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一顾是相思》第31章

杯，只觉得无趣。
清风想起了某个人，他刚唤出“止”这个字，身旁像是有阵风吹过，随后一个黑衣男子站在他的身边，几乎是无声无息。他自顾自拿起杯子里的清酒，喝下。
“啧啧啧，你的轻功倒是越来越厉害了。”清风调笑道，见止戈一杯又一杯地喝下了酒，不免急声道：“喂喂！你这样把我的酒喝完，那我喝什么？！”
止戈丝毫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脸色却如常。见他如此，清风知这样也是无用，闷闷地和他一同饮起酒来。
一壶酒见底，两人一同爬到大树上去，枕着手臂轻松地躺在粗壮的枝干上。时不时吹来微风，让人无端生了些许倦意。今日止戈不同平常寥寥几语气，竟叹息了一声：“清风，我们这样活着是为什么？”见清风闭着眼，以为他是睡着了，闭上眼小憩。
清风方才不是没听到止戈说得话，但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是杀手，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但他也已经想好了，等再过几年，玉兰出了宫，而他也帮楚离铲除了威胁。他就同玉兰成亲，带着她在一处地方安居下来，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
世事难料，一切上天早已安排好。
顾笙歌午睡过后，被一阵桃花香吸引，决定要去探个究竟，想去看看那桃花美丽的风姿。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
她一人前往，却听见一琴声正从桃花林深处传来，旋律太过熟悉，走近了，才知道这首歌就是她唯一会奏的曲子《长安忆》。
宁妤歌一身粉霞锦绶藕丝罗裳，头上戴着羊脂色茉莉小簪。不知是因为桃花的缘故，还是什么，她的脸颊有淡粉色渐渐渲染开来。
她身上的气息真的太过熟悉，却又说不出来像谁。她的温柔中似乎带了些许少女的活波俏皮，她抚琴，朱唇轻启，唱道：
长安雨一夜落秋意
路千里朔风吹客衣
江船夜雨听笛倚晚晴
平沙漠漠兮愁无际
长安堤垂杨送别离
千山月一片伤心碧
长门又误佳期声清凄
朱颜染尘兮梦中语
二十三弦急　落花人独立
惟有此曲能寄心中意
月落子规啼　飞絮衔霜去
然诺重只愿君从此记
长安去辞家三千里
涯无垠却问愁几许
试剑更须钟吕　伴君起
风渡萧萧兮烟迷离
长安居陇头谁吹笛
灯花落瘦尽又一夕
醉乡路隐难行　风露清
君向□□兮我向秦
醉笑三千席　不诉离别意
惟有此曲能忘人间景
年华落丹青一片碧空洗
知音稀　弦断有谁来听
落日孤城闭燕然归无计
惟有此曲能解断肠情
边声连角起人去无留意
羌管难续悠悠霜满地
去留两无意停云杯难息
此曲声成自有身后名
长安忆重楼倚城隅
陌上雪沉醉复又醒
早知如此相遇不如不遇
笙歌歇尽兮人散去
一曲毕，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空灵，又透露出些许悲伤。顾笙歌不得不承认，宁妤歌唱得比她要好，刚想默默转身离去，却听见一熟悉的轻笑声，“宁姑娘，果然唱得极好。”她转头去看，那楚离正往宁妤歌走去。
“谢公子。”
风吹过，粉红的桃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有如一阵花雨。
楚离眼眸中噙着笑意，伸手拂掉了宁妤歌身上的桃花花瓣。
顾笙歌未曾感受过他这样的温柔，她以为，怕是一辈子也无缘感受到了。
可，谁叫世事难料呢。
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是郎才女貌。想必在一起，也是令众多人艳羡的一对。而她，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唐　吴融《桃花》
☆、第三十六章　旧疾又复发
桃花树下，美人在前。
楚离俯身，一吻落在宁妤歌的唇上。许是方才楚离喝了酒的缘故，一股酒香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弥漫，他的吻温柔而又缠绵。
顾笙歌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们亲吻，心痛地难以呼吸，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她转过头，硬逼着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听。
身后又传来了楚离的轻笑声，眉目间染上一层笑意，调笑道：“很甜。”宁妤歌低下头，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娇嗔道：“公子～”
一声又一声，于他们是温柔，是深情，于她，却是□□，一寸又一寸地侵蚀五脏六腑。她缓缓移动着步伐，往桃花阁走去。
楚离的余光一直在看着桃林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等到那个身影落寞地离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随后，他的眼睛里溢满了温柔，用修长的手指将宁妤歌耳旁的发丝撩到耳后，惹得宁妤歌脸颊上又升起了一团淡淡的红云。
三月的江南，细雨纷纷。
地面潮湿，透过窗，景色已经模糊不清，隔着白雾。
顾笙歌躺在床榻上，直吸凉气，腰下动弹不得。每动一次，便疼一分。一股冷意包裹住她，她忍不住“咳咳”了好几声。玉兰刚从外面撑着伞回来，方才突然下雨，她一路小跑着赶回来。
她知道，一到这样的雨天，笙歌的腿疾就会发作。玉兰凑到床榻上，见笙歌面容苍白如纸，听到她这一声又一声的咳嗽，越发担忧了。玉兰神色担忧，眉眼之间尽显紧张，她扶住笙歌的手臂，“娘娘，身体怎么越发严重了？”
“没事的。”顾笙歌硬挤出一个笑容，无力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忍不住地发抖。两条腿有些麻木了，她不敢移动，一移动，就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湿气太过严重了些，今年的腿疾来势汹汹，比去年更严重了不少。
玉兰见笙歌如今这副病弱的样子，心急得不得了，但想在这次出门没有带药，叮嘱了笙歌一句：“娘娘，你别动，我去给你请大夫。”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连伞也没顾得上拿。
玉兰在跑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的怀抱里，说了声抱歉，继续往府外跑去。清风见被玉兰撞到后，正想要叫住她，可话未出口，人就不见了。清风注意到方才她好像没有打伞？他无奈地折回房间拿伞，准备要去追，正好撞上了要回屋的楚离。
楚离见清风急匆匆地要出去，疑惑地问道：“你急着去哪？”
“给玉兰送伞，估计她主子又出什么事了。”清风的话语有些抱怨，但说完这句话后，又加快了步伐往方才的路走去。
楚离一人在原地沉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是，他的眉眼之间升起一股淡淡的担忧。他走进屋子，拿起笔，要写些什么。可心里无端生起了许多莫名的情绪，有担忧，有烦躁。自那日之后，笙歌好像是故意躲着他一样。
这样也好，可不知怎么的，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楚离所幸丢下笔，起身往桃花阁走去，他推开门，见笙歌闭着眼睛，脸上冒着冷汗，一副虚弱的样子，脚步加快走向床沿，话语里带着几分莫名的心急：“顾笙歌，你怎么了？”
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顾笙歌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一道身影在她眼里不断重叠，看得不真切，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出是谁，小声地呢喃道：“阿…阿离。”
“我在。”他的话语间带有几分焦急和担忧，紧紧抓着她的手臂。
顾笙歌见他应了，眉眼间染上一层笑意。她以为，这只是梦，在梦里，他才会用这样好听的声音，这样对她。她的身体越发难受了，迷迷糊糊又昏睡了过去。
不知怎么的，看见她那副样子，楚离的心有点痛，像被针扎了一下。
顾笙歌的脸红了几分，楚离用手贴上她的额头，烫的吓人，他走出去，正好看见一个婢女，声音里带着极大的怒气：“快去找大夫过来，快点！”
那婢女哪见过楚离这样生气过，赶紧跑到大厅去告诉宁忱。宁忱听了后，心里也猜出个七八分，怕是顾笙歌生病了。照婢女的话来说，这楚离心急得很，可不是说皇上不宠皇后娘娘吗，甚至是讨厌。眼睛里闪过几分诧异，但也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带着一众人赶到桃花阁。
顾笙歌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状态，感觉有冰凉的毛巾贴上额头。同时，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画面交替，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恐惧。
另一边，此时玉兰正在药铺里找大夫抓药，清风撑着伞走进来了，见玉兰全身湿透，发尾还不停滴落着水珠，顿时心生怒气，一把抓过她的手，“玉兰，你还要不要命了？淋成这副模样？”
玉兰被清风一把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