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策》第70章


她站的那地儿离湖边很近。她伸手去拉那芙蓉花,却不想,话还未说完,人便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俞钰晚惊叫:“来人。”
好在身边的侍卫很快便跟着跳了下去,将一身污泥的三公主拖了上来。
三公主有些受惊吓。
孟姑姑只得叫人去叫御医。
“公主一身污泥,还得洗干净才是。”孟姑姑见三公主吓得缩在俞钰晚怀里。
三公主不说话,眼睛呆愣愣的。
御医很快来了,三公主还是像傻了一样。
“公主这是惊吓过度,我开几幅压惊的药。”御医道。
“我扶公主去洗洗吧?”身边跟着的宫女见三公主紧紧拉着俞钰晚的呆傻样,只得伸手,想将三公主抱去洗漱。
哪知三公主就是不放手。
俞钰晚无奈:“我陪三公主去清洗。”
那些宫女无奈,只得同意了。孟姑姑令人准备热水,俞钰晚将三公主扶着进里间。
哪想方才一入水,三公主便尖叫起来,使劲往俞钰晚怀里躲。
俞钰晚只得令身边给两人洗漱的宫女退下。
待屋里只剩了两人。
俞钰晚才将三公主的发髻解开,道:“公主别怕。”
三公主呆呆傻傻的眼睛微微垂着,手却在动,她在俞钰晚的手心不断写着:“父王的宫里,我已经很多天没能进去过了。萧贵妃已经下了令,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父王休息。”
俞钰晚心中微微一沉,随即回道:“这几乎是可预见的。”
三公主抬眼:“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俞钰晚写道:“公主在宫里,恐怕还不知,庄王殿下已经调了西京军马到了京城。如今拱卫京城的,不单单是中军。而宫城中的护卫也变成了西京军。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京城。”
三公主心中顿时一片黑暗,半天,才道:“这是,这是?”
俞钰晚冷笑:“庄王殿下这不过是提前准备罢了。”
三公主几乎想一把站了起来,“其他大臣呢?朝中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人?”
俞钰晚摇头:“见不着皇帝的大臣能做什么?且他们现在也几乎如公主一般呢。”
“太子还在宫里。”三公主一笔一划。
俞钰晚微微垂眼。
第二日,三公主依然还是个傻的,她依然不松开俞钰晚的手。
而太子却接连哭了一日一夜。
大公主听说后,半日不说话,半响,才道:“送到三公主那儿去吧。”
庄王知晓后,将大公主骂了一顿。
大公主道:“他毕竟还是我们的兄妹。”
“妇人之仁。你既然如此恨俞钰晚,今日本王就替你处置了。”庄王冷哼,转首而去。
当夜,三公主的宫中走水。大火烧了一夜。
第二日,太子殇了的消息从宫里传来。躺在床上的皇帝知晓后,就此昏迷过去。
朝中开始由庄王主事。
而裴瑾渝带着燕云骑两日后到了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万字之内结束。
☆、归来
皇后死前一夜,曾给过俞钰晚一封书信。俞钰晚当时打开,除了一张地图,再无其他。俞钰晚一直不太明白。直到她去岁看见昭阳宫的芙蓉花。那湖水正是那张地图的起点。
那御医开出的药当中含有一份致人昏迷的药草。孟姑姑熬了药,却将其分倒在了当日宫人的饮水中。
第二日晚间,一直守在三公主身边的几位宫女喝了水,闹了两次肚子后就昏昏沉沉倒了下去。俞钰晚和孟姑姑才悄悄将两位宫女搬到了三公主的床榻上。
没得半响,有人发现了三公主与俞钰晚并不在殿中。
只过了半刻钟,昭阳殿中便起了大火。
而此时顺着湖水蜿蜒流向外间的方向。俞钰晚找到了宫里那处通向外面的通道。这处是皇后留给自己两个孩子最后的希望。
三公主将太子紧紧抱在怀里。
从地道通往外面,她们用了两个多时辰。
再次见到光亮时,已经是第二日。
来接应的除了郑五郎以外,还有崔湛。俞钰晚带着人来到了曾经谢芦说的那个别庄。
“我已照书玉所说,准备了半月的食物和清水。”郑五郎将三公主带到谢芦的别庄地窖,“这儿是谢家的地方,庄王的西京军虽然控制了满朝文武,但谢太傅是忠于圣上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庄王不会动他。这儿也不会成为西京军搜索的地方。”
这处别庄很是隐蔽,偏又在谢家的地里。
俞钰晚道:“书玉书彩如何了?”
郑五郎道:“姐姐放心,书玉当时正要将消息送给林老将军时,正遇到林老将军的下属秦臻。秦臻已经命人保护了她二人。”
林世元虽然忠于皇帝,但他与郑老太公只见,生死之交。当日俞钰晚如入宫前,便让书玉立即去找了林世元。
三公主将太子递给孟姑姑,道:“三皇兄肯定还会搜郑家。”
郑五郎看她一眼,道:“你放心。他还不敢太过放肆。你和太子暂且忍耐。一有转机,我会立即派人前来接你。”
三公主道,“你也要小心。三皇兄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如今就不会有太多的顾忌。”
郑五郎点头。虽然还在危险之中,但看着她一脸关心他的表情,他的心微微软了一半。
谢芦的这处别庄很少有人来,唯有两个老奴。
“这两个老人家都很是忠厚。已经打点好了。”崔湛见俞钰晚看着屋外一个打盹的老婆子,便道。
俞钰晚道:“有劳了。”
“我已悄悄验了那药汁。确实有些不一样。”崔湛低声,“只是何种成分,我却有些不敢确定。待有了结果,到时候我和五郎去找谢太傅。”
自俞钰晚被放出来,崔老太爷也没再着人关着他。反正婚都退了,崔老大人并不认为这个孙子是个脸皮厚的。
而崔湛悄悄离了崔家,去寻一个已十几年不在宫里的老太医。哪想,却遇着了林世元的下属秦臻。那秦臻和他有个几面之缘,倒是颇为同趣。
此次,他如此,还得了这秦臻的帮忙,方才甩脱了庄王的眼线。
“如此便好。”俞钰晚道。
崔湛顿了一顿,道,“阿晚,是我对不起你。那文书并非我所写。”
他终归是开口了这句话。
俞钰晚温声:“我知道的。这事本就是我对不起你。你是崔家的儿子,你父亲养育你多年,若你当时为了一个女人而置父母亲情不顾,这又怎能行?崔湛,你我之间,终究是没有缘分的。”
我没有缘分获得另外一种人生,俞钰晚心中苦笑。我努力护着我的亲人,努力的活得好。却终归是失去了的。世事的变化终究非我能控制,我们都是乱世中的棋子,只能顺势而为。
崔湛心里惊痛,轻声:“阿晚,若你愿意,若你还愿意给我机会,我,我定会……。”
俞钰晚抬眼看他,“我现在只想我的亲人平平安安。”
崔湛一顿,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她的脸依然温暖如朝阳,可是那样过于沉静的神情却是他未见过的。我还有什么理由再提那样的要求?
俞钰晚带着三公主,孟姑姑及太子的乳娘躲在了地窖中。
那里空气并不太好,刚开始几日还好,然而太子始终太小了,才一岁的孩子根本无法忍受。俞钰晚无法,只得每日将太子抱着悄悄出了地窖,让他吸收一点新鲜的空气。
庄子中的两个老奴是对夫妻,那老婆子见状,便每日熬一些糊糊给太子喝。
太子喝了热的东西,咧嘴对那老婆子笑了起来。
那老婆子并不知道几人身份,只道是寻找富贵人家来躲城里的如今的战乱,也不说穿。如今庄里的庄稼早已因为战乱和天灾荒废了,粮食也被朝廷搜刮走了。那老婆子庄里并无多余存粮,但每日还是熬了希粥给到几人。
俞钰晚将郑五郎留下的食物与两个老人分了。六个成年人,一个婴儿,在这庄里也过得算是安静。
唯有三公主每日算着日子。
七日后,三公主心中越发不安。郑五郎和崔湛也并未带任何消息前来。三公主便想托那老头子去城里打听消息。
俞钰晚却不同意:“这两位老人家,能去打听什么呢?那些朝中之事,他们又如何打听?再说京城早就不轻易让人出入城了,若是他去了,遇到搜查的士兵,且不更不好?你我不妨在耐心等待两日。”
三公主很是担心宫里的皇帝,但也只得应了。
又过了几日,那老夫妻二人见三公主脸上总是神伤之色,以为她是想回城中家里,便有些不忍心。毕竟这地窖确实不适合人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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