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助我去宫斗》第153章


作者有话要说:
☆、116、事变
次日早上琇莹起得很晚,朱芮晨来问安时也都到了临近午时。
琇莹正坐在寝宫正厅里,守着一张黄梨木茶桌鼓捣着茶道。见他来了,便奉上一杯茶笑道:“侯爷辛苦了,我初学茶艺,就请侯爷来捧个场吧。”
朱芮晨回身看了一眼全部敞开的八扇木门,见这正厅甚为敞亮,才在茶桌前坐了下来,品了一口茶道:“娘娘见笑,臣绝非雅士,茶的优劣可品不出来,倒是要辜负娘娘的手艺了。”
琇莹留意了一眼他的神情,“方才陆御医来诊脉时,我曾向他问起侯爷的情况。据他说,侯爷很担忧闻家会有所异动?”
朱芮晨点头道:“正是。皇上回去挚阳宫只是接手政务,对锦衣卫打探消息的套路却不熟悉。眼下臣留在这里,手下若是探到什么消息,报给皇上,皇上怕是并不清楚该当如何处置,若要跑来这里向臣汇报,就要延迟几个时辰。换言之,现在是我等消息最不灵通的时期,倘若太后他们在此期间有何异动,我怕等我知道再行动,都已晚了。”
琇莹也是面色凛然道:“侯爷既然由此顾虑,何不先赶回城里去向皇上禀明?想必皇上也不会怪罪你擅离职守。”
朱芮晨又不自禁地朝门外瞥了一眼,正看见不远处两名太监在碰头说话,他皱了皱眉。这一天多的时间里他一直心神不宁,可谓是看见什么都觉得不甚对劲。
“娘娘病了这许久,可能对周遭情形不甚了解。这座行宫的防卫远远比不上挚阳宫,皇上前日一走,更是带走了一部分随扈,而为了娘娘病情考虑,眼下身周布置的又都是不熟悉的下人。臣可不敢在这关头一走了之,即使只是几个时辰的路程,也恐有异变。”
琇莹默然思忖片刻,“从前的每一步行动之所以都是皇上占了上风,主要归功于敌在明我在暗,方便实施突袭,如今咱们的手腕几乎全部显露于外,闻世忠反而蛰伏隐忍,就又成了我在明敌在暗的局势,确实不得不多加防备。不过太后与闻世忠都不是冲动鲁莽的人,总不至于公然起兵造反,侯爷只需差人送信去京城,增派人手严阵以待,想来也就可保无虞了。”
朱芮晨听得很觉欣慰:“娘娘既说得出这番话,可见病情确是大为好转了。”
昨天他对陆贤平几乎说了同样的一番分析,而小陆御医除了陪他担忧之外,什么分析和建议都说不出来。朱芮晨很有些惆怅,皇上的心腹就这么几个人,其中这个御医是个只懂医术的书呆子,另一个是太监,只能管得到宫里那点事。相比较而言,倒是清醒过来的皇后还能跟他商量得到一起。
朱芮晨感慨道:“这阵子皇上亲政,文臣武将支持者不在少数,但因为前些年受闻世忠的排挤,朝堂上没剩下什么有大才的臣子,西北战事又将午倾方和朱菁晨牵制了过去,皇上身边可靠的人手实在太少,逼得前两日皇上都想起要去调定王来京城了。这下娘娘好了,既了却了皇上一桩重大心事,也多了个可帮他出谋划策的人。”
琇莹听得意外:“皇上想调定王过来?定王不是……不是可能对皇位有威胁的人么?”
朱芮晨微微一愕:“皇上是这么与娘娘说的?”
琇莹却没去在意这个话题,转而苦笑叹息:“我又何尝不知道,都是我这阵子好不起来,拖累的皇上与你们都忙里忙外,无心他顾,若是再因此陷入敌人圈套吃了什么亏,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朱芮晨淡然一笑:“娘娘若是总来这么想,心结怕是仍然难以彻底解开,皇上也难放得下心来。”
琇莹一愣,看向他等待解说。
朱芮晨道:“真要追究责任,让沈浩荣得了机会实施宫变,是臣疏于防范,也是皇上掉以轻心,最后导致娘娘痛失好友,很多人都有责任,而娘娘事后将责任都归到了自己身上,才落得身心俱损,这实在没有必要。”
“拿这次的事来说,闻家绝不会甘心就此被压制,迟早会有所动作。这一次不来行动,下一次也会,这与娘娘有没有生病,是否引得皇上无心他顾根本没有直接联系,娘娘所谓的‘罪孽深重’也就无从说起。”
他的脸色更郑重了几分,放缓了语气:“咱们一众人等帮着皇上共谋大事,相互间都是自己人,同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根本谈不上谁欠了谁的人情,或是谁拖了谁的后腿。娘娘觉得舍命相救皇上是理所当然,天枢守护觉得舍命相救娘娘也是理所当然,当时若有机会,臣也情愿为保护皇上与娘娘牺牲性命。”
“每个人做这决定,都是因为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而绝不是要给自己珍视的人留一份自责悔恨。所以出了事后,咱们这些活着的人与其来清算自己的罪孽,何如把心思都用在如何补救和筹谋上?这才是明智之举,才真正对得起那些真心关切我们的人。”
这一番话可真是说得琇莹豁然开朗,她呆愣了好一阵,才笑了笑,点头道:“不错,我确实是个爱自扰的庸人,须得好好学习侯爷的理智作风才是。”
“娘娘也不必自谦,方才你的一番解说正合我意,臣之所以留下来,就是因为已经安排了人回去京城调派更多锦衣卫人手过来护卫行宫安全。今早人马已到,娘娘只需安心等待皇上回转就好。”
锦衣卫的职责除了侦测情报之外,也有护卫皇家安全这一重责,朱芮晨昨日传令将负责防卫的那一半亲兵调来保卫行宫,也是合理合法,至于皇上那一边的安全,还有卓冬琴的羽林卫负责,不用担心。
“还是侯爷想得周到。”琇莹点点头。
两人又随意闲话几句,朱芮晨就告辞退出。等回到自己住处时,一进屋门就闻到一大股燃香的气味扑面而来。朱芮晨还觉得奇怪,这里的下人是什么规矩,怎会私自跑来给他燃了这么浓的香?随即就感到一阵头昏困倦,立刻察觉到不对——这弥漫了整个屋子的竟是迷香。
朱芮晨来不及多想,连忙撤步退出门外,却不知外面从哪里冲来两名太监,一左一右扯住他的手臂又将他拉进屋内。朱芮晨毕竟也是多年习武之人,竭力支撑着神智奋力一挣,脱开了太监们的手,一把抓过身旁一个紫铜烛台,甩掉上面的蜡烛,以前端两三寸长的尖刺制住太监们问道:“你们是奉谁的命来的?想做什么?”
两太监却不说话,扔向扑上来抓他,朱芮晨将烛台疾挥一下逼退他们,随即反手将尖刺刺入了自己左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神智也随着剧痛清醒了许多,朱芮晨就用这样的办法暂时抵御住迷香的药力,不会武艺又没带兵刃的太监再不是他的对手。
外面又进来两名太监,朱芮晨下手再不迟疑,一脚踢到一名太监,回手将尖刺刺入一名太监的脖子,另两名太监听到同伴的惨叫,见了这个鲜血四溅的情景,都没敢再来动手。
因顾忌着自己居住行宫已经很不合规矩,朱芮晨手边并未预备兵刃,此时便提了烛台冲出门去,直向皇后寝宫而去。路上他一直暗暗心惊,刚说了已经调来兵马增强了防御,怎地会有下人胆敢对他动手?这些人又是想要做些什么?
臂伤与烛台尖刺上的血滴一路落在青石路上,朱芮晨疾步冲回寝宫正殿门口,将屋内四名宫女吓了一跳,都惊恐地缩到墙角。朱芮晨一眼见到琇莹披散着长发倒卧在一侧的卧榻上,已昏迷不醒,身上外衣刚被解去,他豁然明白了过来:太后等人想要翻脸,也还没到敢于直接伤他们性命的地步,他和皇后是对皇上最重要的两个人,给他们扣上一个重罪收押起来要挟皇帝,才是最佳策略,想要将他与皇后同时迷倒,这个欲加之罪是什么,已昭然若揭!
好毒的毒计!一想明这点,朱芮晨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为今之计,必须尽快通知守在宫外的手下。
而他刚转身要走,就全身凝定——门外庭院已经涌入十几名各持刀剑的太监与侍卫,雪亮霜刃反射着正午阳光,耀眼夺目。
虽有着疼痛的刺激,朱芮晨清晰感到四肢的力量正在因迷香的效力而迅速减弱。面前这些人都是原本就在这行宫里当值的侍卫与太监,他心里悔恨不迭,自己白白筹划了半天,将亲兵都调来了却只想到去防卫行宫外围,没去想宫里的这些人已被换成了闻家手下。
而且闻家既然筹划了这个毒计,又是做给什么人看?很可能太后已经亲自到了,那样的话外面的锦衣卫得不到他的命令,也没胆量直接阻拦。现在又能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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