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笑乌纱》第72章


还有……抚了抚身上锦衣细密的针线,沈瑜林面色有些柔软,这一世,他得到的太多。
想起娘亲,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古怪的弟弟来,沈瑜林皱了皱眉,回想起那婴儿对他种种惧怕又略带讨好的模样,同前世嫡孙斌儿一般无二,他又有些心软。
沈瑜林低叹一声,罢了,前世今生,他惧过什么阴谋诡计?好生注意着便是。
他正思量着,马车微晃,前行一小段又缓缓停了,外头驾车的锦绣忽道:“公子……前头贾府……发丧。”
沈瑜林一怔,“发丧?是……谁?”
锦绣跟了沈瑜林许久,自然知道他来历,抿了抿唇道:“是贾家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也算喜丧了。”
沈瑜林掀帘,正见着一队白事仪仗从马车旁缓缓过去,静寂无声。
也是,宁王府后街,不容喧哗,摘去国公匾后,这贾家不过是个二品将军府罢了,又无实权,自然得按规矩来。
贾家这老太太他只在过年过寿时见过两回,无所谓喜恶,唯一教他印象深刻的便是那次府中年宴,他给各位长辈拜了年,那老太太赏了一只装着八个金锞子的福袋……只比得脸的丫头多两个。
他至今还记得那双浑浊而带着淡淡鄙夷的双目,和那打赏下人般漫不经心的态度,同她宠溺贾宝玉的神情成了明显的对比。
说起贾宝玉,沈瑜林皱了皱眉,有些想不起来他是废的那个,还是疯的那个。
不过,这也与他无关了。
沈瑜林低叹一声,正要放下帘子,忽听一声嘹亮的马嘶,抬眼看去,只见一匹雄壮的踏雪乌鬃马扬着头直直越过那丧仪队伍冲上官道,前头的黑棺被迫晃了几下,抬棺的下人好不容易稳住了,再看去,那一人一马早已去了。
人走茶凉……
沈瑜林抿了抿唇,放下帘子,却未发现人群中那道怨恨的视线。
☆☆☆☆☆☆
“若晴,若晴你等等我!”
杜若晴抿唇,低叹道:“素匀,停罢,我也该同他道个别。”
素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人一马绝尘而来,竟是追了一路的,不由迟疑道:“公子,这人……”
杜若晴闭了闭眼,“一个故人罢了。”
素匀一向最懂眼色,也不再多问,缓缓停了马车。
姬明礼行到近前,顿了顿,下了马。
杜若晴掀帘,抬眼看去,二人目光一对,一时无话。
姬明礼沉默良久,忽道:“你要离京,为何不告诉我?”
杜若晴淡淡道:“无论我说不说,王爷还是会知道,不是么?”
姬明礼抿了抿唇,道:“派人跟着你是我不对,可你明明知道我……”
杜若晴冷笑道:“我一介草民,能知道王爷什么?”
姬明礼叹道:“若晴,从前是我负你,我知你心性,本也不敢再见你,可京中大好前程,焉能这般轻易……”
杜若晴道:“前程?王爷赏的前程?”
姬明礼苦笑一声,“若晴,你的性子还是没变。”
杜若晴淡淡道:“生来如此,这辈子也变不了。”
姬明礼道:“你若是因我离京,那我去封地可好?再不……惹你心烦。”
杜若晴冷笑道:“好生痴情呐!王爷,你早干什么去了?现下我归乡心意已决,啊,或许还能娶几房妻妾,毕竟我这年岁也大了,比不得王爷千娇百媚的琪官儿,不若让个道,省得碍人眼!”
姬明礼薄怒道:“你同他怎比?若晴,我知你恼我,可你怎能作践自己?”
杜若晴道:“怎么是作践?我当初走投无路,王爷予我立身之地,是我痴心妄想,强求了一段孽缘,又矫情可憎,刻薄善妒,教王爷厌了,蹉跎年华至今也算恶报,而琪官以情许君,以身相报,付出的可比我多太多。”
姬明礼从来说不过杜若晴,只得苦笑道:“得了恶报的,是我才对,被浮华美色蒙眼,竟看不见真心。”
杜若晴挑眉,冷笑道:“天色不早了,草民还要赶路,王爷,不送。”
姬明礼急道:“你若执意要走,我便不做这王爷,跟你去!”
杜若晴放下帘子,冷冷道:“你想跟便跟,莫再说些鬼话蒙我,若你这天下第一纨绔有真心,世上便无负心薄幸之人了。”
姬明礼还待说些什么,马车已缓缓地朝前行去。
☆、第71章
那日圣旨一下,工部早拟了章程教陈家兄弟看过;从前陈延玉职位低些;同兄嫂住在一处也无可厚非;但此番封了侯位,再不分家便说不过去了。
索性这事早有前例,工部便仿着从前荣国公与宁国公的府邸;择了两处相邻地界建府,又在一墙之隔处开了条莲池长廊;来往倒也方便。
陈延玉素来便有成算;此番封侯之事虽出他意料,倒也没怎么吃惊,反而是陈延青听了一大通解释后犯了愁;连抱着儿子都乐不起来。
“延玉说这侯爵是铁饭碗,一年五千两银子呢,可咱儿子有三个,爵位就一个,给谁都不好啊……”
赵嫣然哼道:“你是嫌老娘生太多了?”
陈延青苦着脸,“儿子不嫌多,就是三儿太漂亮,容易招人惦记。”
陈军炳怪异地瞥他一眼。
赵嫣然美滋滋道:“傻样!男生女相是富贵命,以后要干大事的,瞧瞧我们三儿和瑜林多像?三儿以后肯定是大官!比王子腾还大!”
看了看怀里自家三儿小姑娘似的面容,陈延青不忍直视地撇头,道:“要不爵位还是给老大罢,三儿生成这样,肯定是大官……”
赵嫣然看着可气,踹他一脚,嗔怒道:“给老娘摆什么脸子?是不是嫌老娘没那小妖精漂亮了?”
陈延青原是抱着最小的陈军炳坐在床沿哄的,被踹了也只好站起来,拍了拍怀里不哭不闹的婴儿,回头道:“我是和你说正经的呢。”
赵嫣然正倚在床上给老大陈军煌穿衣服,闻言冷哼道:“娶妻纳妾,开枝散叶,不是正经事?人家孙妹妹都说了,愿意为延青哥哥委屈,做妾也没关系……”
陈延青顿觉耳朵隐隐发疼,当机立断道:“我和她不熟!”
赵嫣然系上最后一颗扣子,给还在呼呼大睡的老二陈军烁掖了掖被角,忽温柔笑道:“不熟啊……那延青哥哥是谁呀?”
六月的晨光照耀下,陈延青只觉后脖子一阵发凉。
他冤啊!孙医女平时明明很端重的,一到自家夫人面前就发嗲,哥哥姐姐地混叫,像换了个人似的。
忽然,陈延青表情一阵严肃,他曾听延玉提过,世上有一种奇异的女子,生来便如男子如好男风一般,爱慕女子,自家夫人这样美貌……
赵嫣然从他那木头脸上看不出什么,只当他是默认,怒道:“你真和那小妖精好上了?”
陈延青一呆,迎面就是一只锦红碧水鸳鸯枕,经了战场上枪林箭雨,他反应极快,立时偏头躲了。
被护在怀里的陈军炳在两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此生何幸,父正母慈。
“你还敢躲!”赵嫣然心疼地看了看陈军炳,“要是吓着三儿怎么办?”
陈延青嘿嘿一笑,拍了拍陈军炳的小屁股,道:“三儿随我,打小不哭不闹,吓不着,你看。”
赵嫣然看去,果然见那精致的小脸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她松了口气,伸手将陈军炳抱过来,慈爱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胸口。
陈延青打蛇随棍上,接着递陈军炳的时机在床沿坐下,见赵嫣然没理他,又把还在床上乱翻的陈军煌抱过来,一脸傻笑。
赵嫣然看着,低哼道:“傻样!也不知道那些个小妖精中意你什么!”
陈延青认真道:“我从前是陈木头的时候,除了你没有姑娘愿意多看我一眼,如今却有那么多非我不嫁的,可见还是这个华耀侯讨人喜欢些。”
赵嫣然知道他是个老实人,说那话也不过是拈几句酸罢了,听他这样说,心中也欢喜,笑道:“嗯,讨人喜欢的是华耀侯,陈木头是老娘一个人的!”
陈延青拍了拍陈军煌不安分的爪子,笑道:“只要你高兴了,把陈木头劈了烧柴都行。”
赵嫣然杏目一瞪,睨他一眼,“老娘劈自家男人干什么?要劈也是劈那群下流没脸的小妖精去!怎么?你想护着谁?孙半夏?”
陈延青被那一记媚眼儿扫得魂飞魄散,当即按着自家弟弟教的招数指天画地道:“这辈子我陈延青有嫣姐一个人就够了……如,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赵嫣姐轻哼一声,眼里带了些笑意,又道:“再加一条,下辈子也一样。”
陈延青挠了挠头,迟疑道:“下辈子……”
赵嫣然笑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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