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策》第74章


是他亲手将家人推在了死亡面前,俞钰晚有气也是正常的。
“我听五郎说,裴瑾渝对阿晚还有意。若是……”郑老太公不知想起什么,突然道。
“祖父,这件事让阿晚自己决定。”俞梓渊打断了他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0 章
云影坐在潮湿的牢房中,旁边孩子的哭声将她从梦中唤醒。
曾经的庄王妃宁氏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她的眼睛随时随地盯着外面不断走动的人影,生怕有人冲进来将她的孩子夺走。
可是孩子毕竟是饿了,牢头给她们的吃食每天只有两个发霉的冷馒头。那孩子根本就咽不下去,从北凉来的路上,早就病倒了。
宁氏全族早已被流放,沈家也死了。
如今这京中有谁还记得她这个公主和庄王妃呢。
云影冷笑。那些曾经在她面前跪倒的人,如今又有谁会看她一眼呢?
“来人,来人!”宁氏嘶声喊着外面。然而喉咙喊破,也不曾见有人过来看她们一眼。
“孩子,我的孩子。”宁氏紧紧抱着怀中哭着的儿子,他的小脸早已被烧红,全身发烫,“给我请个大夫,看一看。求求你,求求你们啊?”
她继续对着大牢外叫喊着,哭着。
云隐皱眉,她死也不要这样乞求别人。
“别叫了,我们是什么人。又是什么罪。他们躲都还来不及呢。”云影听够了宁氏的哭闹声。
宁氏却不理她,只将儿子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孩子,没事的。没事的。娘一定会救你。娘一定会请大夫来给你看。孩子。”
她抬眼看着外面的光影,心中不知想起什么,不由大叫:“来人了,来人。你们去告诉裴瑾渝,我要见俞钰晚。”
她对着铁栅栏外的牢头叫道,用手不断敲打着。不断重复着口中的话。
那守夜的牢头实在被吵得无法,只得懒洋洋走了过来骂道:“都要死的人了,就不能让爷安静两天。”
宁氏道:“你去告诉裴瑾渝,我,庄王妃,宁……。。”
那牢头看了她一眼,慢慢道:“摄政王的意思,你二人明日可吃两顿好饭。”
他话音刚落,却只见云影一把上前拽住他,嘶声叫道:“你说什么?你说是裴瑾渝亲自下的命令?我不信,我不信……。。”
那牢头有些不耐烦,一把将云影的剁开,道:“上面谁的意思不重要。两位请好吧。”
他一边转身,一边整理自己被拉乱的衣衫。
“大人,既然我们过两日都要死了,你何不帮我,也是帮你一个忙。”宁氏轻声道。
她的声音瞬间变得明媚非常,仿佛黄莺一般的好听。
那牢头回头,她本来就是个好看的女人。
“你想做什么?”那牢头嗓子都有些发痒。
宁氏站了起来,理了理身子,她将孩子放在一边,道:“我不过是想让大人传个话。大人呢,大人想要什么?”
牢头的心都跳了出来,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高贵的女人。
是的,不过是个要死的女人。不过是句话而已。而她要传话的那个人,据说如今京里人都知道,那是连摄政王都得让步的人。
云影都感觉自己要吐了。
看着那牢头提着裤子转身出了牢房,云影才试图将自己的眼光转向宁氏。
宁氏却未曾看她一眼,她只是将一边依然哭闹的儿子抱了起来,仿佛刚才在和那牢头做那苟且之事的人是别人一般。
“云湘心底善良。你要见俞钰晚还不如见云湘。”云隐道,她自然知道宁氏是想保下自己的儿子。
宁氏道:“你认为裴瑾渝会给长公主云湘面子?”
云影臣声:“俞钰晚不会救你我。”
宁氏低声:“我所求并非为我。”
那牢头也确实是个守信用的,第二日去了俞家。
俞钰晚听说后,并不打算去。不过,那牢头道:“宁氏还抱了个孩子,那孩子病得厉害。”
俞钰晚皱眉,道:“如今并不许人探视。”
那牢头低声道:“小人听上面的意思是让这几人这几日吃饱饭。”
死前的晚餐吗?
对庄王一系,她丝毫不同情。她如今不去落井下石,已经是她能做的了,再要她做些什么,是断不可能的。
但那个孩子,不过也才一两岁,真的有死的必要吗?
终究俞钰晚带了个大夫,去了那牢狱。那牢头直觉不过是三个女人,悄悄将俞钰晚带了进去。并未报上面知晓。
宁氏见到她,不由大喜。
俞钰晚并不说话,只令人将那孩子抱了过来。
“再晚两日,想来就没命了。”那大夫一边查看那孩子身上,一边开口。
小孩子最怕湿冷,牢里又是有一顿没一顿,且那吃食又如此糟糕。
“我开几服药,先煎了给这孩子喝上。并熬些粥来补上。”那大夫又道。
俞钰晚转头给了那牢头二两银子。
那牢头会意,转首让人带着药方去煎药了。
俞钰晚将那孩子抱了起来,那孩子也不哭,只睁大眼望她。俞钰晚将孩子递过去给宁氏,“既然大夫开了药,也就无事了。”
宁氏却不接那孩子,只一把跪在了下来,“晚妹妹,求求你,救了这孩子。这是我唯一的骨血。如今只有你能就他了。我求你,罪不及孩子啊。”
俞钰晚道:“你说的哪里话,这孩子生死又怎是我能定夺的。”
宁氏并不接孩子,只道:“只有你,我知道只有你能去见裴瑾渝,他一定能听你的。这不过是孩子,只要他能活下来,以后即便是最低贱的庶人也可以。阿晚,看在你我少时相识的份上。”
俞钰晚见宁氏不接孩子,心里不由有些怒意,可是她又不能真正将这孩子丢在地上。只得弯腰试图将孩子塞到宁氏怀里。哪想她才弯腰,只觉身后一只手不知从何处过来一把拉住她的双腿,她一个踉跄,又担心怀里的孩子,一时间摆脱不得,一跟斗竟往后仰面率了下来。
后面的人见她摔倒,一双手便死命将她往后拖。
那人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竟然大得出奇。
这不过是瞬间就发生的事,俞钰晚还未全部反应过来,就只觉自己坐在了地上,被人从后死死用铁链子勒住了脖子。
俞钰晚几乎要窒息。
“你做什么?”一声惊呼,书彩瞬间窜了过来,一把想将掐住俞钰晚身后的人推后,可那人的手却始终不放。
怀里的孩子哭得越发大声。
“云影,你做什么?”宁氏大声喝道,方要上前,却只觉眼前一晃,银光一闪,一双手便掉落在面前。
痛呼声穿脑传来。
牢房的灯火瞬间大亮。
裴瑾渝冷眼看着牢里的女人,那个拿着剑的徐巍瞬间将两间牢房的门劈开。
云影在另外一间牢房,双手被斩断,脸色惨白,然而她仍然死死看着俞钰晚。
俞钰晚只觉呼吸都难以持续,然而她还是咬牙将孩子递给了宁氏。缓缓站了起来。
“既然她活够了,立即处以极刑。”裴瑾渝冷冷开口,望着俞钰晚,“怎么,你还不走?”
云影哈哈笑了起来,她并未求裴瑾渝,她早明白裴瑾渝早没了心。他的心早被人拿走了,她徒劳的抢了很久,原来不过是场笑话。然而她依然还是不服气,面前的女人凭什么?
她那样美丽,即便受尽了屈辱,也不曾低下高傲的头。
然而当一件刑具要摆到面前时,云影的心还是忍不住颤抖和恐惧。她见识过陆停是如何对待俞家夫妇的。
俞钰晚不说话,却从徐巍的手里拿过了那把剑。
徐巍看了看裴瑾渝,裴瑾渝并不反对。徐巍只得双手将剑递上。
俞钰晚接过,转头,慢慢进了方才的牢房,看着倒在地上的云影,轻声:“你爱上的男人从不曾将你放在心上,你是魔障了?”
云影冷声:“若是没有你,若是没有你。又怎是这般结局?”
俞钰晚伸手,将她头抬起来,她的头发倾泻,笼罩着这牢里的光影。她听见自己低声:“即便没有我,你也不会拥有。他那样的男人,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你如此聪明,怎么就犯傻呢?再说,在大漠的时候,你被羌人掳去,被那羌人大王子那般对待。你觉着他会要你?”
云影美丽的凤眼瞬间睁大,瞳孔收缩。她看着俞钰晚,恨声:“是你告诉他的,是你告诉他的?你怎么会知道,那儿的事,跟着的人都死了,不可能!难怪他不要我。我刚从羌人手里逃出来的时候,他对我还好言好语,有说有笑。可是回了京城,就不一样了。是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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