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空记》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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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将军在担心什么。此时的四方子民、萧智和你都担心,即便我和她已经有情,可是看她不顾一切带走复央,为复央悲痛欲绝,我会自此放弃,或者对她心有芥蒂。”元亦说的直接坦荡。
慕诀自然肯定道:“亦王既然如此坦荡,我也正是此意!”
“我是哀乐王者,本就通晓天际所有神明的心绪,对她的心绪却不是了如指掌,可是我是她的夫君,除了复央之外,这天际唯一的依靠,这点信任本该就有。只是复央之死,如此疯魔的她,才是卿空最正常不过的反应!”
慕诀怔怔地看着他,并不明白元亦为何如此说。
“将军可知这里通向哪里?”元亦却直接问慕诀道。
“往生后殿。”
“将军不妨跟我走一趟!”
202 天际王者
常年灰黑的往生天空下,老橡树依旧盘根错节,将后殿映衬在一半光亮一半阴沉之下,那一地凋零的残叶仿佛在送走复央一般,簌簌掉落的肃杀之境想必和卿空亲眼见证复央死去时的心境无异。
“亦王为何要来这里?”慕诀问道。
“翩舞殿和后殿比邻而居,一千多年的时光,卿空和复央都在这老橡树的守护下陪伴长大。卿空即便是哀乐的子民,可后来心性的养成皆在这里便能看出端倪。一千多年,复恒早就知道预言湖里的显像,却还是让她安然长大,所有的偏宠若真只为了将她养成无用懒惰的神明,这样岂不多此一举!她年幼时对神术非凡的领悟力和平日里的聪慧,复恒又怎么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元亦踩在落叶上,有清脆好听的声音。
“亦王的意思?复恒对卿空远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残忍?他对卿空的偏宠即便夹杂着王权利用,却更多真心?”
“将军以为,卿空700多年前单纯的心性,有谁会不喜爱怜惜?”
慕诀看着元亦并未回答,可是他自己便是最好的答案。他为了将卿空从四方国接回往生,为了卿空能在边界解开心结,三番五次将自己陷入到生死边缘,不过就是因为700多年前,千颜花地里那抹眉眼俱笑的模样,是啊,那般单纯的心性,那般清澈空灵的眉眼,谁会不喜爱怜惜?
复恒将还是婴儿的她抱回,并未伤她性命,从那时开始,恻隐之心怜爱之情便已经开始。而后种种,不过是父女之情的拖延罢了。
“一千多年的岁月,复央早朝后便直奔后殿而来,连翩舞殿内的布置都和后殿如出一辙,玉石床和木床见证了他们的彼此陪伴,王室感情本就复杂。可他们却无血缘关联,一个醉心王权,一个却对王权丝毫不放在心上,阴差阳错的简单情愫。只与心中情义有关。这天际,对于他们,没有谁能替代彼此心中地位!所以将军觉得,如此感情,如此重要之人离开了自己。她该是怎样的反应?”
“卿空对央王,依赖顺从;央王又因为她而死,该是刚刚盘旋大殿内的反应。”慕诀抬头看向那老橡树,卿空被囚禁的700多年,复央看着眼前全是她过去的景致,是如何熬过了那些日日夜夜?
“是啊,这样的感情,即便终有一日放下了,却从来都不会毫无干系。她再如何疯魔,不过都是情理之中罢了!更何况。我和复央同是王者,他从前对王权的尽职执着我深有体会,也更能理解,今日复央以死表情义,即便是我,也绝做不到他那般舍弃一切。”正因为同是王者,正因为他深有了解,才更惊讶于复央今日以性命成全卿空的举动,只是往生王者已逝,这老橡树。这千年来比邻而居的后殿和翩舞殿,终究烙刻在卿空的记忆里,唯有她自己能忘却,或者走出来。就像当年的心结。无论狄风和萧智起了多大的作用,无论哀乐和自己是不是那个诱因,此事,唯有她自己下定决心,想得通透,才能过去。
元亦能明白卿空。慕诀自然不必再多加担心,可是,“亦王,她那般模样,会不会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那对复恒毫不留情的毒手,那眉眼之间仿佛看透一切的悲凉,此时她突然消失,慕诀更担心的是她会伤了自己。
“正如你所说,她并非心思狠辣的神明,即便是血刃复恒之时,依旧没有伤及无辜。她此时消失,只是不想任何人打扰她和复央的告别罢了,想来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元亦虽这么说,可眉头却依旧皱着,“可是她的心绪……当初会因此心中郁结,如今却不知是怎样的局面,不伤害自己恐怕也难……”
慕诀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昔渊的声音打断了,“慕诀、亦王……盘旋大殿……盘旋大殿,十小国又举兵来犯了!”
慕诀和元亦立即往盘旋大殿走去,复恒已死,他许诺十小国的所有利益都是泡影,十小国应该立即撤兵才是,没想到非但没有落荒而逃,反而更加猖獗了起来!
眼下哀乐只有木哈带领的一支残兵,对付十小国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往生边界军力皆在此地,十小国一定是确信哀乐和往生已经反目,所以一齐攻下哀乐,到时候再联手所谓的“袭照国”对付往生,这是他们小国唯一能一举推翻天际两大强国的机会!
元亦在即将踏入盘旋殿之时冲慕诀看去,若此刻慕诀有心灭他哀乐,他的确毫无还手之力,他仙躯有损,木哈的军力也已经到了穷尽边缘,哀乐是否能存活,此时只在慕诀的一念之间罢了。
“亦王不必担心!亦王仙躯有损是为了我往生将士!在这危难关头,我和往生将士绝不会将亦王和木哈将军丢弃于敌军之中!亿年前,秦天云将军深知自己虽神术高强,却不是治国明君,所以扶持元垳登上王位,在天际始建哀乐国,此后千年,天际安稳无数!如今,我效仿当年秦天云将军,我深知自己虽是天际常胜将军,却对王权二字并无野心,对前朝筹谋更是知道寥寥。能为天际择明君,也不枉我这第一将军的头衔,也算我对秦天云将军的一番敬意!若天际终有稳定的那一日,我只愿守护卿空周全的到那一日,如此,我与还愿石和她之间才算是终结!”慕诀说的坦荡。
元亦虽惊诧,但也只有一瞬,他双手握住慕诀的胳膊,此时一切皆可无言,唯有那力度是他对慕诀临危之时的信任,更是对慕诀在危难之际鼎力相助的感激!
慕诀看着那一袭血红的王袍,已经看不出袍子原本的颜色,这盘旋大殿之上,再也不会有复央威严独立,这天际王权势必是一场分崩离析,却也一定是一场重生!
他此时要做的,便是助元亦一臂之力,将天际一统建好雏形,未来的天际,那唯一的王者必定是卿空的。这天际。十小国会阻拦她登上王位,“袭照国”也会,任何国度都会是威胁,可是元亦不会。哀乐便不会,他不会,往生就不会!
为了卿空,慕诀绝不会让往生毁了哀乐,从而使各小国得逞。即便现在。此事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而元亦看着齐齐向盘旋殿而来的各小国将士,那兵刃发出的寒光仿佛在告诫他一般,哀乐必亡。
他坐在黑色玉石王座上,狼头扶手传来冰冷的触感,他知道复央700多年来的冷静隐忍,知道卿空700多年来的等待执守,他是能理解他们的情义,能明白复央为她而死,她为复央疯魔的种种情由。
可是卿空带走复央时绝望的神情。依旧刺痛了他,她那般失望的模样,再次向他毫不隐瞒的显露了她对复央的在乎。他甚至来不及心痛,便要面临眼前和今后接踵而来的麻烦。
可是,卿空,预言湖里的显像,你如今的神术和聪慧,以及逼不得已的狠辣无一不再印证着预言湖里的真言。
我不知道你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接受复央已经永远消失在天际的事实;我也不知道我和慕诀能维护这天际到何时,可是我既是哀乐王者,王权安宁。平定小国,护你周全,便是我的职责所在,且义不容辞。
秦天云将军当日殚精竭虑辅佐父王建立哀乐。以他当时在天际盛名,对父王要怎样的敬重信任,才有后来日益强大的哀乐和天际诸多只能学到哀乐皮毛的小国!
今日,我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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