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赋》第74章


王爷明媒正娶的妃,是一个如同自己一般,嫁给了皇家的女子,为了所爱之人,哪怕弃天下人亦义无反顾。
萧映月稳了稳心神,重新走上前,将映容的手握住,轻轻摩挲着:“妹妹此言……竟是问倒了姐姐啊。映容,姐姐总觉得,你真真从头到尾变了个人,却并非因为忘却前事……你从成了璟王妃后,仿佛就不是从前的萧家二小姐了。”
映容未回头,平静地说着:“姐姐,世间嫁给如意郎君的女子,大抵都相同。郎有志,妾定随之,哪怕毁天灭地,却惟愿终有一日,郎可功成而归,眼带满面春风,迎妾之欢喜身容。而今,你我能做的,便只有等着这漫漫长夜过去,让长乐宫的那两个人,给你我一个结果,不是吗?”
萧映月叹了口气,眼中已有晶莹:“好。姐姐陪你一起等。”
☆、第六十七章
长乐宫。
李修乾轻手轻脚地将李修尧放到龙榻上,自己命人弄了醒酒汤后,端了过来,遣了一众宫人。
“小七,起来喝点醒酒汤吧。”李修乾蹲下身,在李修尧耳边轻轻地说道。
睡梦中的李修尧皱了皱眉,慢慢睁开了眼。
“三哥……”李修尧声音沙哑,披着李修乾的披风坐起了身。
“小心着了凉。”李修乾将醒酒汤放在一旁,拉过锦被盖在李修尧身上,随即拿过碗,将醒酒汤吹了吹,递到李修尧面前,“趁热喝了它,不然头该疼了。”
“嗯。”李修尧听话地接过了碗,一饮而尽。
“清醒点了没?”李修乾一手撑在床榻边,斜斜地看着李修尧。
李修尧笑笑,将碗放到榻边:“酒真是害人,叫三哥见笑了吧。”
“嗯,真是见大笑话了。”李修乾语气里带笑,数落着李修尧,“这下子,文武百官里,十个有九个都觉得你我有断袖之好了。”
李修尧无奈地笑笑,带着几分戏谑地开了口:“三哥还不如跟我好好做场戏,叫他们抓个现行,好叫他们信以为真,省得处处找证据,给你我二人编排出那么多个话本子。”
“休得胡说。”李修乾佯怒,弹了一下李修尧的脑门。
李修尧捂着脑门,给了李修乾一记白眼。
“臭小子,敢给你三哥白眼看。”李修乾起了身,两手故意将李修尧的鬓发揉乱。
“臭三哥,给我住手。”李修尧酒刚醒,身上还软着,哑着嗓子和李修乾打闹着。
“好,三哥住手。那小七也住手,好吗?”李修乾突然停了手上的动作,语气里满是温柔。
随着李修乾的话,李修尧也停了下来,静静地坐在床上。
李修乾叹了口气,将手收回。
“小七,在你心里,这天下,当真比你我的兄弟之情还要重要?”李修乾淡淡地开了口,那话语间的凄凉仿佛冷霜,洒在李修尧因着酒气还有些燥热的心上,瞬间,让他清醒了神思。
李修尧起身下了床榻,慢慢地在李修乾的寝殿里踱着步。
“下了榻也不穿鞋,是什么毛病!”听着身后有些异样的脚步声,李修乾回了身,果真看见李修尧赤足走在地上,一皱眉,拿起榻边的靴子便向李修尧走去。
“给我穿上!”李修乾蹲下身,抓住李修尧继续前行着的脚,抬头有些恼了地看着他。
李修尧低下头,青丝随着动作而渐渐一缕一缕地垂到前面,对着李修乾无声地笑着。
李修乾心中叹了口气,敛了敛怒气:“听话,抬脚。”
李修尧不说话,慢慢抬起脚,李修乾顺势将靴子套到了李修尧脚上。
“另一只。”李修乾吩咐着。
李修尧听话地抬起了右脚,随后感觉到温暖从脚底传了上来。
“从小就是这个毛病,自己的身子就是不知道爱惜。”李修乾一边站起身,一边数落着李修尧,却因为从蹲下到站起的姿势,加之之前饮了酒,李修乾突觉有些晕眩,扶着额,双脚有些站不稳。
“三哥……”李修尧语气间是掩不住的惊慌,扶住了李修乾。
“无事。就是蹲了一会儿,站起身难免有些晕得慌。”李修乾冲他笑笑,站直了身。
“十万大军,四万包围了皇宫内外,三万驻守城外,剩下三万,在萧府等候随时调配。小七,三哥说的可对?”李修乾恢复了面上的平静,仿佛如从前考着李修尧的课业一般,语气平缓地询问着。
李修尧却依然如刚刚那般低着头。随即,他轻轻地笑着,肩膀随着他的笑而一颤一颤。他伸手支上额头,闭着眼睛,亦如李修乾那般,平静地反问着:“三哥,你既已知晓一切,何苦陪小七做戏至此?”
李修乾眼中满是不忍,走上前,拉下李修尧支在额上的手:“小七,三哥一直在等,等你放弃的那一天。”
“放弃?三哥,你有何资格与我言及放弃二字!”李修尧突然抬起头,苦笑着甩开李修乾的手,眼中染上劣气,“你若有心,为何不先问问我的母妃,她可曾同意我放弃!”
“李修尧,你糊涂!”李修乾竟也突然提高了语气,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如今,河清海晏,国泰民安,朕虽称不上千古明君,可也自认为将这天下治理地有条不紊,百姓安居乐业,虽亦有险象偶发,最后却都能大胜而归。这般情境下,朕就算将这皇位给了你,天下人怎么服你,怎么敬你!小七,你这是自寻死路!”
“我不求天下人敬我,我只求母妃可以瞑目!”李修尧红了眼,一甩衣袖,大声吼着,“三哥到此刻才肯跟我摊牌,是来看我的笑话吗?是否在你眼里,我就如同那跳梁小丑,十多年来的计划,一直被你看在眼里,你却装聋作哑?我李修尧宁可被天下人耻笑,也不想被你说教!”
“小七,三哥在你眼中,竟是这般不堪?你如今竟敢不听我的话了?从小你不是最听我的吗?”李修乾冷笑了一声,随即开了口。
“你若早知我意图,何苦将政权那一大半都交给我,何苦那般宠我,何苦对我暗中所行之事不闻不问,何苦又在此刻摆出兄长的架子!”李修尧出离愤怒,在长乐宫里肆意地行走着,一边将胸中的不满一口气吐了出来。
“李修尧,我是你三哥!是共享着父皇血脉的手足兄弟!”李修乾的怒火亦烧到了极点,他一手将桌上的点心掀翻在地,“我从小管你到大,就算你已封侯娶妻,依然也是我七弟!”
“三哥,你怎就不明白?母债子偿这句话,你没听过吗!秦素就是为了把你送上这个位置,就白白地要了我母妃的命,一夜之间,我无家可归,甚至被送至沧州那荒凉之地,那时你又在何处?”
李修尧怒吼着说完这番话,他同李修乾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回响在长乐宫的大殿里,渐渐归于寂静。
“小七,你从沧州被召回来后,三哥曾问过你一句话。那时被小九打断,所以,至今,三哥都没有得到你的回答。今天三哥再问你一次……小七,你怪不怪三哥?”
李修乾依然站在寝殿里,唯有二人的长乐宫里,他的声音隔着有些远的距离,一字一句地传入李修尧的耳朵里。
李修尧听了李修乾的问话,却是一怔。
“我知你恨母后入骨,亦知母债子偿这句话。丽妃之死,我亦知道你痛在心上,却无法言说。可三哥只想知道……你也恨三哥吗?”李修乾的语气没有半分焦急,却透着一丝凄凉,仿佛这快入夏的夜那样,虽不寒凉,却亦叫人不得不披衣。
李修尧站在原地,不做应答。随即,他移步走回寝殿。李修乾的枕头里,长年藏着防身的剑,他一直知道。此刻,李修乾亦不去拦他。他熟练地将枕头里的机关打开,取出了剑,拔了剑鞘。
“三哥,小七没忘了你这些年的照顾。母妃去了以后,出宫之前,小七一直承蒙三哥照拂。”李修尧持剑上前,走到李修乾站立的地方,“可小七却不知道,除了与三哥争这皇位,还有什么办法,能报母妃含冤之仇。”
说罢,他举起剑,将剑尖轻轻抵上李修乾的胸膛:“三哥,小七知道,这皇位,你没有那么痴迷。小七亦知道,你不肯放手,是怕小七背了那千古骂名。可是,小七忍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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