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迷美色》第29章


家里,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觉得很幸福。”
……
腊八节,聂远风被推进了手术室,大门一关,灯一亮,气氛顿时凝重了许多。
怀胎五月已经显怀了的女人哆嗦着扶着聂娆的手,时不时看两眼写着肃静两个大字的房门,紧张得不行。
她今天请了一天假,守在丈夫身边,生怕不是第一时间得知结果,整个人都表现得十分焦灼。
开颅手术毕竟要在脑袋上动刀子,不测多发生在疏忽的时候,聂娆也没把握手术室里的人一定能毫发无损地出来,但她要比她嫂子镇定许多,手抚在胆战心惊的女人背上,跟她保持着同样的高度,柔声劝慰:“嫂子你得相信专业,放松一点。”
她嫂子握着她另一只手,声音都在抖:“我都知道,可在乎。害怕结果出来不如我想的那样,要是没有他,我这半边天都塌了。小娆,你哥他脾气不好,有时候说话气人,本事只够养个家,吃得起饭,可他对我没话说。这一病我是六神无主,恨不得替他遭罪。”
“当初我爸妈像卖女儿一样把我嫁给你哥,让我勤俭持家,温柔贤惠,你哥当了真,整天呼来喝去耀武扬威,可有一年,我生了一场大病,是他天天给我煎药熬药,没日没夜的伺候我,嘴上虽然凶,但我听邻居说,他平常这么信科学的人,竟然去庙里拜了菩萨。”
“我们都是没法做什么的人,在疾病灾难面前只能祈祷,在外人眼里是穷折腾真滑稽,可只有我们知道,我们能接受任何结果,大不了同生共死,但我们起初是冲着长命百岁厮守终生去的,中途碰上这种事,说不定就凑不满一辈子了。”
聂娆看着嫂子伤心落泪,目光空洞无神,不是滋味,再多的劝慰好像都无法说到拎得清放不下的人心坎上,唯有沉默相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五个小时漫长又煎熬,王国伦出来的时候被无菌帽罩着的鬓发都是湿的,仿佛经历了一场鏖战。
他把耳罩摘下来,绽开轻松地笑脸,对着迫不及待迎上来的家属说:“手术非常顺利,转进普通病房静养观察两天就行了。”
聂娆的嫂子喜极而泣,一个劲道谢,而聂娆只是点头,用眼神示意,也笑,笑得坦荡。
聂娆嫂子跟着推床跑,留她一个人跟王国伦面面相觑,僵持了有半分多钟。
王国伦首先发话,笑得意味深长:“这下不会找我麻烦了吧?缝合的时候我心里还想,保住一条命了。”
聂娆见亲哥起死回生心里高兴,自然不觉得尴尬,大方说笑:“您是杏林高手华佗再世,是我不该怀疑您的医术,请客赔罪你肯原谅吗?”
王国伦就盼着这口呢。
上回想请她吃饭被回绝了,面子上过不去是一回事,后来想起来也觉得请女人吃食堂显得有些寒酸抠门,虽然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想看上去随和一点。
有些话吧,你说出口的时候根本不是心里想的,事后琢磨琢磨,一定能想到更好的说辞,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挽回不了,心里惦记着自己当时的表现恨不得咬舌自尽,可说得越多,反而描得越黑,捉襟见肘。
王国伦一紧张就答应了,都没客气一下说自己请。
医院里人头攒动,可地方也大,自动扶梯上都没站几个人,王国伦站上去的时候晚她一步,等台阶一层层分开了,又往下迈了一阶,和她比肩站着。
楼下几个小护士见着了,咬着耳朵窃窃私语,他将这些看在眼里,竟然勾唇笑起来。
聂娆没问他想吃什么,因为一出医院大门她就看到了自助餐的招牌,她以前听同事提起说,是家口碑不错的全国连锁店,怕两人推来推去犹豫不决,干脆就带着他进了这家。
两个人,一进门就是将近四百块钱,服务生看了眼小票上的座位号,领着他们到指定的位置,聂娆和他直接去取餐,王国伦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夹什么,他就跟着夹什么,她只好和他聊些有的没的的话题,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顺便介绍自己选的菜这么做口感怎么样,应对从容。
到最后,她端了两盘子,他也只端了两盘子,和隔壁桌堆成小山还在取,力争吃回本的那家人形成了鲜明对比,跟整体平均战斗水平差了一大截,显得格格不入,像来糟蹋钱的,不过也好,不浪费粮食。
聂娆用西餐刀割下盖在杯子上的菠萝包,用勺子舀了口里面的鲍鱼海参汤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将几枚扇贝仁小心翼翼赶进汤里。
王国伦心猿意马地跟了她一路,此刻细致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挑了个合适的时机刺探虚实:“不知道问这个问题合不合适,你有男朋友或者未婚夫吗?”
聂娆像未卜先知,并没有诧异地看向他,不动声色地佐着刀叉又把菠萝包盖回去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非常礼貌地回答:“对,有一个现在和将来都会很爱的人。”
第二十八章
腊月二十七,商影出了件大事,被杜绮婷当做左膀右臂的展颜被革职处理,顶上这个职位的是她的死对头聂娆。
原本换掉展颜以后那边还准备派个人过来,杜泽临从中作梗用了些手段,顺便把杜绮婷安插在内部的眼线一同拔除,杜绮婷退无可退,损失惨重,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眼见这大小姐怕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一致倒戈。
有人感叹风水轮流转,有人上前讨好聂娆,她却大方摆了场宴席请客吃饭,与平常别无二致,肩上的重担卸了不少。
何齐锐养的那只猫黑白相间可爱讨喜,在聂娆家里存了有些时日,毛总算都长齐了。
把猫寄养在她这儿的那天,何齐锐一本正经地问她,是不是想猫的时候就能看到你?她“嗯”了一声应付着,谁料他下句话就开始耍流氓了,意味颇深地笑着问,那是不是半夜想猫了就能看到没穿衣服的你?
她没好气地笑着回敬,半夜能看到没穿衣服的它。
寒冬腊月,地冻天寒,猫也不好放生,只好存在家里每天按时按点地喂食,聂娆以前三餐都是过了点才去想吃什么,养了这么个家伙饮食习惯倒规律了许多。
眼见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不多久就到了除夕,聂娆践诺陪他回了家。
何齐柔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门口织围巾,一个花样十二针,手法娴熟,一看就是老手,见何齐锐他们来了,连忙把绳线绕了几圈收进纸盒里,回屋把成绩单拿出来跑到门前,递给何齐锐看,目光怯生生的,生怕何齐锐像电话里那么生气。
看来是真吓到了。
何齐锐看到她的成绩从喉间挤出一声,没说什么,径直把年节带的礼给齐晗送去,小姑娘盯着何齐锐的背影半天没回神,转过头来急急问聂娆:“小娆姐,我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聂娆温柔笑着揉揉她的头:“还能怎么,原谅你了。”
何齐柔笑逐颜开,指着成绩单上名列第一的人名得瑟起来,“本来我能超过她拿第一的,考前一晚上没睡好,才让她夺了去。小娆姐,你不知道她多爱装,谁都瞧不起,每回同学找她问题,教人题教最复杂的方法,显得自己多高深。”
聂娆拍拍她的脑袋,半是劝慰半是教导地说:“因为人品问题或者反社会的三观讨厌一个人,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性格或者什么自己没有的东西讨厌一个人,没意义,只能给自己添堵。太拿自己当回事容易闹笑话,再说十几分差得也挺多的,找找自己的差距在哪里。”
“等你走进社会就知道了,对于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心眼要大一点,人为了面子多少有些表里不一,你知道她留了一手不真诚,大不了以后不来往是了,真正要防的是那些不动声色耍阴招的人,平时装得好,信她的人多,被暗算了都没处评理。”
说完她也不啰嗦,脚一动就找何齐锐去了。
大过年的,齐晗用豆腐做了一桌菜,唯一带了荤腥的是鲫鱼豆腐汤,应了年年有余的景,本来周围清静年味淡,这样一来一点都不像在过年。
齐晗早把两个孩子放养了,就算过年不来探望她也不计较,神智还在,可心里已经没了温度,冷淡得很。
南方的冬天不是特别干燥,但一样冷得彻骨,一屋人都不抗冻,何齐锐起身关了窗,开了油汀,稍微暖和了一点。
齐晗不给他们布菜也不讲那些虚礼,在何齐锐介绍过聂娆的情况下,开口尤其直白,不兜圈子,干脆地问:“你们什么时候领证结婚?”
聂娆的筷子一顿,何齐锐倒是神色如常,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不清楚,听她的,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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