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欢》第11章


便停不下来,听曲之人便销尽魂魄不得超生,谱曲之人要以自己之血肉为代价,方可发挥其价值。我说可以在危险时刻保住一命,如果不是为自己,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了。她浅笑不语,摸着玉箫,我知道那时候的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我算过燕宁的命,本该也是有一劫的,可是她谱了销魂曲,将这个劫提前了。不远处的她看着我,嘴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手中的箫,化为一个个碎片,那个瑰红的身影轰然倒下。
我看着眼前的战场,数十万大军化为血肉白骨,这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将销魂曲发挥到极致,看着执着的燕宁,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深刻的回忆,燕宁倒下了,我又开始责怪自己来的迟了,守护不了自己,竟然也救不了燕宁,燕宁一倒下,重锦的厉行三劫也都快结束了,这厉行三劫的背后终究是要有人付出同等于死的代价,而燕宁选的是她,燕宁的这番事迹,恐怕早已传遍三界,待燕宁灰飞烟灭,重锦也该回归天位。飞燕带着燕宁离去,而我却要留下来结束另一件事。
腥红的战场中走出一个红衣妖冶的女子,她走的极其缓慢,双手轻挥,指尖应诀移开地上的白骨,精致的脸上透着不甘,我看着她,缓缓蹲在地上,“秦湛,你快乐吗?”她忽然征住,没有料到我要这样问她,“那这样她就快乐吗?”我捡起地上玉箫化作的随便,用锦帕裹好,“至少她认为是。”
我站起身,顿了顿。“若不是你硬要将她夜宿太子府的消息传给高帝,将太子被困栗城关隘的消息传给燕宁,她这一条命或许还有可能救的回来。可现在……”我没有再说下去,她却死死的盯着我,妖冶的眸子开始愤怒,周遭的白骨化为烟尘,“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向着她?你是,普陀也是,就因为她是普陀座下唯一一朵白莲吗?她从面孔到幻术,哪一个有比的上我,你们为什么都如此护着她?”
我笑,“秦湛,千百年来的修行中,她所汲取的仙气不都是被你所吸食,你与她同根而生,她是什么样的,你不清楚吗?她受重锦半生血养,势必是要用血还清的,试问这厉行三劫,又有多少血是还给你的?你说我们皆向着她,她也的确什么都没有你好,比不了你,可她比你就只多了一份爱,所谓爱人者,人恒爱之,秦湛,身为妖尊的你,或许…不懂吧!”
她征在原地,衣角随风而飘,不可知否的看着我。我捏紧了手中的碎片,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个妖冶的女子在战场伫立,这就是秦湛,同燕宁斗了千百年,这厉行三劫若没有她或许又是另一番变数,我转身离开。
再回到栗城府内时,已是深夜,其间我顺便去蓬莱山寻了根仙草,以续她命。我进来时,太子延华拖着病体站在燕宁门外,飞燕开门将我放进去,我对高延华行了行礼便侧身进门。
燕宁在床笫坐着,枕边放着她用三生笔写完的卷轴,这时候的燕宁已经恢复了这三世的记忆。我在桌边坐着,飞燕恭敬的给我上了杯茶,双眼通红的看了我一眼便出门去堵住了门口的延华。
燕宁靠在床边,虚弱的她伸手拢了拢被风吹落的外套。我挥手,窗户应声关上,顺势拿起桌上的茶,晃了晃,“你时日不多了。”她轻笑,额上的疤痕尤其醒目,“我知道。”
“我可以续你一天命,足以让门外那位谢你!”
“谢我?”她笑出声,双眼无力的盯着门外的身影,“我不为这个,这本就是我欠他的。”
“可我看不出来,你在还债?”
她不说话,一身的傲气开始涣散,稍微低了低头问我,“我还能同他见面吗?”
这个女子有着战神的学习,一身傲气,此刻竟是如此卑微的问我,我看着杯中浮叶,顿了顿,“只要你想,就可以。”我说谎了,燕宁死契已成谶,能否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她灰黄的眸子开始发光,“真的?”
“时间问题而已。”我回答她,接了她这桩生意。?
☆、第二卷 半缘情始1
? 1。
我接了燕宁的生意,亲手收了她的卷轴,为她准备了一颗绝离珠,亲手喂她吃下蓬莱的龙阳草,续了她一天的命,答应她在她灰飞烟灭后将绝离珠给重锦服下,收留飞燕,但有一点确实是我不对,她和重锦的缘分已经尽了,以后还会不会再见我不知道,但我骗了她,让她以为只要时间对就可以再见,但我也是好心,重锦的厉行三劫已经完成了,回去天界,我让他服下绝离珠他就会彻底忘记与燕宁发生过的一切。而现在站在门外的延华还在等着燕宁的消息,飞燕在门外拦着延华。
我将燕宁的卷轴放进袖子里,起身准备离开,刚站直身子,燕宁就虚弱的说了一句话,“三世以前我好像见过你。”我不说话,她顿了顿,像是翻了个身继续说,“在重锦入轮回境的时候,你同天帝坐在万丈阶梯之上,同样的服饰,同样的面盔掩住了你的面,一双湛蓝的眼眸让我记得清楚,你应该不只是沉眉山主吧?”
我一转头,瞬间坐在燕宁的床侧,看着她苍白的面孔,“你终究还是太聪明!”伸手掐诀映在她的面孔之上,“睡一觉吧,只有明天一天时间了,好好珍惜吧!”恍然间印诀消失,女子沉然入睡,我起身离开。
房门一开,延华便要冲进来找人,我走出去,伸手隔空推开延华,房门在身后应声关上,飞燕在我身侧看着我,我看着延华,这便是战神重锦太子延华,重锦面容没有变化性子却变了许多,见我出来便问我要人,“燕宁已经睡了,托我几句话告诉你。”
他死死的盯着我,眼神已不如当年战神身份时那般凛冽,“明日便启程回未国都城,燕宁留下守城,不日便归。”
他双眼通红,“守城?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今天见到她的样子了,满身是血,我知道她伤的很重,让我见见她!”他直直的扑过来,我一挥手,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倒在地上咳嗽,我收回手暗道自己下手太重,毕竟届时的重锦只是个凡人而已。“你既知道她伤的重就不该来烦她,她来是为了救你,现下战事已平,你回京复命,不要让她担心就是你该做的事?难不成你要辜负她?”
他坐在地上不停的摇着头苦笑,时而夹杂着咳嗽之声,许久之后才默默起身离开,他问我,“燕宁何时回来?”我说,很快。他离开了,走的慢腾腾,他自己也猜到燕宁的事了,最终还是相信了。飞燕在他走后,颤巍巍的问我,“主子她……”
我捏了捏袖中的卷轴,“你进去吧,明日的事还多着呢。”抬头看着夜空,正值西方的一颗极亮的星星如今正在涣散着光芒,留不住的终究是留不住,无论怎么做都是徒然。
第二日,延华带兵回京,留守燕宁守城,我在城墙上站着,身侧是续了命的燕宁,看着高延华的军队缓缓离开栗城,而城头站着的燕宁却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高延华在回京后,掌握了燕宁的兵权,未国十七年,高延华坐上王位,那时候飞燕整日跟在我身侧,我想着留下她在身侧的确不好,且不说我个人问题,但是紫藤估计就融不下她,于是我们又在未国都城内混迹了几年,未国二十七年,高延华驾崩,一生未曾立过妃,未有子嗣,死时将皇位传给了皇弟洛君,葬在当年燕方山下的燕王高宁陵墓中,从此燕宁再未出现过,我也再未见过她。
高延华去世,厉行三劫结束,重锦回归天界,在他醒来之前,我当着天帝的面亲手将绝离珠同金灼放入他额上,绝离珠溶于重锦骨血,我对天帝说,前尘往事尽忘,从此以后他是他的战神重锦,飞燕是他随身的千百年女侍,世上也再无燕宁,所以请天帝封众生之口,灭前尘之事,我想来重锦醒来后大抵也是不想要知道的。这不仅是燕宁的希望,更是我应该做的。
天帝答应了我,重锦醒的前一天,一切仿似没有出现过,后来重锦还正经的问我,“想来你们瞒的也真苦吧!”我其实是无所谓的,四百年我都不在天界,若不是天界那个不知理的小仙,至今重锦只怕也不会问起来。
战神回归,天界重现生机,妖尊秦湛亲自来战,与重锦对战之下灰飞烟灭,临死时用尽最后一丝妖力幻化出一位女子,那女子盔甲着身,左额至耳前一道腥红的疤痕,手执长矛高傲冷静,等重锦伸过手时,早已化成了烟尘,从此世间再无秦湛。
我后来又去了一趟王府,华木依旧如新,这浩浩王府竟缺了那么个能驾驭它的主人,在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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