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长谋》第273章

“也对，渊儿还是第一天上朝，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以后啊，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就到御书房找父皇。”皇上摆摆手，让谢麟渊站回去。
能站进这金銮殿的大臣们都是些精明之人，皇上过去因了莫家权势会给几分薄面，很多事情都是倒向莫家，如今却屡次出手打压莫家，怕是真对莫家心生不满了。
现在国公府跟九王府走的近，而九王府又是站在六皇子谢麟渊那边的，莫家虽在朝堂上根基颇深，可是要论兵权，那就比不上六皇子。
两边现在势均力敌，或许皇上只是想要权衡两边的势力罢了。
可谢子淳不这么想，他当太子这么多年，父皇从来没亲自教导过他任何的事情，现在六皇子这才刚刚上了朝，父皇就叫他到御书房，摆明了就是在对他不满。
那又怎么样，现在自己的势力已接囊括了大半个朝堂，父皇也只能给谢麟渊一点小恩小惠，这太子的位置还不是他的？
皇上转而看柏谦，“太傅，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回禀皇上，老臣不过是推辞不掉，这才跟着六皇子一道上朝，平日里就是在府上下下棋、会会友……这……”柏谦摆手露出了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行了！”皇上皱眉，扫了众人一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贡茶案要查，而且要查的彻底，要是谁还敢说上半句，正绝不轻饶。”
“父皇……”谢子淳急道，这查彻底了，来年他哪来的银两去疏通关系啊？
“行了！”皇上怒了，指着谢子淳道，“你是一国太子，是这洪熙王朝未来的天子，整日的不学习治国道理……贡茶案你不准插手，还有……大理寺也不准插手，全权交由刑部处理。”
“父……”谢子淳喊了一声。
“你再说！再说，是不是不想当这个太子了？”皇上气的浑身发抖。
大臣们齐刷刷跪地，“皇上息怒。”
“息怒，朕息怒，你呀！长点心眼，别给朕找麻烦，知道吗？”皇上叹气，有种怒其不争的愤慨，甩着袖子走远了。
这大臣们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一向不过问政事的皇上怎么突然会插手起来，而且还把矛头直指莫家，这可真是奇怪，过去不都是由着莫家和太子把控朝堂吗？
谢麟渊也有些不解，回头看了外祖父一眼。
柏谦朝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站在谢子淳这边的朝臣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了他的身边，七嘴八舌的问着，这种异常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其他的臣子则跟谢麟渊和柏谦一道离开了金銮殿。
下了朝，回到了御书房。
皇上心情尚可的喝着茶，小福子站在一旁，有些担忧，“皇上，你这么做，不担心……莫丞相，他会说您擅自做决定吗？”
“没事。”皇上淡定的摆摆手，“莫凤筠这么对待四公主，总得让我这个皇上发下脾气吧？哼，这个莫家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明知道朕想要彻查贡茶案，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跟朕对着干！”
“我觉得，这件事肯定是太子自作主张。”小福子小心道。
“这话怎么说？”皇上饶有兴致的看他。
小福子一个激灵，忙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奴才……奴才……”
“说的有道理，朕不怪你，还要赏你。”皇上让他站起来。
“你想啊，皇上，这四公主出事之后，莫丞相就把莫家二小姐主动的送出来取代四公主出嫁东吴国。”小福子道，“这分明就是想要让皇上息怒的意思，他也知道贡茶案皇上这么重视，怎么也不可能会让太子殿下来跟皇上对着干啊，这前后不是矛盾了吗？”
沉思了一会儿，皇上有些讶异的看了小福子一眼，“不得了啊，没想到你还看的挺透。”
☆、第三百七十六章：反目
“奴才就是胡说八道，皇上就当是个乐子听听就好了。”小福子忙摆手，战战兢兢的打量着皇上，生怕自己说错话被罚。
“不，你说的很有道理。”皇上放下手里的茶杯，难看的脸色也释然了些，“倒是我错怪莫丞相了，听说他病了，你去找些上好的补品给莫丞相送去，让他好好休息，保重身子要紧。”
“是，皇上。”小福子领命。
“还站着干嘛，去啊。”皇上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小福子这才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御书房，等大门关上的时候，皇上脸色一沉，喃喃低语，“难怪这么多年都没察觉到莫家在我身边安插的人，没想到啊，这个人竟然会是小福子，小福子啊小福子……你真是会装，骗了我这么多年。”
就在刚才，他对莫家发火的时候，小福子就说了一番话给莫丰隆开脱，虽说他的话一句话都没错，可恰恰就是这么顺理成章的一番话，让他起了疑心。
他还没有当上皇上之前，小福子跟在了他的身边，自然也清楚他跟莫家的关系，往常他忍不住对莫家发怒的时候，小福子都是劝他给莫家道歉，避免被莫家陷害。
这刚才，他并未直接说，反倒是给莫丰隆开脱？
正愁没法子找出这些隐藏在他周围的莫家奸细，这下好了，只要盯紧了小福子，拔出萝卜带出泥，不怕找不到其他莫家奸细。
上朝挨了训斥，损失了自己小金库，谢子淳现在的心情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刚出了宫门，就被人拦下了。
“太子殿下，莫丞相请你去一趟。”
“正好，我也要去找他！”
谢子淳憋了一肚子的火，怒气冲冲的去了莫家。
也没让下人通报，径直的冲进了莫丰隆的房间，看他正靠坐在床上，莫琼莹在床边侍奉着，其他的莫家小辈也都在房间里站着。
众人被谢子淳这么一闯，都愣住了。
莫丰隆推开伸到自己面前的汤勺，皱眉，“这么毛毛躁躁的干什么？”
“你……”谢子淳有些惧怕的瞪了他一眼，咽了口唾沫，“你为什么没上朝？”
“太子殿下，你没看见吗？爷爷病了，病了还怎么上朝？”莫琼莹拧了眉，十分不悦的看谢子淳，其他的莫家人也均是一脸的不悦。
见说话的是莫琼莹，谢子淳突然就想起了莫素素在府中跟他说的那番话，冷笑的打量了她一眼，又看了靠坐在床上的莫丰隆一眼，“好！好！好！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你到底什么……”莫丰隆气的话没说完，就开始咳嗽了。
不等莫丰隆说完话，谢子淳便又是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莫府。
莫丰隆怒道，“不孝啊！不孝……”
这时，莫丰隆长子，莫兼明上朝回府，来不及换下朝服就匆匆忙忙的跑到了自家父亲的房间，把早朝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当时劝说了几句，可太子殿下执意不听，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不会松懈对贡茶案的调查，可太子殿下……”
话音未落，就听莫琼莹一声尖叫“爷爷。”
众人转头看去，莫丰隆晕死过去了，莫府再度乱成了一团。
谢子淳带着满腹的怨气回到太子府，直接去了公孙纪住的院子，快步到了院门前，猛地止住了脚步，对身边的下人扬了扬下巴——去通知一声。
下人上前敲响了院门，“公孙先生，太子殿下来了，请开门。”
过了一会儿，公孙纪打开了院门，迎谢子淳进去。
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公孙纪也并未询问他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只是很平静的倒茶，倒是谢子淳脸上焦急的神色越发的明显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堂堂太子，不能在下人的面前露出太多的情绪，特别是像公孙纪这样的谋士面前，他就更不想失了面子。
这种时候，他也忘记自己之前听闻莫凤筠被皇上责罚的时候，他是如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莫丰隆的面前，祈求帮助。
“公孙先生……”谢子淳还是忍不住先一步开口了。
公孙纪把倒好了茶递过去，“太子殿下现在心不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早一点晚一点也就没什么差别了……”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口，看了一眼搁在他面前的茶杯，“太子殿下，先喝茶。”
这种时候他哪还有什么心思喝茶啊？谢子淳端起茶杯，半晌，又重重的放下，“我喝不下，公孙先生，你知道我要跟你说的是什么吗？”
不说话，公孙纪只是点点头，依旧捧着茶杯继续喝茶。
“那你为何还这么冷静？”谢子淳焦急的不行。
放下茶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公孙纪冷静道，“太子殿下在早朝之上是不是没有得到莫丞相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