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凝香华扰君心》第42章


到底是怎样的驯夫之道,能把一个人驯成这样,自己回去也好对萧何试试。转念一想,漠黎的法子不一定能适用于萧何,不然萧何早被拐跑了。
漠黎的话好用,凝若轻易摸到了关押人质的地牢,把这一行人救了出来。凝若并未告知邀空自己还有其他打算,邀空听闻她还准备借此报了家仇顿时有些慌,自己的武功的确独步武林,难遇敌手,无人能敌,千秋外代。可要是一群人围上来自己不一定能顾得上她。
凝若回了一句啰嗦,不顾及邀空妻儿在一旁,白了他一眼。
邀空觉得失了颜面,便不再多嘴。但凝若要他带人先逃,这种过河拆桥之事自己决然不能做,尤其不能在妻子儿子面前做。
凝若开始对他分析利害,指着哭哭啼啼的夏家三人,“你瞧瞧她们现在这个样子,不赶紧逃了,被发现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你又能救得了几人?”邀空似有犹疑,老婆儿子好不容易救到岂能半路折了腰,凝若见他动摇,随即补充道,“你带着我的魄体一起回去,有漠黎为质,哪怕他们发现,也不会对我如何。”
邀空彻底被说服了。
☆、尾声
邀空未能深知魄离,回到靖京才发现自己被那丫头诓了。
魄离之术,疑云诡谲,修炼之人,需是万中无一的灵体,所谓灵体,以魄养魂,以身养魄。魂虽受于魄却不宿于魄,魄受于身宿于身,魂魄分离十日,魂必散,魄必崩,独留躯壳之身。
把邀空支走,凝若正在熟悉自己的新身,她把漠黎和萧睿的身子换了。凝若没有换过男身,体格魁梧了许多,有些不适应。
借着萧睿的容貌,凝若进了恭亲王的营帐,凝若第一次见恭亲王是在靖安宫做宫女时,那时她还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自己的仇人,只觉得是个面目和善的老头。可见,相由心生这种话素来是骗骗小孩子的,江湖上有许多面目狰狞的壮汉,可都怀着大仁大义,可自己最近遇见的面相俊俏的,除了言清还保持着与他容貌一致的纯真,其他人无耻起来简直枉为人,比如萧何。
眼前这个老头也是,长须髯伏在胸前,看着儿子进了帐也是喜着嘴脸,若非当日在麟牙潭与萧睿一番较量,自己还真不能肯定是否找对了人。
凝若克制自己的怒气,像寻常儿子一般给恭亲王请安。
恭亲王把凝若招向前来,“睿儿过来看看,这暗兵该从何路撤了?”
凝若走上前去,心思却不在地图上,衣袖中藏着的匕首紧捏在手中,手心渗着汗,声音也跟着微颤,“苏凝若已被抓了回来,您不去看看。”
“不必了,本是让邀空直接杀了,他倒好直接把人带回来了。可笑,可笑,萧何这竖子怎么为了个女子乱了大局。反倒直接杀了她,可以怔一怔他的心神。”恭亲王始终注视着地图。
“你可知她是谁?”凝若问道。
恭亲王有些不耐烦,“你不是与我说过了,当初苏家留下的余孽。。。孽。”恭亲王忽觉心头一疼,一把匕首已然插到了自己心口,他瞪大着眼睛,顺着手看到了自己儿子露出阴冷的笑意,“你知道就好。”紧接着笑意沉了下去,豆大的泪珠从眼中簌簌流下。
恭亲王强撑着最后一个气,颤着手指向凝若的背影,“你究竟是谁?”
凝若并未回头,冷冷地回了一句,“苏家的冤魂。”
凝若频繁施术魂体已然支撑不住,但她最后还是把萧睿的身子还了回去,弑父这个罪名,自己是踢他安实了。
等她在顶着漠黎的身子溜出纵阳关时,眼睛已然发黑,这不仅是魂体疲累了、,魂体离开魄体太久,已有分散的征兆了。
似乎撑不回靖京了,自己又失信于人了。
那日前方将士救下在马背上晕死过去的漠黎公主,萧何自然知道那人是谁?太医束手无策,逍遥仙人赶来宫中只留下一个“等”,便又匆匆离宫。
活了这么久,萧何突然发觉自己原是个如此无能之人,他用竹筷小心翼翼推出自己的撑垒,眼前这人突然闯了进来将其推翻,做尽让自己惶然之事,如今可怜兮兮躺在床上,自己却毫无办法。
他想给她一个长安盛世,她却只身闯进敌营。他想护她一世周全,可她却随时可能长眠于塌。怎会有人,这般不听话。
原本该由她自己回到本源,只因施术过多,魂体难支,遂进了昏迷状态。
细算之下,凝若还有三日。
第一日,萧何还算淡定,除了在殿中来回踱步便是派些精骑兵去寻逍遥仙人的踪迹,无果,还是等。顺便在殿内处理些公文奏折,对叛军后事指示一番。太后前来探望,见萧何起居执政一切正常,便安了心。刚出殿外,便有宫女小心说道,殿下这一日水米未尽,也未曾片刻阖目。
第二日,萧何人显得呆滞了些,一整日竟是握着凝若的手,在床头细细瞧她,时不时验验她的呼吸。殿外邹然嘈杂,漠黎竟在众人围堵下硬闯进来,真是不懂惜命之人。
萧何见其冲入殿内,一下子有了凝若醒了的错觉,瞬间眼睛发光,可眼前自己手中感觉到逐渐微弱的脉搏,刚亮起的光,骤然熄灭。
视线回到床榻之上。
只听漠黎一声冷笑,“要是以前,我见着你这般对‘我’,我定喜不自胜,如今看着,只觉得自己可笑。”
萧何紧握着凝若的手,一直静静瞧着她,可榻上的人儿始终紧闭双目,脸色枯槁,神色黯淡。
漠黎见萧何并不搭理她,上前紧紧抱住萧何的左臂,“萧哥哥,你瞧瞧我,我现在长着你喜欢的模样,你不是喜欢这贱人的模样吗?你为何还是瞧着她,你以前都不会这样看着我的,你快看看我呀!”
萧何没有回头,只是用力抽出了左臂,冷冷抛下一句:“你以为,你现在还活着是为了什么。先帝留下的免死金牌?”
漠黎后退了一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一颗棋子?我自幼便喜欢你,即使。。对我有意我也一心向你,为何你要如此待我?”
萧何冷笑一声,转身看她,“孤以前看着阿凝,想着这么一个人孤一辈子也不会看腻,如今被你占着,孤倒不想看了,你还真善糟蹋东西。”又将被子掖了掖,眼神中散着冷气,“你不愿当颗棋子,孤钦佩你的傲气,但你不具备棋手的智慧,又不甘被人利用,真是毫无权贵的自觉,对于感情的事,孤从未回应过你,更没有在感情上利用过你,若是你觉得孤对不起你,那孤倒要反问一句,你可对得起。。。?”
漠黎苦笑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在这段感情里表现得太卑微,卑微到尘埃里,反而不会让人看到。漠黎知道。。对她的感情,可这感情来的太容易,她向来得到什么都容易,容易在她的眼里意味着不值得珍惜。萧何不一样,当自己被别人捧在手心时,萧何看似礼数周全,面带微笑,却永远那么的不冷不热。于是,漠黎终于发现有这么一样东西,她得不到,这让她花费更多的精力去观察,去探索,越陷越深,等回过头来才发现,以前一直给她收拾烂摊子的傻小子早就被自己卖掉了,如今再也没有人会这么不顾及一切的顺着她宠着她了。
“我对不起。。。,我自会去陪他,而你,我秦漠黎得不到,她苏凝若也休想得到!”瞬时抽下发簪直直刺向自己的脖子,确切说来是凝若的脖子。
萧何连忙上前反手扼其腕,杀气四溢,“若你敢动这身子分毫,孤定会让你秦家一朝之间无人生还。”
“先父为国捐躯,免死金牌立于秦家祠堂之上,你,你不敢这么做。”
“不要去试探一个疯子的底线。”一瞬间漠黎对上了萧何空洞的双眼。
到了第三日,萧何的焦虑中生出了一股处事的泰然,他开始嫉妒别人,嫉妒季成勋能够和她度过十几年的春秋,嫉妒逍遥仙人,可以四处寻方,不像自己只得留在殿内害怕着最糟糕的结局,他甚至有点嫉妒派出去的精骑兵。
等待的人向来是最难熬的,等了三日足够让萧何从凝若醒来与之白头,想到凝若辞世自己孤稿一生。他甚至已然想着封后之日要送个镶着玛瑙的简碉金簪,想着将来要生几胎,几儿几女,各自应取什么名字,各自应教什么技艺。到她刚生白发时怎样才能取个别致却不失幽默最好能怒一怒她的外号。如何统筹结交自己儿女,以稳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以免一旦失势,他们跑到娘亲那边去嘲笑自己。两人吵架之后,如何使计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后自己道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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