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第283章


活啊,能保住一条命逃出来,都是运气了,故此,这些人即便逃出来了,也是身无分文。
有手艺有力气的还好,那些妇孺孩子就难熬了。
忽的瞧见城墙根儿坐着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个奶娃子,那孩子想是饿了哇哇的哭,孩子娘只是抱着孩子哄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可怜非常。
安然叫停住马车,让仆妇下去问问,若是那孩子饿的,就抱过来。
仆妇吓了一跳:“大夫人,这可使不得,那娘俩一看就是从南边逃过来的,不知根底儿,若是有什么病……”
安然打断她:“若真有病,更不该饿着。”
仆妇看向大老爷,安嘉慕虽心里不怎么愿意,可一想到妻子的性子,仍然点了点头。
仆妇才过去,跟那妇人说,安然从车窗瞧着,见那妇人惊慌失措,紧紧抱着孩子,大概误会了。
安然抱着嘟嘟下车走了过去:“大嫂,我是看孩子饿的狠了,我先喂他一顿,好歹先吃饱了,你们娘俩再想往后的事儿,大人不妨事,这么小的孩子哪忍得了饥。”
妇人见安然怀里也抱着孩子,这才信了。
安然把嘟嘟交给后头的安嘉慕,邀着妇人上了马车,把孩子从妇人怀里接过来,解开衣襟……
孩子饿恨了,一闻见奶香,什么都顾不得了,咕咚咕咚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妇人抹着眼泪道:“ 先头我的奶也够,这一路颠簸,吃喝不上,奶就回去了。”
安然:“孩子的爹呢?”
妇人摇摇头:“兵荒马乱的,上船之前就走散了,也不知是死是活,这辈子还见不见得着?”
安然安慰她:“你们娘俩好好保重,一定能见得着。”看着孩子吃饱睡了,安然递给妇人,娘俩下了车。
安然看了看周围成群的灾民,城门的衙差不让进去,也只能在城根儿下头待着了,或坐,或站,或靠,或躺,有老有少拖家带口,什么样儿的都有,一个个面黄肌瘦,明显营养不良。
而他们的脸上的绝望,却更让人发酸。
安然:“虽入了秋,到底还有些热,你瞧他们就喝护城河里的水儿,这怎么成,这么多人,这么下去,若引起疫病流传,可是大麻烦,如果下雨就更坏了,厨艺学院不是已经盖的差不多了吗,把她们安置在哪儿吧,先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再想以后。”
安嘉慕点点头,叫安平找人办这件事儿,并叫人在城外设粥棚。
安然叫过安平来,告诉了他一个青菜肉粥的法子,吩咐就照着这个法子熬,这些难民不知饿了多久,一眼看过去大都面有菜色,最要紧是增强体抗力,才能最好的预防瘟疫的发生,青菜肉粥显然是最好的选择,这时候就别管味道了,先吃饱了要紧。
简单的吩咐了下去,两口子才进了城,安然径自回了安府,心里着惦记月儿那小丫头,安嘉慕去了府衙。
安然知道他是去找季公明了,毕竟赈济灾民这样的事儿,官府出头才会事半功倍……

☆、第 103 章 菜肉粥
? 望着安府的马车消失在城门里;抱着孩子妇人呆愣了一会儿;忙赶上去;问城门前的看门的兵丁扫听:“这位兵爷;敢问刚那喂我家孩子的恩人,是哪府里的贵人?”
当兵的本要驱赶她;瞧了她怀里的孩子一眼;留了情面;听她问起安然,不禁道:“你这孩子倒真是个有造化的;能吃上大夫人一口奶;将来必有后福。”
“哪家的大夫人;还请兵爷告知;妇人也好记下;以后做牛做马报答恩人。”
当兵的看了她一眼:“真是外省人;连我们冀州安府的大夫人都不知道;那总该知道天下第一厨吧。”
妇人忙点头:“兵爷说的是安大厨;小妇人知道;当年安大厨在苏州松月楼跟总督府的厨子比试厨艺的时候;我跟我家相公刚成亲,还去瞧热闹了呢;只不过去的晚了;凑不上前儿;只远远的瞧了几眼;对了安大厨还跟郡王殿下开了江南最好的馆子,叫雅舍;南边的仗一打起来;没了活路;还是雅舍里那位,听说是安大厨小叔子的爷;求了盐帮帮忙;我们才能坐船逃了出来;不然,这会儿早没命了;那些叛军闯进我们老百姓家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禽兽不如……”
说着掉下泪来;哭的当兵的心里都发酸:“大嫂子快别哭了;风地里;回头哭出毛病来;孩子还能指望谁;而且,大嫂不用担心;咱们大夫人最是个菩萨心;之前一直在京里养身子;如今既然回来了,断不会不管这事儿的;说起来,我们也是当差的;不是不让你们进城;是上头下了令;不许放你们进去。”
正说着,就见城里呼啦啦来了一溜十几辆车;一到城外;得有好几十个小伙计就从车上跳了下来;把后头车上东西搬下来,就开始挑地方盘火灶;烧水,煮粥。
一桶一桶的米倒进大锅里;混着碎肉一起煮肉粥;差不多熟了;又倒进一桶切碎的青菜;一阵阵肉香;不用招呼,难民就一哄围了过去。
这时候管事却站在一张桌子上大声道:“大家不要抢,不用抢;我们安府舍粥;管饱;只不过,咱们怎么也得先让着老人孩子不是;大老爷们就先往后排;给老幼妇孺让出一条道来。”
管事的话一出来;那些冲在前头的汉子们,都有些脸红;忙着往后退。
当兵的忙道:“大嫂子快去领粥吧;好歹的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妇人早饿的不行了;忙抱着孩子跑了过去。
不说安府在城外舍粥;再说安然,一路回了府里;到了家,先抱着小月儿亲热了半天。小月儿长得很快;大本年不见,也没跟安然认生;大概是安然身上有嘟嘟的味道;孩子对孩子天生就会亲近。
小丫头跟嘟嘟咿咿呀呀的交流起来;好笑非常;格外依恋周泰媳妇儿;眼睛一眼看不到都不行;这个安然倒知道原因;刘喜儿叫人跟自己说了。
过年的时候干娘,病了些日子;虽说不是什么大病,但也不能劳累;就把周泰媳妇换了来照顾小月儿。
周泰媳妇本来就是孩子的亲大娘;自己又稀罕孩子;把小月儿照顾的无微不至;故此,小月儿爱这般依恋周泰媳妇。
娘几个在一起都弄了会儿;孩子就困了;嘟嘟还好,到底是个小子;喂饱了闭上眼就睡;小月儿在奶娘怀里吃饱了;伸出两只小胳膊找周泰媳妇儿。周泰媳妇儿抱进怀里;才肯睡觉。
周泰媳妇儿只得抱着孩子去里屋哄。
安然道:“好在有大嫂。”
柳大娘低声道:“有件事干娘正想跟你商量呢;周泰媳妇儿这肚子总没有信儿;却又稀罕孩子;周泰如今忙;成日的不在家;我好歹有你干爹陪着说说话儿;她就一个人;成天对着空落落的院子,人都待傻了;不如把月儿接回去;有个孩子在跟前;也有点儿事儿干不是;说不准还能给小月儿招来个弟弟。”
虽说当初陈氏把孩子托付给了自己;但安然也知道,自己毕竟不是孩子的亲娘;若无嘟嘟还好;如今嘟嘟出生;厨艺学院也即将招生;还有自家男人;即便能照顾小月儿;也远不如周泰媳妇儿合适。
而且,安然也有一些顾虑;孩子长在自己身边儿,小时还好;大了会不会有问题;毕竟她不是安府的小姐;这样在安府长大;以后心理上会不会自卑自己的出身。
干娘担心的大概也是这个;周和是有些混;但干爹干娘,周泰两口子却是最老实本份的人。
果然,干娘叹了口气:“安然;干娘一家子能有今天的日子;都是当初做梦也想不到的;托了你的福;才有这样的日子;干娘这辈子都足了;小月儿是周家的孩子;哪怕她爹是个混账;也得让孩子知道;干娘不是信不过你;是觉着孩子留在安家或许更好些。”
安然握住干娘的手:“干娘何必说这些;您老想怎么着都成;孩子本来就是周家的。”娘俩说了会儿话;就说起冀州城外的难民。
柳大娘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啊;南边这一打仗;可苦了老百姓;不知毁了多少户人家呢。”
周泰媳妇哄孩子睡了,从屋里出来:“可不是吗,昨儿我出城去庄子上给周泰送衣裳;瞧见城外乌压压都是人;那些汉子还罢了;好歹身强力壮的,饿个一两顿还没什么;那些老人妇人孩子;可遭了罪;如今天儿还热;等立了秋,一掉天儿;冷起来;连个遮风避雨的地儿都没有;可不要活活冻死了;城里虽有好些老百姓送了些米面吃食出去;也救不了这么多人啊;要说咱们城里有善堂;虽安置不下这么多人;好歹先把老人孩子安置了;像这样都把人挡在外头等死不成。”
安然:“府衙大人有他的难处;毕竟难民众多;加之仍源源不断而来;若是冀州的城门一开;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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