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欢》第13章


那日他问百花仙子凭艳白莲一事,凭艳说,“重锦大人若是想养一朵莲花,可去西方莲花境要一只,莲花境的莲花本就不同于其他地方,仙根极纯净,但西方莲花境的普陀从未养过白莲,怎么大人突然问起白莲?”
重锦并未回答他,眼前只是浮现出那朵百年来都没有动静的白莲,“一朵花灵识在,灵根纯净,但百年来无论如何蓄养都没有改善的迹象,这是为何?”
凭艳笑笑,“大人说的花,应是丢了花灵。”凭艳环视了园中百花,“大人觉得园中之花如何?”
重锦环视一眼,“仙气极盛,生机一片。”
凭艳说,“能有生机的便是花灵,而丢了花灵的花,无论是何种花,都是不能在生长的,大人的花只怕也是丢了花灵。”
重锦既然来问,自然是要被凭艳知道的,战神养一支花又如何,怕的是连花都没有养好。“凭艳仙子可有补救的方法?”
“有是有,不过恐怕得麻烦大人了!”凭艳是百花之仙,花的何种病症她不清楚,只是缺了引子而已。
“哦?我该当如何?”重锦问她,头一次他为了一样物种亲自出了殿中,亲自同外人说如此多之话。
凭艳同重锦说了如何补救的方法,重锦记得清楚,但在最后凭艳说的话,重锦记得更清楚。凭艳身为百花仙,她本来是想看一眼重锦的花,便被重锦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之后她便一直浅笑,她懂花,更能知花,花情她更是懂,临走时,凭艳笑着看他,“外人都道重锦大人高傲冷漠,如今这番交谈下来,重锦大人倒是个多情之人,只是这花也懂情,养花之人对花上了心只怕是难在收敛的。”
这句话重锦记得清楚,明着是讲他惜花,暗地里却是提醒他,花懂情,人也懂情,花动情在于惜花之人如何爱护花,花动情残落便也就消散了,而神动情却不是说能舍就舍的。言下之意是说他对花动了情,他暗地里苦笑,神又怎能对花动情,只是上了心而已,他真的只是孤单太多年了。
凭艳说,花没有了花灵,如同没有了骨血,补上骨血便可补齐花灵,如何补骨血,这要看养花的人如何牺牲了,一种是找回花灵缺失的骨血,第二种就是找到充满仙气的骨血帮它补齐。
那时候的重锦虽是冷漠战神,但脑子却是相当一根筋,补花的骨血,他竟然用自己的骨血去补,这样也不是不对,我就曾问过凭艳,凭艳说花的骨血自然是要用花的骨血来补,不过仙人自己的骨血而补也是可以的,这样的话花且更具有灵性,于是我沉眉山的所有红鸾花全是我用心血所株,但是比起重锦的那朵白莲付出的心血可比我付出所有的红鸾花都要多。
后来的许多年里,重锦一直都在用自己的血来蓄养这朵白莲花,而也因为重锦的血,这朵白莲渐渐的有了生机,花灵也渐渐补了回来,灵识也渐渐苏醒,能够意识到是重锦是在以血在蓄养她,她身上渐渐有了战神的血液。
偶有一次重锦在殿中的荷池前小憩,倚靠着池前凉亭的栏杆,平日里的戾气全都收敛了些,安静俊俏的容颜,让她竟惊了心,失了神,跳出了重锦替她挑选的玉瓶,等她跳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幻化成了人,她跳下来并未有多大声响,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寸缕为着,惊讶之下自己叫了一声,惊动了正在小憩的重锦,她才发现自己寸缕为着,在重锦反应过来之前便早已跳回了瓶中。
重锦倒是觉得奇怪,他的殿中从未有人敢来,哪里来的一句女声。就算是殿中唯一的小童,平日里无事也是在门口坐着,不来主殿跟前,况他的小童也只是个男童而已。他想着便进了殿,他也并未觉得有任何其他人的气息,只是觉得玉瓶里的白莲的气息更加盛了些,他走进了才发现原本雪白的花瓣此刻竟微微范红。
他伸手一碰莲花竟然向一边歪了去,他一时竟觉得好笑,想起刚刚小憩时微微听到的女声,他才意识到如今的白莲不同以往,已经有了灵识,幻化人形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只怕也是个女子,而现下他心里想的竟是她还没有名字,他低眉看着她,轻声问她,“你已有了灵识,却还没有名字呢。”她歪着头不动,她还没有名字呢,在莲花境的时候,普陀还未给她印上名字,刚幻化成人形就被秦湛弄下莲花境,跌入了东荒。
重锦看着殿外湛蓝的天,觉得格外宁静,又想起了青月时常来天界时便带来一直纯白的燕子,纯白的燕子就在身侧盘旋纷飞,气质如同这朵白莲,安宁平淡自由纷飞,他顿了顿,赋予了她三生三世都没有改过的名字,“你叫燕宁可好?”她一听没由来的在心底道了声好,竟叫出了声,一声轻巧细亮的女声在殿中漫散开了,然后她便见到了重锦第一次微笑,那般冷漠却又是那般温暖人心。?
☆、第二卷 半缘情始3
? 3。
三界之中,无论是个什么物种,只要赋予你名字,才是真正有了意义。燕宁的名字是重锦取得,她便用了三生。秦湛的名字也是用了三生,但由何处而来我便不得而知。燕宁一事托付于我的时候,我也是半推半就,所以甚少与秦湛打招呼,也未问过她她名字的由来,她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对我的态度不恭敬也不忽视。
她也知道我在管燕宁的事,但也没有因此放手,她是觉得她自己同燕宁斗了百年,千万不能输在一刻,这就是秦湛的高傲所在。我曾同秦湛有一段简短的对话,当时我在大漠之中听故事,她却幻化成一个商人而来,刚巧就在燕宁走后的第二天,我一眼便看透她的身份,亲自接待的她。
当时燕宁来的时候,我都不想见,所以自导自演了一场戏,让我自己躲在房间里,这样就避免了同燕宁见面,最终却还是见了燕宁一面。同燕宁还有的缓,秦湛却是直奔我而来。我在驿站中为她安排了客房后,她便开始对我动手,几番对决之下,她也没占到便宜。于是第二天她便在后院同我约架,那时候的我在给骆驼喂水,她站在我跟前一把掀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商人服饰,红衣胜血,墨色长发随风飘荡,她站在我跟前,同我说话,说她若是赢了就让我不要管燕宁的事,但她丝毫没有说我赢了该如何,我认为是非常不平等的条约,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她也不管我是否同意,就直接带着浑身戾气直冲而来,那时候的她是三界之中妖尊秦湛,妖力是如何强大,都能在战神之下赢上一局,众生都畏惧她。她的周身印起诀印,一抹艳红的身影直冲我而来,我刚准备放下手中水桶,拿瓢来挡住所谓的印诀,在秦湛飞过来之时,浑身殷红的戾气被一色白光笼罩瞬间化为乌有,而站在我跟前替我挡下秦湛这一掌的却是凤尘。(凤尘:《九歌:红尘记》的男主,作者还未动笔,此处应是牵连甚多所以偶有提及,看官见谅。)
自那一架之后,秦湛又连续找了我两次,从驿站离开的时候找了我一次,后来在未国又找了我一次。在未国那一次,是我同她站在未国延华太子的房顶上完成了一次对话,她依旧是一袭红衣,是妖冶是妩媚,是不同于燕宁在战场穿嫁衣红袍那样的傲然。她轻点青瓦,一双纤细的脚踝出现在我跟前,我那时还是个男子模样,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势坐在屋脊上,她低头狭长的凤眼直看着我,纤长细嫩的手指着我,“为何你又幻化成这般模样?”
我摇头笑笑,“我常年在人间穿梭,一个模样用来用去,岂不是会被说成妖怪?”
她收回手指,不看我,“骗子!”顿了顿,她又说,“我分明记得你如今的这个面孔是当年在驿站护着你的那个男子的面孔!”
“额…”我忽的想起凤尘,暗自咋舌,秦湛不是只管燕宁的事,如今连我的事也记得这般清楚,“他长得帅,我一下子没把持的住就变成了他的模样。”
“我知道,你,燕宁,你们都是一样的。”她一转身,衣角在身侧划开一个好看的弧度,她一直往前走,背影孤傲却孤单,这样的秦湛太不像秦湛了,而这样的秦湛才是真正的秦湛,没有朋友,孤独与寂寞相随,她在莲花境是充满了忌恨而生,如今她是妖尊她不懂爱,更不可能放下她所谓妖尊致使孤寂终生,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更加痛恨燕宁。
所以我后来就在想秦湛到底是坚强的,毕竟好几百年来她努力成为了妖尊,一个女子而已,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让三界惧怕她,而燕宁却生生受了重锦百年血养。
自那日后,重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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