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富贵》第59章


模惆纤缓冒 ?br /> 王爷的计划得到了老天的帮助,很快,被掳至关外的南秋来了信,送信的是乔装打扮过的一名胡人,送完信便被王爷截住送到了知府府上去了,告知沈知府近日便可行动。
私通番邦是皇上最不能忍的大罪,我想,王爷这当真是一招毙命啊。
王爷打算以私通外邦的罪名囚禁她,再故意放她逃脱,途中将她送到皇上打算分给王爷从前的封地去,那封地所在地有一些王爷旧部,普天之下,王爷最放心的也只有那里,待王爷再与皇上合力扳倒权倾朝野的丞相之后,功成身退,与衣少颜一起在封地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美好的设想是可以有的,天不遂人愿也是有的。
王爷打算行动的这一个晚上,衣少颜的爹竟然被找到了,失踪了六年的衣家堡堡主竟然就一直被囚禁在祠堂的暗室里,而且找出来没多久,就咽了气,衣少颜顿时崩溃了,那样要强的她在众人跟前哭成了泪人。
看着她就那样跪在地上爬到梁大夫跟前央求他救活她爹的摸样,连我都心有不忍了,我们王爷的心大概跟着她一起碎了,只能跪到她身旁,揽着她,一遍又一遍地抹掉她脸庞上的泪,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她的肩,柔声一遍又一遍唤她的名字。
我以为王爷会放弃原本的计划,王爷却只冷静道一切依计行事,我提醒王爷若他执意行事,衣少颜或许该恨他入骨了,王爷只无力笑道恨我入骨总也好过她了无牵挂,一心寻死,若对我的仇恨能叫她重新振作起来,我愿意。
我们王爷伟大的情操简直感动天地。
当他亮了身份时,衣少颜简直想要将他拆吃入腹,气性高如衣少颜,生生被王爷气得喷出一口鲜血,我想,王爷该是心如刀割的吧,看着衣少颜就那样瘫软了身子晕死过去,王爷终是没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王爷说:衣少颜,你不能有事。
是啊,你若有事,王爷的苦心安排岂非成了泡影?
王爷站在门外,听得衣少颜字字泣血控诉王爷道:“我竟然叫那燕王别离开我,我真可笑,我当真可笑。”
王爷差些破门而入,他说那一刻他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只想拥着衣少颜,让她在他怀里,所有风雨他替她挡,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这些无妄之灾。
被我拉了下来,重拾理智的王爷换上夜行衣,打算替衣少颜挣得一些逃跑的时间,生生手臂上受了一剑,血流不止,自从有了衣少颜,王爷不再将自个身子当血肉之躯,刀剑无情,他又是金贵之躯,我跟着王爷,简直就是操碎了心。
当王爷收到衣少颜所歇脚的茅屋着了火时,王爷完全不顾还在沁血的伤口,一把推开沈知府派来的大夫,面色凝重地往外走。
当王爷站在已烧成空壳的茅屋前,身子晃了晃,自言自语道:不会是衣少颜的,不会是她的。
当王爷在一片废墟中发现衣少颜随身携带的碧玺玉佩和那把折扇的扇柄时,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往下坍塌,我伸手扶住他,他的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他惨白着脸握紧手中的玉佩:“是我害了她,终究是我害了她。”呜咽着唤衣少颜的名字。
哀莫大于心死,王爷在茅屋里跪了一天一夜,最终出来时,王爷说:自由从前于我大过天,可是丢了她的命,自由于我,还有何意义?
王爷伤痛欲绝便失了理智,直接处死了协助衣少颜逃跑的衣家管家景上华和那个叫雅筑的丫鬟,还收押了大掌柜、肖状师、衣家的账房等一干人,连易在慕七万那儿,王爷已经将他给忘了,王爷怒火甚至延烧到了沈知府那儿,待得拾回一些理智时,将沈知府也扣押了,彻夜审讯,叫沈知府承认是他派人杀了衣少颜,沈知府却矢口否认,称并不知情,于是,沈知府也锒铛入狱。最后,王爷看着衣家堡这块伤心地,命人一把火将它给烧了,
此后,王爷回京交差,皇上本欲侵吞所有衣家产业,奈何衣家大掌柜有先见之明,早将盐矿转到连易名下,皇上本欲破釜沉舟,直接抢过来的,奈何,在此时,各地盐商纷纷闹事,以示反抗,这也是大掌柜此先安排好的,皇上顶不住压力,此事只得暂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我虽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却还依然能在一片混乱中看清未来的路究竟该如何走,揣着一颗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心,我先去了姑苏,找到了柳大人,柳大人完全状况外,拉着我要去水榭饮酒赏菊,我自然是没那份闲心思,将我最近的遭遇全盘托出,柳大人听完不住叹气,看我的眼神里满满的全是同情,拍着我的肩贤弟贤弟地喊。
我此番前来自然不是与他哀春伤秋,感叹人生际遇的,我只与柳大人说了要西行至关外,但一路或许凶险,柳大人可否帮助一二。
柳大人仗义,从屋里拿出来一支毛笔,递到我手中:“这支笔,我用了三十年,我的学生都识得它,你一路往西可途径合肥,信阳,襄樊,安康最后直抵山海关,到了这些地方,你分别可以去找合肥太守辛志远、信阳都监何常书、襄樊府尹朱汉卿、安康通判(冯绍君),这些都师出于我门下,也是我较为信任的学生,夜宿客栈太不安全,到了之后,将这支笔给他们看,他们会好好安顿你的,另外,我再修书一封,到了山海关,给守关的赵生林看,他会给你开门的。”
我接过柳老手中的笔,笔杆光滑,木质透着暗紫,麾毛整齐,笔杆上刻着一行小字‘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我将笔收进袖口,抱拳答谢,柳老摆手道:“绵薄之力,不知可否帮得上贤弟的忙,千言万语,只盼你安康。”
我对柳老的祝福表示感谢,并为他的际遇扼腕叹息,柳老倒是不拘道:“我写檄文讨伐丞相之前,便能想到自己的下场了,皇上羽翼未丰,丞相权倾朝野,朝堂之上黑云密布,但总也要人站出来的,我个人安危比之江山社稷之稳算的了什么。如今在这山水之地,真正如五柳先生一般,采菊东篱下,日子倒悠闲,素日里看看书,赏赏景,偶尔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写写家书,日子还不是如行云流水般往前过,皇上没治我死罪便是皇恩浩荡了。”
柳老说了这许多抬眼看我,我心中自是不平,奈何也无法苛责柳老,皇帝虽是我的仇人,却也是他的主子,人家忠心事主有何不对。
柳老只表抱歉,却又跟我说世上的人总都有自己的难处,他这个局外人不好说些什么,让我不必介怀,我笑笑,饮下手中的一杯酒。
是夜,落起秋雨来,宿在柳大人的竹屋,愁卧寒榻,忧听细雨,我忽而心生惶恐起来,茫茫然不知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翌日作别柳老,柳老竟要送我一锦袋碎银,我感动唏嘘,婉言谢过,柳老清廉,生活本不宽裕,我又怎能再收下他维持生计的钱,甚至,我还回送了两张银票给他,大掌柜先见之明,准备了一些行路的盘缠,而今钱财于我自然是身外之物,柳老推辞再三,我将银票放在他手中,尔后匆匆离去。
我无数次感慨,西行之前幸而先走了趟姑苏。
我人生的前十七年并无真的体验过一回人间疾苦,我甚至连衣襟上的盘扣都要花上许多时间才能全部扣好,我甚至连个简单的发髻都要摸索许久才能别好,我甚至不知道原来坊间白馒头是三文钱一个。
所以,我自然不知道世道艰辛,人心险恶。
所以当我骑着高头大马经过一处巷弄,看到弄口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年跪在冷风里,心中多少是有些动容的,却谈不上同情,便没停下脚步,听的少年略心酸地向路人讨钱,当听到各位大哥大姐行行好,我无父无母还要喂养年幼兄弟时,终是停了脚步,下了马,走到少年跟前。
少年比连易还小了几岁的摸样,他抬头看我,却是满眼风霜,与我们连易满脸天真的小摸样真的形成了强烈对比,我的手不自觉伸向了袖中银票,讲真的,我这辈子只用过银票,所以大掌柜也是疏忽,没给我备碎银。
我抽出一叠银票时,跪着的少年顿时眼前一亮,立刻站直了身子,吹了一记口哨,我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群小乞丐包围了,我意识到大事不好时,为时已晚,手中银票被哄抢一空,小乞丐们抢完银票往四面八方散去,只留我在风中伸着手,来不及喊一句,那可是我全部家当啊。
我在巷口站了许久,心中难平,我衣少颜破天荒发一回善心,竟落得如此下场,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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