡然出鞘的刀,即便有足够的理据,在他的注目下,仍是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臣妾不敢欺瞒皇上,夏若桐与太医徐怀玉有私。”
现在的情势退无可退,况且,为了夺得玄承泽的抚养权,她也不打算临阵退缩。
“慧嫔,对于皇后所指你可有辩解的?”玄寂离面色依旧不改,仍是淡淡的语气,叫人摸不着头脑。
皇后的突然发难对于夏若桐来说不啻晴天霹雳,当时便懵了,及至听到他的问询,下意识地否认道:“臣妾冤枉,皇上明鉴。”
玄寂离居然笑了笑,且神态温和地看向着明黄色八凤绕空吉服的女人,问:“可有证据?”
“皇上可还记得当年选秀,夏若桐患病不选?”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神色淡定,月碧落越拿捏不准他的态度。
他轻“噢”了一声,“皇后的意思是,夏氏的病其实不是俪妃所害,而是与徐太医串通而为?”
男人太聪明了,一下子便猜中了大半。
“没有,徐太医没有与臣妾串通。”大颗的汗珠自夏若桐额头上涌了出来,想都没想便替徐怀玉辩解。
殊不知,如此一来,本来半信半疑的玄寂离几乎可以断定两人有私了。
“俪妃当年为什么替你们隐瞒?”
夏若桐惶急地抬眸,正要替好友遮掩,不期与他犀利如箭的目光相撞,被一下子击溃了所有的心理防线。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请不要累及旁人。”她伏地哀求,无异于承认。
男人冷笑一声,冰寒的声音如同地狱里发出:“你所谓的旁人是指替你隐瞒私情的窦涟漪,还是你的相好徐怀玉?”
!!
☆、第209章 花第非花
“皇上。臣妾入宫前确与徐怀玉两情相悦。选秀期间也曾有意服食三叶草以避选。但徐怀玉供职太医院之事臣妾事前并不知。后來也苦劝其离宫未果;且臣妾入宫事主后。自问坐得正行得端。问心无愧;不管怎样。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所有罪责理应由臣妾一人承担。”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夏若桐豁出去了。只求别连累了他人才是。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夏若桐。如若你骗的不是朕。朕或许会为你真情打动。只是。你先与人私下定情。后与人联手骗朕。夏氏。在你们的眼里。朕便是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吗。”
男人的愤怒终于爆发。刀一样锐利的目光恨不能将她撕成碎片。想他是何等骄傲之人。却被自己的嫔妃们欺骗至今。这认知足以令他想要摧毁一切。
“來人。”
宫人应声而入。恭等示下。
但听得森冷的字符自男人口中一字一顿地往外挤出:“将夏氏与徐怀玉拘押宫刑司审问。俪妃移居冷宫。速办。”
月碧落轻舒了一口气。这一役。终于以自己完胜结局。
只是。窦贱人活着一天。她的卧榻之旁便如同躺着另外一个人。叫人如何能安枕。总得想个法子一劳永逸才是。
……
移居冷宫的窦涟漪坐在冰冷的硬板床上。感叹后宫无常。一着错满盘输。
如今自己输了倒还在其次。只恨连累了夏若桐与徐怀玉。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不过猜也猜得到。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主子。您不要紧吧。”见她许久一动不动。深感担心的素云终于忍不住出声探询。
窦涟漪这才动了一下。掸一掸落在衣衫上的灰尘。笑得云淡风轻:“放心。我洠隆!庇痔痦巳艘谎郏骸暗故悄忝羌父霰鸪商炜奚プ帕场@涔淅洹H兆踊沟萌群鹾醯毓氯ァ!?br /> “主子姐姐这么说。五儿便放心了。”五儿长舒了一口气。
同时心头一松的还有素云与小英子。他们深信。只要主子斗志不垮便总会有出头之日。
她当然不会失去希望。玄寂离得胜回朝之日。便是两人重逢之时;至于泽儿。有飞雪暗中保护绝不会有生命危险。
唯一让人担心的是。泽儿心理上的阴影始终未除。本來不肯亲近她。如今跟在皇后身边。往后怕是更难说了。
不过事分轻重缓急。眼下最重要的得想个办法救出夏若桐还有徐怀玉。
好在移居冷宫后。除自己不得擅自离开外。素云三人的行动不那么受限制了。
“五儿。你设法接近小皇子。趁人不备时。只消冲空中说一句‘主人要见你’即可。”飞雪不离皇子左右。听到这一句必会來见自己。
五儿虽不解其意。但主子这么吩咐必有道理。当下也不多问地立即办去了。
是夜。一轮明月普照着大地。无论是富丽堂潢的亭台楼榭还是破败不堪的冷宫。无一不被笼罩在月华的清辉之下。
“主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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