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师》第37章


他见我仍然气势汹汹盯着他,这才道:“好吧,我答应他是有原因的。”
方皓道,你想,孙老五家里是不是有钱。我说老子又不图他们的钱。方皓说你傻啊,钱不一定代表钱啊,代表人脉啊。他在这村里,是不是算说的上话的。你要查天玉觅龙经,能不能找他帮忙。我一听,哎?方皓见我开窍,又进一步说,他既然有闲心来找你,说明他儿子没什么大碍。一场事故,总有些蛛丝马迹会留下来,就算你真的找不出那人,你也给足了孙老五面子,两家人交个好,又在同一个村,见面还能打声招呼。你有什么亏的。
我:“……”琢磨琢磨好像很有道理。
方皓趁热打铁道:“是吧。所以你快去把桌子擦完。我们正好去吃晚饭。”
嗯?我琢磨过来:“所以你小子,又能查了案,又能不做晚饭,这家务还我来做了是吧。”
“没有啊。”方警官靠在沙发上,翻着手机冲我笑了下,“我都是为你好。”
俗话说有便宜不赚王八蛋。有饭蹭,还是要蹭的。
孙家下午一直很热闹,东三条的都跑过来,明着嘘寒问暖,实际看热闹。不过看看日头西下,一个个要赶回家做饭,这热闹就不如地里回来的汉子重要。等我和方皓到时,村里人散的差不多,就孙老五夫妻两个,孙家明还在屋里休息。孙家还有两位老人,不与他们一起生活,住在旁边的破旧房里。
孙老五说是没什么菜,让我俩别介意。可我看这三大荤两小荤,上好的老白酒开着,一副就是特地准备的模样,倒也没拆穿他。
酒壮人胆,三巡过后,我和孙老五说:“孙叔,方皓也说过了,这事啊,我尽力,但成与不成,叔你可不能怪我。”
孙老五说那是一定的一定的。方皓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起身道:“这样吧,二位先留在这,我单独和家明哥聊聊。”
孙老五原先有些犹豫,被他媳妇儿一拉给拉住了,我装作看不见孙家婶子拼命使的那个眼色,只当是他夫妻二人情趣,施施然带着方皓进了孙家明的屋子。床上躺了一人,嘴里悉悉索索□□着。我过去,拍拍他被子,轻声道:“家明哥。睡了吗?”
孙家明转过身来,赫然一张惨白人脸。我骇了一大跳,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方皓一把扶住我,自己上前看去。就见孙家明脸色苍白,额上豆大汗珠,双目无神,嘴里念念有词。我急忙把孙老五喊进来:“叔,不是说他没事吗?这样儿哪成啊,赶紧送医院啊。”
孙老子和他媳妇匆匆进来,也吓了一跳:“这这,下午好好的啊。这孩子说他没……”
我说:“眼下就这样了,赶紧叫救护车吧。”
好么。一场折腾人送到医院七七八八检查下来,医生说没什么问题。我说这人早上被车撞了,麻烦再仔细看看。医生说行,不放心就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留了孙家婶子在医院看护着,我和方皓就要回去。快到门口却孙老五喊着我的名字,匆匆追出来。
“好阿侄。你这,人还没帮我找呢。”
我和方皓对视了一眼。儿子才这样,他不担心,倒还惦记着找人。我说:“行吧。家明这样子,看来也开不了口。既然是孙叔你要找人,便从你算起吧。那边说话。”
我带着人到了僻静的角落,免的在大门口被来来往往的人围观。
我想了想,还是老办法,测字好了。按字起卦最为简易。
孙老五琢磨了老半天,才说:“家明说那人脖间的沉香木最为惹眼。就沉香木三个字吧。”
天清地浊,沉为上卦,香木为下卦,艮巽山风蛊卦。我沉吟了一下,蛊卦,孙家明,怕是遇上了棘手的人,被诅缠身了。□□变爻,如不尽快给孙家明医治,怕是不大好。便是用脚想想,也能知道孙家明这个模样一定与早上他遇到的车主有关。看来此人不找还不行了。
我没有和孙老五多说,只是让他在医院好好看照儿子,有消息会及时通知他。随后便与方皓一同返回。这个时间,乡下睡的早,别说车了,连自行车都没一辆。出来时孙老五骑的三轮。我没法,只能回去和孙老五借。
于是我俩只能吭哧吭哧骑着三轮回去。我能让人警官同志蹬三轮吗?
能。
方皓边蹬边道:“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我坐在后边儿说你别瞎扯:“连个大活人你都带不了,你这体能也是白练的。”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年代蹬三轮车,还月黑风高的。”方皓怎么想怎么有些哭笑不得,“哎,你这车是白买的吧。你买了你开过几次啊。”
“等下回的。”我转过去拍拍他背,“等方警官啥时候叫我一声黎哥,我就开。”
“那你这辈子也等不到了。”
虽然是月黑风高夜,不过夏天的风吹起来带着田里的清香,耳边还有蛙跳入水的声音。许久不在田野中生活,难得体验一把也是不错的。
方皓道:“你说孙家明的病来势蹊跷?”
我说是啊,十有八九,可惜我不擅长这个,光是猜测也没有用,不知道怎么解,只能让他呆在医院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医生也好做急救。
“要真是如此,那这人可涉嫌谋杀了。”方警官脚下忽然生风,我差点没一头磕到自己的膝盖,就听他说,“回去再问问围观人群,总有人记得的。”
我道:“你还不如问孙家明。”
作者有话要说:
通常是周四、周五、周六、周日、周二更。
有时可能少两更,上次出门一周,一下子去掉一周存稿。
手头紧【握着存稿舍不得松
希望能和存稿箱坚持的相依相偎【你
第33章 天玉觅龙(五)
当然孙家明要是能说话,早就说了。他一直处在昏沉之中,开不了口。我让方皓打电话给张道长,问他了解这种病症吗?张道长说,这得分很多种情况,有直接用咒术的,有用蛊虫的,他人不在现场还真摸不准。我在那发愁,说谁擅长这蛊术啊,西边儿的东西。张道长说哎慢着,倒是有这么一家擅长的,白家。
我一听傻了。古家的事还没完,又冒出来一个白家。
方皓大约也和我一样,道:“张道长,还有什么家的,一并说了吧。”
张道长便一一道来。
医蛊两家内外白,操纵人心作古影,倒转乾坤寻方术,茅卦两相配张黎。西边有个白家,分为内家和外家,内家主医,外家主蛊。操纵人心说的就是古家,张家道术自成一家,剩下一家卦术,说的就是姓黎的了。我一听,怎么,这黎姓还是老早就挂钩在这卦术上的了,不是老爷子一手江湖打下来的么。
方皓道:“照张道长所说,这手笔是白家人干的么?”
张子青在电话那头道:“不好说。不至于吧。白家人跑这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白家人跑这来干什么,但是倒确实知道一个姓白的人。我看了方皓,对张道长道:“眼下是否只有找到施术人,才能救人性命。”
张子青说是。“他若心存歹意,恐怕那孙家小子早已没命。怕是给个教训。”
等挂了电话,我心里寻思着,这孙家明把煞星当怂包,这记亏可吃大了。我看了下自己的双手,哎,并不能像张道长一样咻咻咻使几个术法。方皓提醒道:“要不要去现场看看。”
我一听跳了起来,是啊,说不定还能找到点什么。
“你怎么不早说!”
“你倒是看看外面天色再和我说这话。”
哦,是哦。外面月上柳梢头了。
我这心里像无头苍蝇,现如今一下有了方向,便有些洋兮兮:“那咱们人约黄昏后吧。”
“……毛病。”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方皓仍旧骑着那小三轮,蹭蹭跟着赶早市的人,去了昨日孙家明被撞的地方。马路边沿有住户,我与他们询问昨日情况,方皓趴在地上摸索。昨天的刹车痕迹还是挺明显的。孙家明后来那一记磕到了头,地上还残留着点血迹,得亏昨天没下雨。
河边上的人家说:“那后生挺清秀的,开始态度好,我们还以为是个好人。想不到这么辣手的,说翻脸就翻脸。你要说他凶,他也没凶,只是很平静地就突然撞人了。但凡凶一下,我们也早知道了。亏得孙小子反应快,不然这条小命哦,啧啧。”
我说:“他车牌号记得吗?”
那人想了想:“什么六,不记得。”
我又问是什么车,他也说不知道,只知道是黑色的。
依昨日的卦象显示,寻人去东南方。可这东南方范围这么广,这人显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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