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西藏》第5章


于他的鬼神之说,在我看来都是荒诞至极的梦话!
熬吉土司显然也是摸不着头脑,疑惑道:“何谓冲喜,其果真显灵?”
熬吉自信满脸的道:“那便是要老爷你纳一偏房,那女子的年岁也必须是18。本座这个法子,可保日后土司大人你消灾去难。再说了,这也是秉承佛的法旨!”
听到此,我心底不由的发了笑。熬极老爷今年过半百,让太娶一个十八岁的女子,真是可笑至极。不过这个年代就是这样的,诸多事儿都是荒诞的出奇,所以我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不知哪家姑娘又要遭这份阳罪了。
哎,想那些劳什子做甚,该来的会来,该去的你怎么也留它不得。如果刻意的强迫自己去记挂一些东西,那活着岂不是很累么!
回头想来,是否该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呵?
自从经木巴寨这一遭回来,我的心始终被矛盾的阴影遮挡着理不清曲直。木巴土司的丑恶和央拉的美丽善良,从拉姆阿妈的怪病到措极喇嘛的诡异居心,再到土司老爷要纳妾冲喜。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身在重重迷雾中,人性呵!一个难以破解的谜团,这也不是性善论和性恶论阐述的那么简单了。我常常想,人性是错综复杂的,就想三千烦恼丝,让人剪不断,理还乱!
令人诧异的事始终还是发生了,措极喇嘛不知用什么回天的法子医好了阿妈,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件让人万分欣喜的事呢!但是,那个猥琐喇嘛的形象始终在我眼中不增不减。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缘由,只是打看到他的那一天起,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他是一个不祥的人,他会给我们带来无情的灾难。即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不是很理性的。
不用言说的是,熬吉老爷自然是从此对那喇嘛更加的刮目相看,愈来愈深的想陷入其中成为其实现某种不敢告人意图的工具。当然,工具是没有思想和生命的。
在我的印象中,熬吉老爷是个专情的人,至少他和拉姆阿妈的几十年情谊至今没有动摇。但愿这次他依然不会,依然坚守那份对阿妈的眷恋。
接下来的这些天,寨子里到处都是人心晃晃。当然这些人是身为人父母的人和身为人女的人,谁也不想把自己涉世未深的女儿推进火坑,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遭老头子!人们都心里清楚的很呐,他虽然是我们的统治者,虽然是掌握我们生死大权的人。但在如此情形下,他给不了她们和他们女儿的幸福。
也当然,土司老爷眼下所做的这些,我阿妈并不知情,因为是土司老爷下的令,谁若是让阿妈知道这件事,谁就会被绞刑,而且不让他的尸体让乌鸦啄食。哎呀!土司老爷这是想让告秘者永不得超生呀!
他让我去帮他完成这个任务,但我每次回来都是毫无所获,虽然我碰到了一些符合他要求的姑娘,我却没有那么做。以至于每次都要受他的怒吼及体罚。有一次阿爸问我说:“孩子,你为何要这样做呢?”我没做回答,但那刻心中有一种声音告诉我,因为我在一个残阳如血的午后邂逅了的那个女孩,她的名字叫做格桑梅朵。~ ?
☆、第四章。悲伤之余
?无奈的闻着楼外笙歌,我静静的伏在阿妈的身旁。此刻我心里最懂,阿妈不行了,也许她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点时间是我的。
许久,许久……
她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她没有力气抱怨任何不合理人和事。只是醒来时看我还在身旁,脸上也多少有些欣喜!更不用说,我是何等的伤心,眼泪流的多了,也流干了。但没有人知道,我心底还在流淌着潺潺的弱泪呢?
孩子,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阿妈没气力的说着,说完眼又合上了。
其实我还不知道此刻外面发生了什么吗?今儿是熬吉老爷和梅朵的念孜,也就是汉人常说的结婚的日子。一大早土司老爷就请了镇上的藏戏班,他们雇了几架大马车,拉着锣鼓,戏袍等等的劳什子很早就来了。此刻,小楼外歌舞升平,所有人欢声笑语。而熬吉老爷也在随措吉喇嘛诵经祈福,呵!他真的望了阿妈的存在。
我能将这些告知她吗,我不能。
我握紧了她的手说:没什么事阿妈,老爷在为您祈福呢!说话间,我的泪珠子有不听使唤的掉下来了。
其实阿妈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想说,也没力气说。她费力的解下了她脖子上挂的松耳石项链,并说:把头伸过来孩子,让这个替阿妈以后保佑你!
阿妈微弱的话音儿还萦绕在死灰一般的小屋里,她走了,我不知她留下了多少不舍和遗憾。她对人世间美好的眷恋,此刻都化成了她眼角残留的冰冷的泪珠啊!
人活着真的很假,说话是假的,呼吸更是假的!在不经意间说没就没,我抱着阿妈痛心不已,泪珠子打湿了她的肩膀。
我不禁回想,如此忧伤的地儿竟和窗外面是两个世界,我和阿妈身在痛苦的深渊中,我抓不到那颗救命稻草,任由我们的躯体被黑暗吞噬。而小楼外的世界是欢快的,莺歌燕舞,人们身在那罪恶的欢乐中如痴如醉,竟也闻不到来自天堂的呼喊,看不见飘在天堂孤独忧伤的影子!
我抱着阿妈缓缓的下阁楼,边走边哭喊着:阿妈走了!阿妈走了!阿妈走好。
所有的声音在顷刻之间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向我投来,包括站在对面小楼上的熬吉土司和他身边被束缚的颤颤微微的梅朵。我没有看到熬吉眼中的忧伤,我却看出了梅朵眼中的焦虑和悲伤!我一脚踢翻了架子上架着的火盆,难道我是要结束一切吗?但是很快,盆中的火便被仆人熄灭了。
天空中又是阴云密布,乌黑的云翻滚着像是要湮灭世界,吞噬掉所有会呼吸的可怜虫。突然间惊雷阵阵,光电飞速有力的划破苍穹。末日似乎要到了,我看到了所有人恐惧不安的眼神,他们颤抖的蜷缩在一块,像是一条条见不得光的蚯蚓。阳光现了,便蠕动着身子争相逃窜!
实在看不得了,我抱着阿妈的身子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不想把阿妈放到山顶上去,让丑陋的乌鸦来亵渎她。我更不信古老的说教,我一定要让她像汉人那样静静的入土为安,不带走这红尘中肮脏的一切!
而此刻的熬吉土司,正在喇嘛和星相师的簇拥下浑浑噩噩的做梦着。看那怪癖的人儿,穿着不着边际的白袍,手里拿着怪异的玩意儿!噢,那是他们眼中神圣的法器呀!喇嘛们微闭着眼,嘴里嘟囔着迷幻的字。
他们说是要去布达拉宫祈福,让神赐予他们吉祥和安宁。呵呵,老天爷要是睁着眼的话,还会忍心看着这等麻木的小人儿亵渎他么?这些,都是不着边际的屁话。
阿妈走了,走的很安静,我的心倒是释怀了很多,至少不用再向以前一样牵挂了。但此刻,另一个女人还在牵着我心。
我远远的看着梅朵被强迫的骑在了那头白色的母马身上,再看看梅朵,被打扮的动人极了!穿着白色的裘皮靴子,身上白色的貂绒考子。脖子戴着五颜六色的宝石,前额横系着一串银白色的坠子,头上的白色貂绒帽子,两条毛茸茸的飘子各在两边,半遮着脸直垂到胸前。就是雪山上的女神一样,端庄的坐在马背上,此刻,我多么渴望她是我的新娘,穿着我庄严的嫁装!
而她,此刻还在四下眺望,寻找人群中我的影子。
我要有所行动了,按照预先计划好的,我绻着食指吹响了一声嘹亮的哨音。突然间,人群中有些躁动了。阿郎点燃了预先准备好的茅草,任浓浓的青烟直冲云霄,弥漫天地。泽让和多吉烧响了爆竹,噼里啪啦的声音四散开去,人和畜牲都被惊了。人失去理性的四下抱头鼠窜,畜牲则没有人性的狂奔乱叫。趁着混乱,我飞快的向梅朵的方向奔去,来到她的马前,我迅速的跳上马拦腰搂住了她,我明显的感觉到梅朵的身子一颤,却还是静静的在我的怀抱里。同样用声音暗示他们,我们得手了。霎时间,几匹快马飞驰电掣的冲出了混乱的人群,冲出了乌烟瘴气笼罩下的土司官寨!
西天的残阳好似被泼过血一样,映红了半边天。整个大地都披上了红装,眼看着远处的山坡由墨到红,草场由绿变红,羊儿由白变红,梅朵的侧脸由粉变红。
几匹烈马争相驰骋着,在血红的残阳下迎着温顺的风穿过宽广的河谷,风越来越紧,在河谷的上空呼啸着,似莫名的巨兽发出怒吼一般像敌人示威!一会儿响成一片憾天动地,一会儿四散开去不知所踪。就这样在我们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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